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眼睁睁地看到一张纸在自己的眼前变成一只大鸟的时候,女人惊呆了。
“这也……太不科学了。”女人喃喃道。
苏幕遮看了她一眼,“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讲求科学的。”
女人心中一“咯噔”,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结果等到他们要往大鹏鸟的背上跳的时候,遭到了大鹏鸟的剧烈反抗。原因无他——跟它家主人一样,大鹏鸟也是有些洁癖的。而这个陌生女人,衣服上还有脸上都是污迹,弄得实在太脏了,活像刚刚跌进了垃圾堆了一样……
苏幕遮心中尴尬,劝说了好半晌,又做出了好几个承诺之后。大鹏鸟才不甘不愿地把几人一起驼到了背上。
趁着夜深回到家,乌烟巷里的居民大多数已经休息了,苏幕遮这一行人回来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从大鹏鸟背上下来之后,女人很不好意思地询问她可不可以洗个澡。这两天她一直居住在那个地方,根本就不能抱着你个人卫生,现在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女人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了。
陆云带着女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说一会儿再到苏记来。苏幕遮则回到了苏记之中,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卫生间里洗了一个战斗澡,然后换了一套新的衣服。
前面一章就交代过了,苏同学他是有比较严重的洁癖的,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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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陆云带着那女人一起,进了苏记里。
一进门,看清屋里的布置之后,那女人的眼神里就写满了不可思议——老实说,她从不知道一个独居(陆云说的)男孩子家里也能干净成这样,就算以最严苛的要求来看,也是挑不出任何差错的。
不由自主地,女人对苏幕遮的印象也就好了不少。
“这位女士,请坐吧。”苏幕遮穿着深蓝色的休闲装,在室内灯光得照耀下,愈发显得温润如玉。
他给陆云和那女人一人倒了一杯白开水——这么晚了,喝茶明显是不好的——然后道:“不知女士您该如何称呼?”
女人现在已经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了,她皮肤很白,长相算不上漂亮,但气质非常温婉,给人的感觉也很舒服。她身上穿着陆云最大号的衣服,年纪大概有三十多岁了。
她有些紧张得抿了抿唇,“那个,我叫柳松,不知二位该如何称呼?”
“我叫苏幕遮,是这家店的主人。你身边的那位是我的妹妹,陆云。”苏幕遮如是介绍道。
弄清楚彼此的基本信息后。苏幕遮看着那个女人,道:“今晚发生的事情,我希望柳女士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
被那样一双银色的眼眸不加掩饰地盯着,柳松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地发凉,她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个人眼前撒谎,绝对会被一眼识破的——虽然她并没有说谎的打算。
柳松喝了一口水,滋润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唇舌。然后才道:“其实我躲在那里,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想要杀了那厉家大少爷的机会。但是我等了好几天,却没有任何机会接近他。后来,我看到你们几个人,频繁地从厉家进进出出。然后我打听到,你们是要帮助厉白。”
“我当时脑子里轰得一声就燃烧起了,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在这里,我要对二位说声抱歉”
陆云抽空问道:“柳女士,你跟厉白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呀?为何对他恨之入骨?”
