“安吉拉女士,听说你出生在伊利诺伊州的芝加哥市?”晚饭前,外出的安吉拉才和其他几个美国人返回住所,看着穿戴一新的几个美国人,微微失笑的卓飞叫住了安吉拉。“我知道芝加哥,也知道阿尔?卡彭。”卓飞的本意只是想和安吉拉套近乎,却不想他一提到阿尔?卡彭的名字,安吉拉却立马甩了一记白眼过来。
“老板,我想说你刚才不该提到阿尔?卡彭的。”有着一头金发的薇薇安压低了声音跟卓飞抱怨道。“阿尔?卡彭先生有一个哥哥叫弗兰克,安吉拉就是弗兰克先生的小女儿。24年西塞罗市选举的时候,弗兰克先生被警察枪杀,弗兰克先生死的时候,安吉拉才12岁。安吉拉一直认为如果弗兰克先生不是卡彭家族的人,就不会那么早死掉,所以她才会给自己改了家族的姓氏。”
薇薇安的话让卓飞听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敢情汉森这是给自己找来一个黑手党家族的直系亲属来,而且还是大名鼎鼎阿尔?卡彭的侄女。许是看出了卓飞神色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异色,薇薇安撇嘴笑道,“老板,阿尔?卡彭早就被关进监狱了,要不是这样,安吉拉也不会被迫参军然后又被军队强制退役,我们三个也不至于跑来中国。”
远远看了一眼安吉拉的背影,卓飞暗叹各人都有难念的经,不过这么一算安吉拉的年纪,合着这个性格彪悍的女人今年才不过25岁。“薇薇安小姐,你去把安吉拉叫下来吧,我还有些事情要问她,不过我保证不会再提到芝加哥和阿尔?卡彭先生的名字了,我保证。”在卓飞的再三保证下,很是不情愿的薇薇安这才上楼把安吉拉给叫了下来。
“安吉拉小姐,我为我刚才的鲁莽向你道歉,而且我也无意打听你家族的事情。”见薇薇安也跟在安吉拉身后踢踢踏踏的下楼来,卓飞随即招呼两人坐下说话。“是这样的,金陵女子大学的魏特琳女士也是你们美国人,正好和安吉拉你一样都出生于伊利诺伊州。我非常的敬重魏特琳女士,就想去拜访她,我想安吉拉你和我一起去一次,也许你们两个都出生在伊利诺伊州的美国人能找到一些能够相通的话题。”
卓飞的话引的薇薇安笑了出来,安吉拉先瞪了薇薇安一眼,然后才有些迟疑的跟卓飞解释道,“汉森先生招募我们来的时候,我说的那些东西大多都是假的,我只是在芝加哥住过一段时间,实际我并不是出生在伊利诺伊州。”安吉拉的解释并没能打消卓飞的计划,而且汉森招募来的11个人当中也只有安吉拉的口才还算不错。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明天就去金陵女子大学,我会让汉森先生提前和魏特琳女士预约的。”没有理会安吉拉的推诿,卓飞借口外出办事起身离开,万般无奈的安吉拉也唯有认命,谁让卓飞才是老板呢。
卓飞准备第二天去见的魏特琳女士全名明妮?魏特琳,中国名字叫华群,是美国教会成员。1886年9月27日出生在美国伊利诺州的西科尔小镇,自幼家境不裕,从小养成了吃苦耐劳、勤奋勇敢的个性。 1917年魏特琳考取伊利诺州大学师范专业,毕业后在伊利诺伊州的一所中学开始教学生涯。1912年,初到中国安徽,见女子多不识字,便矢志推动中国女子教育,早起创办了合肥三青女子中学,后加入金陵女子大学。
魏特琳女士和德国人拉贝一样,都是在南京战役后保护了大批的中国难民才被世人知晓,来到南京,卓飞唯一想见的两个人,一个是拉贝,另一个便是这位魏特琳女士。如果按照卓飞的本意,他更愿意和魏特琳女士单独见面,可金陵女子大学那是女校,带上安吉拉去见魏特琳女士,这是卓飞万般无奈的决定。
第二天,卓飞带着有些不情愿的安吉拉按照金陵女子大学上班的时间驱车前往,金陵女子大学的看门老头可不管卓飞开的是什么车,死活就是不让他进去,还好卓飞带了安吉拉来,要不然怕是根本也见不到魏特琳。也许是看着安吉拉长了一副和魏特琳女士差不多的外国人样貌,又或者是卓飞塞给自己的那条香烟起了作用,软磨硬泡一阵之后,卓飞和安吉拉这才得以进了金陵女子大学的校园。
“魏特琳女士,如果不介意,能不能让您的学生带我的助理安吉拉小姐在你们的校园里到处走走?”很是费了一番周折,卓飞才算是见到了魏特琳,只是魏特琳却并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一定要见自己。把碍事的女学生们全都支开,卓飞和魏特琳就坐在校园里的一条长椅上交谈起来。
“魏特琳女士,我叫卓飞,卓越的卓,飞翔的飞,我是个中国人。”卓飞的自我介绍让魏特琳笑了起来,尤其是最后那句我是个中国人。“我知道您是一位虔诚的教会成员,而且我也知道您一直立志于推广女子教育,您是一位拥有高贵品格的女性,对于这一点,我相信有很多人都会赞同我的说法。”
