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东海沿岸,巨峡市。
两个美人儿一前一后走着,走在前头的一位身穿金铠金袍,走在后面的一位着铢衣瑙袖。
这二人便是夏文命与罪天帝,自罪天帝醒来,她便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跟在夏文命身后,夏文命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夏文命无奈之下也就由着她去了。
"那我们就先去战争学院?"夏文命转过身,征询起了罪天帝的意见,虽然是征询,但也只是礼貌性的征询,要是罪天帝不同意,那他也只能一个人去了。
罪天帝抬起头,看了一眼夏文命,神色有些黯然,情绪很明显的低落:"随便你去哪,父亲。"
得到了令他满意的回答,夏文命很愉快的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但随即他察觉到了不对,他连忙转过身:"阁下刚刚叫我什么?"
罪天帝不耐道:"当然是父亲,你还想我叫几遍!"
夏文命心里一紧,面上干笑道:"阁下虽然借助我的复制体降临,但阁下身为宇宙意志,身份地位不在我之下,叫我一声父亲实在太过了..."
"够了!你还在把我当做小孩子糊弄么!"罪天帝走到夏文命身前,一双翦水秋瞳中满是怒意,几乎是吼出来。
夏文命觉得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只能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清醒的,我和邪心化身的谈话你都听到多少?"
罪天帝,或者说夏淑筠瞪着夏文命,并不回答,而是道:"早就知道了那些人对你的算计,却为何不告诉我,反而让我施展着那些在你眼中是小孩子把戏的算计。"
夏文命叹了一口气,手抚上了夏淑筠的脸:"之所以瞒着你,是不想让你被我牵连..."
夏淑筠一巴掌拍开夏文命的手:"不想让我受到牵连?我作为你的女儿这一点就注定了我会受到牵连,说到底,你还是把我当做一个永远需要你保护的孩子!"
夏文命的手再度抚上了夏淑筠的脸,他的眼中满是柔情:"对,不管你有多强,证见了多少重大道,在我眼中,你都只是我的女儿,需要我的保护。"
这一次夏淑筠没有再拍开夏文命的手,而是一头钻进了夏文命的怀中,嘴里嘟囔着:"我才不要当你的女儿呢..."
只不过这声音含糊不清,夏文命也没听得清,只当是夏淑筠的抱怨。
夏淑筠突然从夏文命的怀中离开,眼眸中蕴含着些许不悦,她问道:"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的,包括被我擒获与自毁?"
"这倒不是,在与你争斗的时候,我确确实实是全力以赴的,根本没想到你见证的大道重数还在我之上。"说到自己被女儿打败,夏文命的脸上不仅没有尴尬,反而有些喜悦的笑容。
"这是什么光彩的事么?你还笑得这么灿烂?"看着夏文命的笑脸,夏淑筠略微不爽,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夏文命。
"看到自己的女儿胜过自己,这难道不应该喜悦么?"夏文命理所当然道。
"...算你的回答中肯吧。"夏淑筠对夏文命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但也找不出差漏来。
"那么,萧言的事呢?难道你有着什么特殊的癖好?自愿被一个男人当做?"夏淑筠的眼神就像看变态一样。
夏文命无言以对,左思右想,才憋出一句:"非战之罪。"
夏淑筠却直接揭破,丝毫情面都不留:"扯什么非战之罪,直接说因为你的智商不足,导致自己差点被人了不就行了。"
"...能留点情面么,我好歹是你的父亲。"夏文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彻底丧失了作为一个父亲的尊严了。
夏淑筠并不理会夏文命的哀鸣,她再次问道:"那只克苏鲁邪神呢?也是非战之罪?如果不是我的朱颜泣血,你早就被邪神当成肉器,玩弄致死了!"
"...这种黑历史能不要说了么?变成女性然后被玩弄什么的实在太羞耻了。"夏文命都差点崩溃了,连忙讨饶。
"这种程度上的黑历史对你来说貌似不算什么吧,毕竟生孩子这种事你都经历过。"夏淑筠眼神微睨,不屑的看着夏文命。
"..."夏文命觉得自己已经无法与夏淑筠交流了,他心道;你以为这都是谁的缘故啊,如果不是你毫无由来的将朱颜泣血传送给我,我会智商下线么?
