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民的耳机里传出吴荟华的声音:“民,我们请教过有关专家,可以帮助你拿掉项链。但是,这怕惊动对方。所以,我们的意思,你可以先试试,威胁老者,让他主动帮助你去掉项链里的炸药。这是第一选择,也应该是最为稳妥的选择。第一选择失败,我们就要动用专家,帮助你卸掉项链。”
冯民一想:第一种选择,倒有可能性。因为现在他耍磨磨丢,耍到这个份儿上了,老者肯定十分厌烦,有可能耐不住性子的。毕竟,对于老者来,得到古董,是最重要的。
吴荟华又:“我们已经设法让宁宝兰带着孩子出了门,摆脱了老者等的监控。宁宝兰一出门,自由度就大了,也就处在我们的保护下。你可以以此来威胁老者。”
冯民心里想:这就更好了!
恰好,手机传出来短信的声音,当然又是老者的。老者妥协了很多,写的是:“好吧,我理解你了。不过,你坐的时间不能过长,因为起爆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冯民的机灵劲儿全上来了,他稳定一下情绪,叹了口气:“唉!老者同志(他心里好笑,咋想起称呼老者为同志了呢),你总算了句人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坐着吗?你通过监控器,也能看到我周围的情况。这里没有人,又十分荒凉,我的意思是想让你把我炸死。你如果发狠,那就炸吧!”
老者马上来了短信:“不,我不能轻易炸死你。不管怎样,你对那个李木春所表现出来的情意,明你挺忠于友情的,我不忍心炸你。”
冯民揶揄他道:“你可别漂亮话了。我告诉你吧,我有些心灰意冷。仔细想想,钱是什么,地位是什么,那都是身外之物。与其被人胁迫而死,倒不如有儿骨气而死。我刚刚决定了,我不会再帮你找金马了,也不会再被你胁迫得走投无路,好象老鼠找不到洞似的。这罪不是人遭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你现在就炸死我吧,这对我也许是个解脱。”
“不,你千万不能这样话。我有足够的耐心等着你。”
冯民冷笑一声:“你以为还有时间吗?现在过了多长时间了,你们还扣押着宁宝兰吗?宁宝兰的孩子要喝奶,要出门,你们还有力量去监控她吗?那古董,可是宁宝兰家里的宝贝啊,干什么要给你们?宁宝兰是我认识的女人中最聪明的,她不会甘心受你们摆布的。你瞧着吧,她一旦出门,肯定报警。她又掌握老或的情况。她找到老或,由老或领她去她妈租住的房子。到那时候,金马就会到了她的手里。她不会自己留下金马的,因为太危险,一定会交给警察的,那样你们可就鸡飞蛋打了。”
老者再也沉不住气,发来的短信如骂街:“他妈的!都是你捣蛋。你等在这里也行。你告诉我,那是什么区,多少门号,我自己去取。”
冯民冷嘲道:“你才不会自己去取呢,因为你怕中了圈套。我只要告诉你区和门牌号,你会马上炸死我。行了,你这个可恨的罪犯,咱俩也不要再兜圈子了。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马上就去给你取金马。”
“可以,你吧!”
“你把我项链上的炸药去掉,而只保留监控系统,我就去给你取金马。”
“这不可能!”
“那就他妈的拉倒,你炸死我吧!”
老者再也没来短信,他显然在思索。
冯民主动进攻:“喂!你这个坏蛋,能听见我的话吧?你保留监控器,能随时注意我的动向,你缺啥少啥呢,何必非要把我逼到绝路上?我想清楚了,其实我即使找到了金马,你也会炸死我的,背着抱着一样沉,我干嘛要帮助你拿到金马?你如果答应我,能通过什么办法卸掉项链里的危险物,或者把里边的炸药弄出去,我没有了生命危险,我肯定帮助你拿到金马。你好好考虑吧!”
双方静默了半天,老者终于来短信了:“你的这个提议也不无道理。可我现在没法儿帮助你卸掉炸药,那是不可逆的行动。最好的办法,你马上取得古董,并按照我的要求送到某地,我一定会放过你的。”
冯民斩钉截铁地道:“那不可能!你如果再拖延时间,那就等着宁宝兰把古董取走吧!”