卓飞很是阴阳顿挫的先是一番吹捧和赞美,只是魏特琳却并没有被卓飞的这些说辞迷惑,只是用睿智的眼眸看着卓飞笑道,“年轻人,我们还是来谈谈你今天的来意吧,而且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在你们的国家里,还有很多品格比我高贵的女性,比如你的母亲,如果没有你的母亲,也许也就不会有我们今天的见面。”
卓飞只好干笑两声,稍稍缓和气氛之后打算直奔主题,“魏特琳女士,你对中国和日本之间发生的战争是如何看的?日军已经占领了北平和天津,而且还在上海大打出手,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华北的确的局势已经开始恶化,占领北平和天津的日军已经计划南下,南京是国都,您认为日军下一步会不会进攻南京?”
魏特琳非常诧异的看着卓飞,眼前这个年轻人虽说说话时的口吻听着老于世故,可看面相却不是很大,为什么对目前的局势却张口就来,而且说的也算像那么回事。“年轻人,我只是个老师,战争的事情,我懂的不多。你的问题,我恐怕没有办法回答你,也许你该找一个懂得军事的人回答这个问题。”
魏特琳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卓飞给拦了下来,不等魏特琳说话,卓飞却已经急急说道,“魏特琳女士,您这里是女校,学校里的女孩子有好几百人,如果日军进攻南京并击溃守城的国军,您学校里的这些女学生该怎么办?您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成年人,您应该知道日军破城之后会如何对待她们,日本兵当年在东北可没少做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魏特琳被卓飞的言语给惊呆了,学校里的这些女学生可是她的命根子,是被她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的所在,她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玷污学校,还有学校里的这些女学生。
“看吧,魏特琳女士,实际您的心里也一直在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吧?”卓飞并没有被魏特琳的怒目圆睁吓住,反而是施施然再次坐了下来。“魏特琳女士,我刚才已经都说了,我是个中国人。我来见您,为的就是一件事,一旦南京城防出现问题或者时局发生了不可扭转的变化,我希望您能带着您学校里的这些女学生撤离南京。”
“就只有这些?你来找我就真的只是为了这些?”卓飞的简单要求令魏特琳更加的怀疑,她已经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可自始至终,她都没能从卓飞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什么端疑来。
“魏特琳女士,如果可以,我可以向你们的上帝起誓保证,我保证我来找您真的就是为了这件事。”卓飞笑了,他已经看出了魏特琳的狐疑之色。“魏特琳女士,我这里给您一个电话号码和地址,我在南京就住在这里,您可以找人去确认。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您能相信我,就像这些女学生相信您一样。”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见魏特琳沉默不语且满脸的沉思,卓飞便主动告辞离开,只剩下魏特琳还坐在长椅上暗自回想卓飞刚才说的那些话。“老板,你刚才都跟魏特琳女士说什么了,我这么看她有些不高兴?”不明就里的安吉拉开口询问开车的卓飞。
“别问那么多了,只是我和魏特琳女士之间的闲聊天罢了,也许是她想到了什么之前不愉快的事情吧。”卓飞随口搪塞到,却再次换来安吉拉的一记白眼,能漂洋过海来中国讨生活的安吉拉可不是卓岩,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卓飞如此牵强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