突然,他心中一阵悸动,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传遍全身,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某个极为重要的人。
原力预测立刻使出,以自身的羁绊为因,测算出果的存在。
"不好!天依她有危险!"夏文命的眼中闪过神光,原力催动到极致,整个身体化作极光,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夏淑筠看着突然离开的夏文命,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天依?父亲的青梅竹马?可惜,在大多数故事里,青梅竹马往往是走不到最后的。"
看着夏文命消失的方向,夏淑筠也御气腾空,残余的创造与毁灭极力包裹着她追随着夏文命的步伐。
夏文命心急如焚,在他的原力预测中,他看到的是一女子对着孟天依弯弓搭箭,弓弦绷劲之间,劲风呼啸,莫名力量从虚空中传递而来,凝聚在箭身上。
轰隆一声,天空中出现了异变,一朵朵漩涡状的云彩,其中闷雷滚滚,宛如藏了一头上古凶兽,正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镜像洪荒世界的射日弓与烛龙箭,该死,这是要夺了天依的命么?"夏文命抬头望天,看着这一箭引发的天地异象,面色十分凝重,速度不由再次加快了几分。
不知何时,巨峡市的天空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夜空,一片巨大的乌云回旋成漩涡状,其中雷鸣滚滚,电龙忽隐忽现,更有强烈的风暴肆虐着,一切都昭示着不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仿佛在乌云之中孕育着一头古凶兽。
隐约间,仿佛在乌云中看见了一只巨大的眼睛,似清似浊又似混沌,那是何等充满威严的一只眼睛,仿佛当它睁开的时候,天就会变亮,当它闭眼的时候,天就会变暗。
光芒一闪,天惊地动,刺眼的白光闪过。
在夏文命目力所及之处,一支利箭从黑云漩涡中心处直坠而下,穿风越云,疾胜流星。
看着如此威势的神箭,夏文命神智突然恍惚起来,这样的情况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不止一次...
那是寻常的一天,太一的兄长帝俊驾驭着太阳神车巡视洪荒,将自己的光辉洒向大地,生养万物。
只留下太一一个人在太阳宫中静养,闲来无事的太一静极思动,心思按捺不住,便想动身去找天庭中唯一一个和自己兴趣相投的羲皇下盘棋。
"伏羲,我来找你了。"太一只是在羲皇宫的门口喊了一声,也不等羲皇回应,便轻车熟路的走进羲皇宫的园圃之中。
园圃中的羲皇一见太一进来,便将正在拨抚的伏羲琴向前一推,起身迎了过去:"你来得正好,我弹琴也弹得腻了,来与我对弈一番。"
"好啊,我最近可是又想出了一路棋势,正待你破解呢。"太一自然应承下来。
太一便跟着羲皇向着园圃中的一座亭子走去,直到路过一处水榭,他才注意到娲皇也在,便走向娲皇,想要打个招呼。
娲皇却不理睬太一,只是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踏着莲步走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杂毛鸟儿,没事就来破坏我和兄长的独处,你要真喜欢男风就去找帝俊啊,老来找我兄长是几个意思..."
太一被娲皇骂得有些懵逼,他不解的问羲皇:"娲皇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听得不大明白呢?"
羲皇瞪了一眼娲皇,有些尴尬的笑着:"额呵呵,小娲她这几天有点不正常,毕竟是女人么,不管是女神女妖都那么几天不正常。"
太一顿时恍然:"哦,我懂了,原来是娲皇的赤龙没有斩去,怪不得这样,我还以为她对我有什么意见呢?"
听了羲皇和太一的话,还未走远的娲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跌个跟头,她转过身来对着太一和羲皇怒目而视,却发现羲皇已经拉着太一离开了。对此娲皇也只能跺跺脚,咬着牙,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娲皇宫。
...
