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晚降临的时候,皎月已在空中浮现,照射在这被高高的墙所围起来的宫中,静谧的有些恐怖,安静的不像话。
夜色茫茫,凄凉而无望,总是期盼着黎明时的到来而将它所驱散。就如同这皇宫里的女人,生活在黑暗里,时时刻刻的期待着黎明时刻的到来。
只有在寂静的夜里,才会有些人坐不住了。
细碎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被无限的放大,御花园里的某一处,有身影在浮动,心翼翼,警惕性提高到了极。
“快快,好了没有?”低声而着急的催促着,不断的在四周张望,就像是惊慌的老鼠,时时刻刻害怕着猫的降临。
“就快好了。”不高兴于别人的催促,不耐烦的回答道,但手中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而是间连不断,神经绷紧,只顾着做手里的活计。
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在这里,行为异常的鬼祟,定不会有什么好的事情。
对于他们而言,指的庆幸的是,没有被别人发现。
“好了,快走吧。”又是四处张望,确定了四周无人好,低下了头,两人一起快速的离开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而天空里的孤月,越发的明亮了起来,微微透着一股寒冷的意味。
“今天的月亮怎么这么亮。”常子衿透过窗户,刚好看到了外面天空上的孤月,似自言自语那般发出了一声轻叹,这一天又要过去了。
每天都是这样,看着日出,等着日落,紧接着就是皓月的出现,日复一日,不同的,就是那些是是非非了。
“只要不是阴天,每天的月亮都是这么亮的。”书容走到了常子衿的身旁,接住了这句话,顺便将刚炖好的燕窝端至常子衿面前,“主最近食欲不佳,还是好好的补补吧。”
实在是心疼这样的常子衿,只能够尽自己的能力去服侍,书容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常子衿收回放在皓月上的目光,回过神来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微微皱了眉头,有些淡淡的不悦,“怎么又是它?”微微的抱怨着,轻嘟起嘴。
也不怪常子衿厌烦,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个,久而久之,自然就腻了。
书容只是无奈的苦笑,常子衿的想法她又怎么能不知,只是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轻捏起勺子,搅动着碗里还冒有热气的液体,苦着一张脸,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放下了勺子,冲着书容微微一笑,“我还是不吃了吧。”
刚想要出声劝阻的时候,莲香端了一盏茶走了过了,“主不愿吃就不吃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柔美的笑着。
书容有些不解,刚想要话,莲香便拉动了一下书容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话,书容无奈,只好重新端起燕窝撤了下去。
常子衿接过茶浅泯了一口,竟有一丝的苦味,但也有一丝的甘甜,很疑惑的看向莲香,“这是什么茶?为什么我从未尝过。”
就猜到常子衿会问,莲香也没有诧异,仍旧是浅笑着,耐心的给常子衿解释道:“不过是一些平常泡茶用的东西,奴婢不过是将它调和了一下,不知主可还喝的惯?”