老者再次沉默了。冯民知道,这是一场心理较量。他虽然处于劣势,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也有胜利的希望。这也正是吴荟华所精心计划的。
终于,老者妥协了:“妈的!你真是个狠角色。好吧,你去取一套工具,需要微型的修钟表那样的工具,我指导你卸下炸药部分。”
“那太好了,我车后备箱里有一个完整的工具包!“
冯民心里一阵狂喜,急忙跑到公园外面,来到车前,从车后备箱里拿出工具包,坐进车的后座上。他把工具包打开,面前放着手机,等着老者的指令。
他听到脖子项链的圆球处轻轻地响了一声。他一阵紧张,以为老者反悔。但没有,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老者来了短信:“我把起爆开关关闭了。不然,任何人也休想动你脖子上的爆炸装置。你现在拿起微型的花头缧丝刀,听我的下一步指令。”
冯民很快地拿起了花头缧丝刀。脖子处再度轻响了一下。他斜着眼睛往下瞅瞅,项链圆球处侧旁蹦起了一个盖,接着里边发出咝咝的声音,似乎某种程序正在工作。声音很快就停止。
老者的短信来了:“我已经实施了炸弹的拆卸程序。不启用这个程序,任何人都难以把炸弹拆卸下来。你现在用手捏住圆球,把花头缧丝刀伸进盖里,轻轻地拧,就会把炸弹拧下来。”
冯民依令而行。果然,里边松动了,拧出来一个很的圆球。冯民用手捏住那个圆球,真想象不出这么的东西会把自己炸死。
老者来了短信:“你不要看这东西,它可以把你的整张脸都炸飞。现在,没有了启动装置,它就成了废物,就像子弹一样,你可以留着自己玩。你现在马上去取金马,快,快,快!!!”短信后面竟然打了三个惊叹号。
冯民却有些不相信,大声出来:“这真是炸弹吗?我怎么不敢相信呢?不行,我得找人化验。”
老者生气了:“你混蛋!现在十万火急,我骗你干什么?快,马上去取金马。你要是敢欺骗我,你在明处,我在暗处,我不用炸弹,也可以很容易地取了你的性命!”
冯民大声:“不行,我得确认一下。如果你骗我,我就在成了天下最大的傻瓜!”
老者不得不妥协了:“你他妈的真是混蛋!好吧,你找个垃圾桶,把东西放进去。我会再次启动爆炸系统,你就会看到它在垃圾桶里爆炸。”
冯民:“你瞧,你还骗我它是能够留着玩的。其实,离开监控器,它仍然可以爆炸,你仍然可以灭了我。你才是混蛋呢!”
冯民跳下车,往公园里跑。里边不少地方放着垃圾桶。他很快来到一处垃圾桶前,将圆球扔进桶里,将桶盖关紧了。他飞快地跑回车上,:“我现在离垃圾桶能有一百多米,有没有危险?”
老者并没回答。冯民往垃圾桶处看,那里传来一声闷响,声音并不是很大,垃圾桶跳动一下,里边冒出些烟。
老者的短信来了:“炸弹已经起爆。告诉你,如果是在你的脖子处爆炸,你的脖子都会被炸断。现在,马上去取金马。”
冯民长吁一口气,忽然觉得一阵极大的轻松。他现在才发现,他一直凭着愣劲在行动,而现在,危险解除了,他的心理压力没有了。
“好的,我马上给你取金马。但是,在去之前,我要把你的监控器蒙上,不让你发现我行走的路途。”
老者没有短信。
冯民立刻解释:“我怕你跟踪你:我到了那里,你也到了,对我下手。告诉你,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我不想再惹杀身之祸。”
老者仍然没来短信,似乎不得不遵从。
耳朵里,传来吴荟华的声音:“民,好样的,做得非常成功。下一步,你去南岗区,到五楼三号,门卫是警察装扮的。你一切都按照老者的指示做,不要惊动他,不要让他产生怀疑。”
冯民情不自禁地头。他用块手帕把脖子上监控器的圆球包起来,然后驱车,直往南岗区去。他在区门口停了车,里边坐的门卫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便装,这可能就是警察。冯民下了车,走过去。门房的窗户拉开了,冯民朝里边举起两根手指,做了个胜利的姿势,然后对门卫:“宁宝兰的母亲曾经租住这里的五楼三号。她走之前,把钥匙暂时存放在这里,但却忘记了里边的一件东西。她现在让我来取。”
警察:“是有这回事儿。你把身份证拿出来,先登个记。”
冯民把身份证拿出来,警察仔细看看,推过本子:“你登记吧!”冯民拿笔写字。警察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再度审查了一下冯民的登记,把钥匙给了他:“你去吧!”