"你这棋路倒是十分高明。"羲皇看着棋盘上的形势,赞叹道。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想了一天才想出来的定式,不高明才怪呢。"太一得意道。
"别得意太早了,我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认输的。"羲皇捻起一枚白子,点在了棋盘上。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认输,我这定式可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它可是有无数种变化的哦。"太一捻起一枚黑子就要落下,突然一阵心悸的感觉传来,让他的手一抖,黑子坠落在棋盘上,砸得频频作响。
"太一,太一你怎么了?"羲皇看出太一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太一晃晃头,也没将心悸的感觉放在心上,他随口道:"估计是我强行证见先天杀伐大道的后遗症吧,毕竟这条大道与我天性不和,我强行证见多多少少会留下些许后遗症..."
"你又何必如此勉强自己?"羲皇皱起眉问道。
"我作为东皇,兄长的左膀右臂,我多一份实力,兄长也就能少一份负担,与巫族开战的时候,我天庭也能少阵亡一些战士,这样不是挺好的么?"太一的脸上绽出笑容,看不出一丝勉强。
"唉,太一,你实在..."羲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自己与他不是至亲的关系,有些话自然不能说。
"好了好了,我们继续下棋,别管那么多了。"太一打岔道。
"好好,继续下棋。"羲皇显然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一连十几子,二者之间都没有人先说话,一时之间的气氛有些浓重,有些压抑。
羲皇皱皱眉,显然对这压抑的气氛很不满,他尝试开启一个话题:"对了,问你件事。"
"什么?"太一抬起头望向羲皇。
羲皇问道:"月桂树对羲和与望舒来说是什么?"
"哦,原来是这个问题啊。"太一一听问题这么简单,头再度低下,他随口道:"月桂之于羲和与望舒两位嫂嫂就相当于扶桑之于我和兄长,就相当于我们孩提时的窝,而且这不仅是意义深远,这两棵树也是先天五大灵根之一,若非只有一株,我和兄长互相谦让,谁也不愿意抢先,这扶桑早就被我们炼化了。"
一听太一这么说,羲皇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奇怪,他自言自语道:"那么到底是什么才让羲和与望舒要伐掉月桂树的呢?"
"你说什么?什么伐树不伐树的?"太一听得不太清楚,便追问道。
羲皇也没墨迹,直接说道:"羲和娘娘借走我的易道剑,说是要伐掉月桂树,做一件法宝。"
一听羲皇的答案,太一顿时大笑起来:"伐掉月桂树?做一件法宝,哈哈哈,真是个败家娘们儿,要不我天庭家大业大,早被这败家娘们败光,你说她把月桂树伐了干嘛?是雕出弓与箭,还是拿了做柴火..."
太一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他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话:"雕出弓与箭?"
他联系天庭中风传的一些八卦消息,再联系到自己的心悸,他顿时脸色大变:"不好!兄长他要出事了!"
他顾不上给羲皇留言,直接化作神火极光,向着二者之间的血脉联系向着帝俊的位置飞去。
已经来到落日谷上空的太一看着兄长的冕冠掉了,衣衫残了,身上满是都天神煞之气留下的伤口,满是歉意与心疼。
之后,他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巫族男人,擎起一张由太阴星上的月桂树雕成的大弓,向他的兄长射出了由烛龙之骨所锻造的烛龙之箭。
他发出一声惊天怒吼,拿起东皇钟便对着射出的烛龙之箭掷去。
...
夏文命拿起腰间的光剑就对着那如流星坠落的烛龙之箭掷去,划破空间,空气碎裂的巨响犹如一个把天都拉破的霹雳,形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龙卷。仿佛苍穹都被这光剑劈碎,无数大小的龙卷胁裹在这道光,如天银河飞落而下,带着破碎的虚空,向着烛龙之箭斩去。
只听"叮"的一声金铁交鸣之音,光剑与烛龙之箭仿佛两颗碰撞的星球,震出无数音爆,引得虚空尽是破碎的空间残片,随后,蓝色光剑与烛龙之箭双双倒退而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