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宁坐在石床上,静默地看着那堵墙,上面没有灵气翻滚,雪曦已经撤了三生镜,许是太累,她打了哈欠,打起小盹来,刚眯上眼,就见一个白衣妇人正看着她微微浅笑。
“娘,我等你好久了。”
江若宁抱住雪曦,将今日发生的事细细地说了。
“紫雾?”
“娘,我明明瞧到一团紫雾笼罩在孔逍心脏周围,可吸出来的时候却变成黑雾,我查看过瓶子,里面是一滴紫血。”
雪曦沉吟着。
江若宁道:“娘,那团紫雾怎么会抵制药气?”
雪曦神色凝重,握着瓷瓶,经过再三确认后,方道:“上古时期,有神、妖、魔,后世的修仙者努力发掘身体里祖先留下的强大能力,随着时间流逝,拥有这种血脉、能力的人越来越少。我一直以为,拥有上古魂血的人,只有修仙界才有,没想到在这俗世也有上古神魔留下的后代。紫血是一枚古妖魂血,如果我没猜错,孔逍应是某位古妖的后裔。”
“古妖魂血,这是不是说这魂血不好?古神魂血才是最好的?”
“傻孩子!”雪曦轻啐一声,还着宠溺,“这魂血就象征着上古时代的力量,就像是一把剑,剑有什么好与不好,不好的是使剑的人。上古时候,有古神也是紫血,有古妖也拥有最尊贵的金色血液,分别他们的是正邪,而非他们的血是什么颜色。
女娲娘娘是上古时期的大妖,那时候的妖并非指邪恶,就像我们现在说的神一般,大妖在那时就是大神的称呼。只有魔,才被归于邪恶的一类。”
江若宁微微一笑,“那我把这古妖魂血送给娘。”
雪曦试探似地问道:“就算在修仙界,这也是能得一寻的宝贝,你真要给娘?”
江若宁连连点头,“娘把自己的命丹都给我了,我送娘一滴魂血又有什么?”
“好!娘就收下了。不过,今次得到这枚上古魂血,说明东洲大陆有上古神魔的后代,你且在这里打座修炼,我去外头查探一番,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有一枚,是不是还有两枚、三枚!”
“娘,如果你回来,记得唤我,我进戒指空间修炼。”
江若宁再次进入戒指空间,她感觉自己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就像是一个气球吹起来,而它还能吹得更大,再大……
*
翌日,皇帝派了大总管到容王府,想试探江若宁。
翠浅、蓝凝福身道:“禀大总管话,昨日姑娘给大郡主、三郡主家的公子治病,内力真气耗尽,已入容王府地下密室修炼。叮嘱奴婢用心打理梧桐阁,说待她出关归来便会梧桐阁。”
蓝凝道:“早前,姑娘给嘉慧、嘉柔送了帖子来府里玩,而今也取消了。”
一句话:江若宁归期未定。
大总管轻叹一声,“若是凤歌公主回来,派人与宫里递个话。”
“是。”
大总管又问道:“听说贤妃娘娘得了一株冰肌玉骨草,是养颜圣品。”
翠浅提着心,统共五株草,又送了容王世子妃一株,她们就剩下两株。
蓝凝道:“那是我们姑娘送给九公主、十三公主的礼物。”
“再送一株着咱家带回宫去,皇上想与太后孝敬一株。”
果然是冲着仙草来的!
蓝凝面露难色,“不瞒公公,这草金贵得紧,没长成前不能移植,须得第一片叶子成熟后方能移植。送了一株给九公主母女,又送了一株给皇贵妃婆媳,今儿一早,容王世子回府,又拿了一株去。而今还剩两株,还未长成,万是移植不得的。姑娘说过,没成熟前若是移植,这草就会枯萎,又最是沾不得浊气的……”
翠浅福身道:“太后那边,我们姑娘送了太后三盒自制的香膏,里头加了冰肌玉骨粉,最是好的,用上一年足够了。”
贤妃那儿有这等稀罕物,惹得六宫的嫔妃皆过去瞧热闹,尤其看到那草如翡翠白玉一般,一个个更是惊叹,尤其听说这叶片成熟是养颜护肤的圣品,人人都羡慕不已。
而前儿,抚顺王妃、田妃入宫,又与莲贵妃献了一颗,哪个女人不爱美,尤其是动了情的女人就更爱美了,乐得莲贵妃当个宝贝一般,还让内务府造了一个琉璃罩子盖上,生怕沾了污浊。昨日听人说莲贵妃的冰肌玉骨草有一片叶子快要成熟,惹得六宫嫔妃都去瞧热闹,当看到那叶子对着阳光时能闪光时,更引以为奇。
雪鸾听说莲贵妃那株仙草有叶子成熟,这几天就盯着冰肌玉骨草瞧,就想也成熟一片。
大总管叮嘱了二人几句“小心服侍”、“待公主归来,定要与宫里递个话儿”,领了侍卫宫人离去。他前脚刚离开,长安王妃许氏就进门了。
蓝凝又重复了一遍,说自家姑娘到密室闭关修炼去了。
许氏笑了一下,“听说公主这里有养颜圣草……”
翠浅福身道:“长安王妃来晚了,刚长成的仙草被容王世子妃讨去了。而今就剩两株,还是幼苗,移植不得。”
德妃见莲贵妃、贤妃都有这样的宝贝,昨日长安王妃去问安,话里话外就很是羡慕,但她见不着江若宁,只能让儿媳跑一趟,看能不能也弄一株养着。
许氏面露憾色,不仅是德妃想得,她也想要,可这东西太过稀罕,统共就这么几株,她还听九公主说,这东西最是金贵,用的是仙土培育,还要用露水、雨水、雪水浇灌,有浊气的水一浇,就会养坏等等。
现在,永和宫、重华宫的宫娥正等着下雪,好收集雪水浇仙草。
许氏没讨到,只得去了容王世子妃秦晓画院子里小坐。
秦晓画令陪嫁婆子寻了个琉璃罩子,罩子上留有几枚气孔,将草当宝贝一样养在里头。
许氏满是羡慕地瞧了半晌,“这就是那草儿?”