冯民开着车,停在五号楼东侧楼房前。他的耳朵里传出刚才装成门卫的警察的声音:“我刚才对你进行了扫描,没发现其他的危险物,但你还必须心。”
冯民心里更有了底。他拿着钥匙,去开门。那钥匙是两把,一把楼寓门钥匙,一把是房门钥匙,他依次打开,进去,这才把蒙监控器的手帕拿下来。
他:“老者同志,你看到了吧,就是这套房子。”
老者来短信了:“你子怎么有些得意洋洋,是不是设了个圈套,让我钻哪?”
冯民大怒:“你再胡,咱俩的约定取消。”同时心里责备自己: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真得提起十分的精神头,做好后面的工作。
老者再来短信:“我懒得再研究你了。你想想那个密码字。按照地理位置来看,‘或’字的应该算是在东北角。这房子的东北角是哪里?”
冯民看了看道:“东北角是北卧室。”
冯民进了北卧室,只有一张床,一只立柜。柜里啥也没有,床上床下都光秃秃的。
老者来短信:“你就是个笨蛋!如果我去了,马上就会找到的。你拉开柜门,把柜底板撬起来看看。”
冯民大怒:“你要是再这样话埋汰我,我可走了?”
但他还是依言来到柜前。柜底板安装得很结实,用手根本拉不动。他便下楼,从车里取来工具,用大缧丝刀使劲撬。柜底板被撬坏了,撬开了,里面赫然放着一只的保险箱。
“哎呀!找到了,找到了。”
冯民把保险箱搬到床上,蹲在床前,仔细看。上面有钥匙孔,还有密码锁。
老者指示他:“你把我给你的钥匙拿出来,插进孔里。然后,你按下1956这几个数字。”
“啊,这就是密码吗,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
冯民明白,这一定是宁宝兰母亲的生日。人岁数大了,往往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才不致于忘记。冯民了这几个数字,扭动密码锁,里边咔的响了一声。再用钥匙一转,保险箱的门开了,里边放着一只木盒,木盒下压着一份厚厚的文件袋。都拿出来,掀开木盒盖,冯民惊叫起来:“金马!”
两只金马,利利正正地放在里边。冯民故意把监控器对准金马:“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宝贝!”
老者来了短信,似乎喜极而泣的样子:“我看到了,很好!”
冯民看完了金马,又看文件袋,上面写着几个字:“购房合同”。
冯民叫起来:“这难道是宁宝兰母亲的笔迹吗?”打开文件袋,立刻看到了购房协议书,冯民再次惊呼:“这房子不是租的,而是买的,是宁宝兰母亲买的,只是还没办理产权转让手续!”
老者来了短信:“怪不得呢!查遍了全市的房产登记,也没发现宁宝兰家还有别的房产。这个老太婆,害死人了!快,你别耽误了,立刻按照我的指令,把金马,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去。”
冯民却现出欣喜若狂的样子,根本没理会他的命令,拿起一个金马,不断地亲着:“我发财了,终于发财了!你个老东西,虽然强迫我,还想炸死我,但我现在非常感激你。我终于发财了,我从来没得到过这种东西。谢谢你,谢谢!”
老者来了短信:“你是什么意思?我从没,这古董要给你一份。”
冯民叫:“那可不行!道上的规矩,见面分一半!我必须得到一个金马,你不给可不行,我跟你玩命!”
“什么,你敢跟我叫号?你如果真拿了一只金马,你的死期也就快到了。老实儿,马上按我的指示做,你保命要紧。”
冯民还是磨唧了好一会儿,才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长叹一声:“哎呀!这么好的东西,白瞎了,我是真的得不到。好吧,你往哪里送?”
“你先下楼。”
冯民把立柜里边的底板压好,关了柜门,然后拿着保险箱和文件袋,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