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淡然的常子衿被聂美人这一番话给的彻底是愣住了,不知道该怎样去辨别真假,淡然的情绪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如果聂美人所的是真的,那么就是是聂美人自己将孩子弄掉的,然后嫁祸给宁昭仪么?
这样想的时候,常子衿猛然间感觉到了可怕,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聂美人,所有的冷静和淡然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孩子是你自己弄掉的,而并非是宁昭仪?”常子衿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出了自己的猜测,然后等待着聂美人再一次的回答,她需要确认,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聂美人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满脸愧疚的神色看着常子衿,艰难的了头,晶莹的液体也在这一刻顺着脸颊流落了下来。
常子衿微微皱起了眉头,很失望的看着聂美人,忍不住的出声责备着她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那是你的亲子啊,你就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还未出世的孩子。”
她一直觉得聂美人都是很宝贝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尽量心不让它受到一的伤害,可是当真真正正的现实摆在常子衿眼前的时候,她才会觉得不可置信。
“姐姐,这也并非妹妹之愿,妹妹实在是由不得自己。”哽咽的声音在这微冷的空气里变得越发的清晰,聂美人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怜。
听不到常子衿的话语,聂美人微微合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李宝林的麝香就已经让妹妹的胎儿面临了危险,就连太医也很难保下来,宁昭仪得知后就来找妹妹,威胁妹妹,妹妹位份低微,为了自保也不得不这样做。”
慢慢的睁开眼睛,微微低着头,用手帕擦拭自己脸上布满的一塌糊涂的泪水,心里的苦只能够自己憋着。
这件事聂美人原本不想告诉任何人,就埋在自己的心里,不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可当她得知常子衿待她的心意时,她便没有办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了,所以一时间的冲动,聂美人就将原本应该死守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常子衿。
“你的胎是皇后保的,你大可以去告诉皇后,又何苦听宁昭仪的威胁。”常子衿认为,宁昭仪就是再受宠,皇后终究才是后宫之主,宁昭仪绝对僭越不了皇后的权利,而且皇后为了自己也应当会表面上做做样子的,绝不会置之不理。
所以常子衿想不通,明明有那么多办法,为什么聂美人就什么都不呢?这样忍气吞声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姐姐,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当皇后命我去花园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一定会有蹊跷,就算皇后领了旨意,她真的会尽心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吗?皇后有多狠,姐姐不是不知道,即使妹妹去找皇后,皇后也会置之不理。而且就算我怀有身孕,皇上相信的还会是皇后,不定也会定我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得不,聂美人想的确实很是周全,因为她清楚了这后宫之中的险恶和深渊,她不能够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不然就什么都没有了,可能连她的家族也会被牵连进去。
这种被逼的无奈,很是悲哀。
“你的也确实是有道理,只是可怜你那未出世的孩子了。”不管做什么事,终究都有自己的理由,常子衿知道这是聂美人自己的选择,与她无关,也自然不需要她来管。
到底还是可怜那未出世的孩子而已,不过也好,以免在这宫里再遭这样的罪。
“妹妹又何尝不为我那孩子伤心呢?只恨妹妹我没有保全它的本事,才让它就这样的毁灭。”
这个时候的聂美人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似乎是要将心里所压制的那些东西全部都爆发出来,不想再让自己承受那么多无可奈何的难过。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常子衿也不好再什么,反正是已经发生的事实,而且宁昭仪也已经被处罚了,这件事兴许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种事你可万不能再在别人面前提起,以免惹下杀身之祸。”常子衿警告着聂美人,真怕她沉不住气又告诉别人,那样一来,聂美人可就真的惨了。
她原以为聂美人也是个温婉的女子,偶尔的心计和手段不过是被逼的不得不那样做而已。可是这个事情的发生,让常子衿彻底改变了对聂美人的看法。
温婉变得心狠手辣的时候,常子衿觉得就是可怕和毛骨悚然,对别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对她自己。
“妹妹明白。”这个时候的聂美人心里才好受了一,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情绪的压制,反而觉得有些轻松了,不再是那样的烦闷了。
顺手拿起桌子上茶杯的时候,冰冷的感觉从指间传递,看来时间久了,就连茶都凉了,常子衿收回了手,瞥了杯中的茶水一眼。
“别哭了,等会儿让婢女看到,成什么样子。”淡淡的道,没有任何的波澜,就还是像从前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常子衿就是可以做到这样的淡然。
突然觉得自己那几天对聂美人孩子的心心念念,实在是一种可笑,看来就算是眼睛所看到的事情,那也不一定就看到了所有,那隐藏在背后的,是自己所看不清的。
除了平静,常子衿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用什么样的状态来面对。
果然听了常子衿的话,聂美人就停止了哭泣,用手帕细细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切安静的不像话。
没有人先开口去打破这样的沉寂,或许是不知道开口该什么,所以就干脆的沉默着。
空气中略微划过一丝尴尬,却还是这样的一言不发。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的时候,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一齐向门口望去。
“主。”书容看了一眼天色后,就着急的喊着,常子衿已经在里面呆了好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毕竟书容考虑的是比较周全的,她担心会有别人盯着常子衿,然后借机来惹事,毕竟盯着常子衿的人并不少,比如盛婕妤,又比如嘉才人,还有卞才人,等。
“进来吧。”听出来了是书容的声音,常子衿的语气仍旧是是波澜不惊的淡淡的道,书容突然打断她绝对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常子衿并不知道书容在担心什么而已。
慢慢的推门而入,书容已然出现在了常子衿和聂美人的面前,很明显的能够看到聂美人满脸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眶,心里存有疑问,然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主,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宫了。”书容神情温和的道,同时也不忘用余光偷偷的打量聂美人。
能够哭得这么厉害,发生的事情一定是不的。若是换做莲香,肯定是询问了出来,但书容不会这样做,因为它能够沉得住气。
“书容的不错,姐姐已经呆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停止哭泣的聂美人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眼睫毛扑闪着看着常子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略微思量了几秒钟,常子衿淡淡的道:“那妹妹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宫了。”
如今虽然聂美人的位份比常子衿的位份高,可聂美人并没有改口,仍旧叫常子衿姐姐,常子衿也没有反驳,而很是受用。
直到常子衿离开了聂美人宫中的时候,聂美人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那些奴婢仍旧还在门外,提高了分贝喊道:“茯苓。”
名唤茯苓的宫女是一直在聂美人身旁伺候的宫女,听到聂美人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立刻走进了屋里,行礼道:“主有何吩咐?”
在烛火的照映下,茯苓很明显的能够看到聂美人泛白的脸颊和红肿的眼眶,对比的反而衬托彼此更加的明显。
“去将桌子上的茶换成热的。”聂美人眉目间满是倦意,就连声音里也夹杂着疲惫,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倒一样。
茯苓虽然是按照聂美人的吩咐去做了,但目光是不是的看向聂美人,总是看着不放心,总感觉会出什么事一样。
几次的欲言又止,心里想的话到底还是没有出来,所有的劝慰就只能购埋藏在心里,然后认真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聂美人并没有注意到茯苓的情绪,而整个人也觉得是无所谓的,连孩子都失去了的她,还有什么是可以害怕的?
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软塌旁,然后一头就倒在了上面,没有一妃嫔的样子,也没有一活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浑浑噩噩。
睁大眼睛的聂美人并不知道在看什么,又或者眼前所有以前的事物都没有入得了他的眼睛。
一行清泪就这样顺着眼帘流落了下来,似乎是在祭奠她那逝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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