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蓝微挪了挪身子,似是因为在落峡的过程中被夏日尚保护的太好,她的身子除了最后一下的剧烈冲撞造成的左脚脚踝骨折错位之外,其余并没有受到什么重大伤害。零点看书当然,全身上下犹如散架般的疼痛必不可免……
仰头看了看头望不透的遮眼云烟,微蓝微叹了口气。她和余夏不同,她对生命看的其实并没有特别重,阿爹一直未曾寻到促使她神魂合一的方法,即便好好活下去也只是几年寿命,可夏日尚,如何又能不救?!
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夏日尚,微蓝敛去眸中情绪,伸手便开始在周身的骨堆中寻找着适合用的骨块。她需要一些东西来帮忙固定脚踝,这样她才能重新给自己接骨上药。毕竟只有有了行动能力才能救得了夏日尚,所以此时也再顾不得这是不是对死者的一种大不敬了。
在一大堆骨块中寻找适合的骨块虽是不难却也并不是特别容易,半刻钟后微蓝才找到了几块风化并不如何严重的骨块留以备用。随后又伸手自自己怀中中摸出贴身携带的几瓶药物放在身侧,只是原本用来防身的匕首自那一日伤到夏日尚后便被他死皮赖脸的耍赖要了去,而那人的长剑如今又在跌落峡间的时候不知掉落在了哪里。没有利器,微蓝只得在几块骨块中挑选出稍圆滑些的放在了脚边。
一切准备妥当,微蓝便伸手抓住自己的左脚脚踝。一瞬间移动造成的痛楚如利剑般瞬间刺入了她的脑海。强忍住痛哼出声的冲动,微蓝微微提起一口气置于丹田,右手闪电般的迅速一折。原本错位的骨头瞬间被接起,同时一声闷哼伴着痛楚终于响起。
无视了因疼痛而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微蓝扯了扯身上衣物的衣角,用力自原本破裂的布纹处撕下两条咬在唇间,左手飞快的自一旁的药瓶中捞起一瓶倒向脚踝。浓稠的膏体缚住伤处,布条随之缠绕而上,道道清凉气息立即便抚平了大半痛楚。
缓缓吐出一口气。微蓝神色不定的看着脚踝。她这次用了含有大量麻醉效果的药汁,虽是也有愈合效果,但到底是止痛之用④←④←④←④←,m.⊕.c︽om。这脚伤怕是短时间好不了了。
可上等的金疮药她也只带了两瓶,夏日尚的外伤严重,本就不够,如今……
摇摇头散去脑海中的思绪。微蓝自脚边拿起选好的骨块围绕伤处固定。再用口中剩余的布条牢牢捆缚,这般便是可以短时间站立行走了。
麻醉的效用足够她支撑三个时辰,到时最痛的初期便也过去了。往后,痛便痛些吧。
抬头环顾四周,如今按天色判断还有近四、五个时辰才会接近傍晚,他们需要寻到一个住处。只是…这四周一望下完全没有什么可以居住的地方,风蚀产生的洞穴虽然有但是实在过于狭窄,怕是…要动手了……
不然以夏日尚如此重伤之体。如何能再受得住这峡中夜晚的低温???
轻叹一口气,微蓝认命的起身朝夏日尚的方向走过去。左脚微陂的背影显得格外凄惨。的身子努力托起夏日尚靠向岩壁,一张向来冷淡的脸上满是令人动容的执着。
夏日尚,这次,便换我守护你。
艰难的将夏日尚拖到石洞边,微蓝看着狭窄的洞穴一阵头大。这般没有利器,即便石头因为风化而显得脆弱的情况下,她要将两个洞穴挖通也绝对不容易。
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夏日尚微蓝轻叹了口气,伸手自怀中取出刚刚从骨堆中寻来的骨块,找出尖利的两块合在手心,抬头看了面前的石壁一眼,忽的用力刺了上去。
哗啦啦的碎石跌落的声音响起,微蓝看着面前塌陷了一块的石壁微松了口气。看来这石壁外层风蚀的还算严重,这样算来,今天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兴许有希望挖通这洞穴。
坚持着站立的姿势,忽视左脚脚踝微微带来的刺痛,虽然微蓝也知道长时间站立对左脚脚踝的伤势完全没有好处,但是此时也已经别无选择。她不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夏日尚是抱着怎么样一种心情陪她赴死的,也不知道需要多大的福泽才能使得夏日尚如此重伤还能活着,她只知道她不想他死,也不能他死。
虽然不明白这种强烈的过分的情绪,但是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够了。
她…想保护他,不惜一切代价。
也许是为了还他救命之恩,也许是为了偿他陪伴之情,也许,是她也不能明白的一种东西。
忽的,脑海中的意识微微颤动了下。微蓝怔忪了一秒细细感应,却是余夏的灵魂不知为何突然震颤起来,随即一股自灵魂蔓延开来的疼痛陡然传遍全身。撕裂的痛楚,灵魂自分裂处一剥离,犹如碎裂的瓷器,陡然崩碎开一块,消散于无。
忍耐住一扩散的疼痛,微蓝唇角泛起一丝苦笑,这能是祸不单行么?坠崖,受伤,身旁还拖着个将死未死的大男人,如今…连分裂的神魂都开始崩坏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加速了她跟余夏的神魂分裂崩离的速度,但她知道,若是这般下去,她,绝对是活不到十八岁的……
到底还是负了阿爹的期望,负了他这么多年的奔波劳累,负了他从始至终的宠爱。
心底默默的闪过一丝抽疼,即便是在这般的灵魂剧烈颤动崩离的痛苦中这抹突来的疼痛却还是明显的让微蓝一阵心悸。
她不明白,余夏也不明白,她们缺少了正常的情绪情根,可身体的反应却总还是令她们措手不及。
痛楚稍歇,微蓝额际已被汗水浸湿,一缕缕黑发黏在脸颊上给那可爱的脸更添了几分楚楚之姿。努力的深吸几口气,摒去心中杂念,微蓝重新举起手中骨块一遍遍的敲击在石壁之上,将那一块块石头敲碎,试图将两个的石洞贯穿。
她想不明白,很多事她觉得自己明明应该懂得却就是对答案无力探究,所以她早已习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如今夏日尚的一条命还在她手心,她又如何能放任自己胡思乱想。
就算是身子因为过度疼痛而略显无力,她也不能放任自己休息。她很少坚持什么,除了对阿爹,这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坚持。就如余夏对蔚起,她也想要保护这个人,没有原因。
所以就算没有住处又如何?!没有住处,那便用手挖便是。
这个人的这条命,她,保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