细细的品味着,微闭着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这茶不错,倒也喝的惯。”
莲香只是浅笑着并没有话,直到常子衿放下茶杯的时候,莲香才又道:“皇上今晚大约不会来了,主还是早些歇息吧。”
随后就走到了床铺前,整理着常子衿的床铺。
常子衿也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床铺前,转身坐下,轻声应道,然后在莲香的服侍下睡下了。
直到为常子衿还好锦被,莲香才松了一口气,熄了灯,便轻声离开了房间。
关上了房间门,发现书容正在门口,似乎是在等自己。
“你在这里做什么?”虽然心里有猜测,但还是压在心里,表面上不露痕迹,莲香疑惑的看着书容,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而书容用很严肃的表情看着她,语气有些冷意,“你为什么不让主吃完燕窝?她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压低了声音,质问着,但也怕吵到了刚睡下的常子衿。
原来是这件事,莲香有些无奈,却还是很平淡的给书容解释道:“主不愿喝,就算是逼迫也没用。主胃口不好,我刚给她调了些开胃的茶,用一段时间可能会有效果。”
还是那样的温和,这样的莲香与现在的书容形成了两个对比。
不可置信的看着莲香,眼神很是狐疑,但下一秒,书容就释然了,因为她明白,莲香是绝对不会害主的。
端着手中的盘子就离开了,莲香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也便离开了。
而房间里的常子衿,躺在床铺上睁大了双眼,夜色里的她没有一丝的恐惧,只是无心睡眠,因为聂才人的事还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究竟是什么模样,长夜漫漫,有人很安宁,而有人却很难熬过。
鸡鸣时分,夜的静谧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打破了,取而代之是神色严肃的忙碌。
早在第一声起鸣时,就有宫女和太监起来做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活计,就比如刚被处罚在浣衣局里的紫云。
好久都没有做过这样的活计了,双手浸泡在冰冷的水里,揉搓着那些看着很干净的衣物,每时每刻都是这样,休息的时间很少。
但紫云并不怨恨,也不后悔,至少她保住了那个人的性命,只是难过的是,终究还是对不起宁昭仪。
睫毛微微下垂,在眼睑出投下的阴影,有些落寞,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离开了宁昭仪,紫云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宁昭仪同样也是有各种的不适应。
“紫云,给本宫拿……”话刚出口,宁昭仪便不下去了,因为她猛然间想到了,紫云已经不在身边了。
听到宁昭仪的声音,一个身着一身粉色的丫鬟切切诺诺的走到了宁昭仪的身边,低声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瞥了一眼自己根本就没有记住的一个宫女,冷冷的道:“没什么,你下去吧。”语气很是不善。
宁昭仪习惯了紫云在身边伺候,一想到这个,她就越发的恨卫昭容,如果不是卫昭容从中作梗,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目光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冷起来,紧紧的握住手心,心里暗暗的想着,一定要让卫昭容付出代价,不然真以为她的好惹的吗?
不过好在她还有二皇子,定然是比卫昭容那个公主好太多。
想到这里的时候,宁昭仪便不再气馁了。
宫女慢慢的往出退,心翼翼的,因为在她眼里看来,宁昭仪很可怕,所以千万不能够去得罪,不然她会给自己惹下很大的麻烦。
就在宫女要退出门槛的那一刻,突然传出了宁昭仪的声音:“差人告诉皇后,本宫身子不适,今日就不去请安了。”
哪里还有心情去面对那一群与自己争宠的女人,真是恨不得将她们一个个的全部都捏死在手中。
“娘娘,皇后刚才派人传来话,今日所有人必须都要去坤宁宫请安。”宫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她也不想忤逆宁昭仪,可她没有办法,只能够在心里祈祷着宁昭仪不要怪罪自己。
原本心情就不悦的宁昭仪在听到宫女这样的时候更加的不悦了,冷冰冰的眼眸盯着梳妆镜,花容美貌变得冰冷的时候有些可怕。
不知道皇后这次又要闹什么,再气愤,也没有办法,谁让那人是皇后,六宫之主,而自己只是一个嫔妃。
“你过来帮本宫梳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脾气,还是有那么一冰冷,疏离的不敢让任何人亲近。
“是。”宫女走上前去,心翼翼且认真细心的帮宁昭仪整理着头发,虽然有些不熟练,但总归还算是顺利。
直到整理好的时候,宫女松了一口气,终归是没有出一差错,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丝,看来是很紧张。
宁昭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佻着眉头,细细的打量着,还算不错,轻转过头去瞥向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一听到宁昭仪问自己话,宫女立刻恭恭敬敬的答道:“奴婢贱名半夏。”
“半夏?”宁昭仪重复着这两个字,略带有疑问的轻吐出来,是一种药材的名字,但也没有多疑惑。
看着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宁昭仪也就没有太过于计较,不过没了紫云,在这偌大的后宫中,又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紫云是自己的心腹,暗地里为她办了不少的事情,也足够的忠心和忠诚,不用担心她会背叛,失去了这样的力量,宁昭仪又怎么可能不恼?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没有办法,只是就算不清楚,宁昭仪也猜到了,紫云的日子并不好过,而她现在也没有能力去保她了。
微微的叹息,很是无奈。
本文来自看书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