“因为他就是个畜牲。不对,他连畜牲都不如!”柳松愤怒地眼睛发红,她一字一顿地道:“我的女儿,就是被那畜牲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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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以及经过其实非常简单。柳松本是一位幼儿园教师,丈夫早些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她一个人艰难地抚养着自己唯一的女儿。
她的女儿叫陈露露,今年刚刚六岁,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特别懂事,非常体贴。眼见着这两年日子越过越好,孩子也聪慧懂事,陈露觉得自己特别幸福,觉得自己以前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场意外,彻底毁掉了柳松的生活,毁掉了她的幸福,也带走了她女儿的性命。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柳松趁着周末,带着自己的女儿去山上踏青。母女俩兴致太好,结果不留神越走越偏了,走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不过母女俩都没当回事,只想着大不了一会儿再往回走就是了。
而另一边,厉家大少爷厉白则带这几个人在山上打/猎——不,准确来说是在偷/猎。
这座山上长年都有人游玩,由于环保做的好,山上也生活着许多小动物。这样的情况下,山上是根本不允许有人打猎的。
然而厉白却偏偏违反了这个规定。
这样的两个人,本应该是没有交集的,但是命运却最爱跟人开玩笑。
之后发生的一幕,深深地烙在了柳松的大脑里,成为了她余下的人生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的噩梦。
她的孩子,本来如一只花蝴蝶一般,用纯真的眼睛,兴致勃勃地观察一朵花的生长。随即她们同时听到了一声闷响,那声音很短促,并不太能引起人的注意。
但是陈露露却在响声之后,没有任何征兆地倒了下去。
小小的孩子仰躺在地上,满头满脸的鲜血,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鲜红的血液和灰白的脑浆混合在一起,从洞里缓缓流了出来。她的眼镜大睁着,却失去了往日灵动的光彩,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然后生的气息却离她远去了。
这一幕发生地太过突然,柳松一时怔愣在原地。等她终于反应过来后,发出了惊恐地尖叫声。
柳松的大脑一片空白,软着手脚要去查探女儿的情况。她走了没两步,对面的灌木丛突然动了几下,紧接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此人正是厉白——从里面钻了出来。他背后背着一把猎枪,身后紧紧跟着三四个黑衣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见了躺在地上的尸体,青年也慌了。他后退一步,喃喃道:“我看到的明明是一只小鹿啊,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人了,这不可能啊!”
听到这话,柳松哪里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哀嚎一声,扑上去想要厮打青年人,却被他身后的那几个黑衣人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柳松动弹不得,心中恨极,却不得一边流泪一边哀求,“求求你们,快把我女儿送到医院去吧,她还有救,她还有救啊!”
青年人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就让一个黑衣人抱起小姑娘的身体开,然后一行人终于向山下走去。
大概是怕被其他人注意到,他们选择的是一条人很少的小路,因为这样,路上也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当他们感到医院,接到的是一个天大的噩耗——柳松的女儿,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
换句话说,陈露露已经死亡了。
那一颗子弹,实际是一颗散弹。它以极大的后坐力被发射了出来,射入到了陈露露的大脑中,将她的脑神经全都搅烂了。
接到医院这个通知的时候,柳松整个人都崩溃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前几个小时还活蹦乱跳的可爱女儿,此刻被蒙上白布从急救室推了出来。她整个人扑了上去,抱着女儿哭得撕心裂肺。
她恨,恨厉白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打猎,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带着女儿来这里玩!
厉白一直没走,留在医院里,抽着烟(虽然这个行为已经被医生护士阻止了好几次)。实际上,他也走不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旦他离开了,若是那个女人把一切都宣扬出去,那厉家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不过,厉白也没有多慌张就是了,他家家大业大,还有很深的背/景,一条人命在他的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再说了,他又不是故意杀人的,只是一时失手罢了。
所以,等柳松哭够了。他把人叫了过来。
柳松抱着自己女儿的尸体不肯撒手,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死死盯着厉白,“事到如今,你想说什么?!”
厉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自然不会赖账否认什么的。这件事咱们私了吧,我给你两百万,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也不要在外面随便乱说。至于对外,你就说你女儿是意外死亡的怎么样?当然,如果钱不够,还可以再加,一切好商量。”
柳松见他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怒火大起。直接扑上去要厮打厉白,却被他身边的黑衣人拽住,往后一掼,脸上还重重地挨了一耳光。
厉白眯着眼看着眼前不知好歹地女人,“我可不是你能动的人。”
柳松怨毒地看着他,“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我要去告你,倾家荡产也要告你!我要你坐一辈子的牢,我要你以命抵命!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