“昨儿才成熟了一片叶子,一能移植,姑姐就送我了。往后,我这养颜护肤就指望它了,可不得当宝贝一样供着,又特意寻了一坛子雪水养灌,今晨抱回来,特意瞧了一下,已经有闪两色光了,怕是再有十天半月就能成熟一片。”
许氏围着仙草说了一阵,末了,又道:“听说凤歌给容王府大郡主、三郡主家的孩子治祖病心疾了?”
秦晓画昨日躲出去,就是怕大郡主又缠着她要名贵药材,拿出去已经太多了,给了,她不乐意;不给,大郡主又没完没了。倒是三郡主是个实衬人,人家说分就分,从不占娘家便宜,可大郡主硬是拿她当冤大头一般。
“我昨儿不在家,回娘家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回来后听府里人说的。”
许氏道:“那可是祖病,真能治好?”
秦晓画没有说是,也不能否认,只是勾唇笑道:“我哪知道呢,不过大伯哥父子的病是真好了。”
许氏着装生气,“我们也算是妯娌,你就不能说句实话。”
“你想听甚?”
“这不是我娘家有个哥哥,八岁以前原是极聪慧灵敏的,那年跟着我祖母去城外敬香,庙里的佛像倒了,砸在他身上,待昏迷醒来,就傻了。这十几年来,家里人寻医问药,可就是不见好,而今这人就快二十岁了。我就想着,旁人治不好,幸许凤歌公主能治。”
秦晓画还真不能胡弄说话,昨日她回娘家,在母亲面前念叨了几回,说江若宁这本事如何大,反对祖父和母亲训斥了,说那是她姑姐,说话还留余地,倘若传出去,是会惹来麻烦的,祖父还与她分析了一番利弊,吓得秦晓画再不敢乱说话。
“姑姐闭关了,待她出关,你再问问她罢。”
这里正说话,只见一个丫头捧着捧子,上头还盖了一个银盖子进来,“禀世子妃,这是梧桐阁送来的。”
许氏以为是什么宝贝,一揭开时,里头只装了一枚像琥珀般的橘子。倒是秦晓画,二话不说,抓过橘子剥了皮就往呢里塞。
“把我屋里的果子取出来待客。”
许氏觉得秦晓画这神情颇有些怪异:“这不会是你姑姐给你的,这也太小气了,专程送一个果子来?”
这是仙果!能是寻常果子么?
秦晓画心里暗叫着,嘴上只不说话,两瓣三瓣地往嘴里塞。
许氏嫌弃地道:莫不是有身子的人,都像她这样吃东西,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仪态温婉,太丢人了。
秦晓画吐了子儿,将橘皮一道放到盘子里,“是不是往后每日都有?”
丫头道:“梧桐阁的蓝凝姑娘说,每日上午这个时辰,就让奴婢过去取。”
知道她馋上仙果,姑姐定是留下来了,只不知是怎么保存的,回头要若能问问就好了,罢了,那是姑姐的秘密,打听好了,倒显得她多事。
丫头将新洗的苹果削皮,切成小块,在上面插了牙签,这才奉给许氏。
许氏道:“你们家世子爷怕是要出征了吧?我听说这几日,与抚顺王、我们家七皇子一道,见天地缠着皇上要出征北疆。”
秦晓画道:“爷们的事,岂是我们来拦的。他前些天还说要参加明年的会试,翁爹不拦还夸他有上进心,直说世人都说皇家没个会读书的,让他去应试,若拿个名次来也是好的。”
“我怎听说,琅大爷明春要参加会试。”
“不止是他,敏王府就有好几位公子爷要下场应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