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第二个酒塞给他们,手机又响了。是黄尚坤打来的电话,说二憨子他们租的厂房要进厂。我以为新旧两年了,他放弃的。只好让他稳住他们,说等我出差回来再联系。他苦楚说,不行。你最好来公司。我说,我真在外有事,还有小李。接了电话,伍率又给我敬酒,说,酒拿来了是要喝的。周老四说,你接了一个电话,我折了一截。我望了他们酒碗,笑说,真是三天不在革委会,搞得稀烂了。冯长青说,哪三天,就一天。许生补充:就一会,火锅也见底了。我说,再加一个。伍率说,不要了,总还留给肚子下午。大家都这么说,下午留肚子。还说,到江边野生鱼馆去,加工我们自己钓的鱼,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我说,好,那就下面来。李明喊了武老板来7碗汤面。老板在那头应声,有的说要调面,有的说只要一两。李明又去重新喊老板。面端来了,他们要我端碗圆了杯。周老四只喝了两口,放下不声不响的去结了帐。我威言:不行!小李怎么搞,你快去。他们回来,李明无奈说,周经理象打架的硬不让。我说,周老四,这算什么!许生说,都一样,其他人不掺和。我说,走吧。起身后,伍率说,马总,我看你很忙的,你就不要陪我们了,有李主任联系着。我惊讶的说,这怎么行。许生说,你跟我们一样,也不熟悉,你就不去了。唉,不去也好,我真有一摊子的事情等着。天骄工地的砂石不能起坡,被码头老板把持。他们在感言,就是双休不好过,有鱼的,太充实了。我祝愿:那你们就尽兴的钓。伍率说,晚饭等着,我们回来了联系。有的在撮牙边说,大家过街去,上自己的车。我让李明把鱼竿太阳帽等搬他们车上去。许生丧脸说,不行,一个车挤不下。要是鱼钓多了更没办法回来的。我也没好脸我,说,小李又不会开车。许生说:周老四会开。周老四说,马总这么高档的车,弄坏了赔不起。许生说,你怕,我不怕,我来开。原来他是如此,我的车从没借人的先例,借车如借老婆似的捣心窝,老话说卧榻之侧且容他人甜睡。我说,你有没有执照!周老四说,许队还么没有,每次执法查我们都是他开的车保护。嗯,悔自己说了句蠢话,应该说我的车有事,给他们租辆去。许生扬眉说,去你康吉哪次不是我亲自驾驶,别门缝里瞧人好不好,是舍不得吧。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装吝啬,说,好,注意安全。随即将吊着有玉鼠牌的匙递给他。还说,那你先送我回公司。许生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十几里路,你打个的,的钱我给。说着他就掏钱给我。我将他的手一拽,呔的说,去你的!我再向伍率挥了挥手,祝你们满载而归!
目送走他们,我到街边招的去。然而,这几年自己有了车,从没招的或搭公汽。不想,刚到街边就有公汽停在了面前,正顺路,毫不犹豫的跨了上去。还没稳神,有几个熟人招呼了:马总!还有一个给我出了一块钱。我做着搜势,说,我有。可他已经把钱递给了售票员,我收手作罢,瞅了个空位坐上。旁坐的人笑说,马总,你怎么也坐公汽呢?不等我回答,出钱的熟人说,体验市民生活,好向上面递提案。是吧马总。我大方说,平时闲聊,满嘴话题,哎,到会上真不知好说什么。一下我仿佛成了车上的中心人物。有人怨言:一到逢年过节车费就成倍涨价,老百姓怎么受得了。有人接茬。特别是学生伢,只留了三二十块钱作车费回来过年的,一下涨到五十,又要家里汇钱去。好的是现在银行真方便,上午打了下午就可收到。有人说,银行也不是吃素的,汇一百块钱也要收手续费。唉,都是过去没有的。他们还真把我个委员当救世主来诉说了。售票员不显山水的轻声冒出一句:现在哪里不要钱!车轮一转,上十个部门张开血嘴逼命的。不给钱你休想开成,加油站也不是吃干饭的,谁愿得车票涨价。我们一下把目光聚向她,她却望着前方,似乎不曾开口的。大家也不议论这倾诉那了。有人招呼,司机停下了。等车开动,有人闲不住,又说,青少年吸毒的,我们荆江也有了。这样下去,还成个什么社会。我说,宏观看我们国家还是进步了。有人戏言:是你马总进步了哦。也许他不是有意诋毁我,我善言:过去荆江没有市内公交车,现在有了,出行多方便。有人直截了当说,马总,一早一脸春z呵!我无可奈何地说,是,刚喝了早酒。他说,是陪客户喏。不知他是否看到我们早酒了,我也怨言:唉,那些人不知为什么喜欢一口早酒。早酒一喝,晕晕糊糊的,一天还搞么事!有人感言:你当老板有忙不完的事,人家喝了可一天快活。公汽又停了,几个熟人陆续下车,还相互招呼,好走。等我再仔细瞧,车子已过城门口,快到老工业局了,慌忙喊了停车。唉,前面车停我就应该和他们下去,现在又得往回走了。他们下车连连招呼也许是想提醒我,是不是该下车了,我就是不领悟,只顾春风得意。人啊!就是有得意忘形的弱点。
回到公司,问他们黄总呢。他们疑视:刚才都有人找他的,一会哪去了,不知道。他们还去帮着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的查看。我已经打通了黄尚坤的手机,他说在二车间。我问:二憨子人呢?他说,我说了,等你回来了我立刻给他们回话的。他们等着拉设备来开工,说仓库还占着,很恼火的。我哦了下,说,算了,我来给他们联系。进到办公室我也没给二憨子打电话。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的,他们那帮人未必有什么正经事做。刚才车上议论的荆江有了吸毒的,未必与他们脱得了干系。要他们那帮人在我这儿生产什么摇头丸冰毒之类的害人,我不成了他们犯罪的遮掩者和怂恿者。感觉口渴舌燥痓心,便将杯里的剩余茶都喝了,然后再去打开饮水机,换了茶叶,等待着新鲜开水,打开电脑搜索有关信息。要是过去喝酒口渴是等不得,非要去自来水管灌满的。现在渴的希望没那么强烈了,医生说口语痓心实际是胃不舒服,是胃功能反映不灵敏了。这事只有我自个清楚,连罗靖也没告诉。告诉她了,无非是说我酒喝多了,叫你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偏不听!再要么逼我去医院检查。事情累不倒我已是众所周知,要真查出个毛病来传扬出去,我就不是企业家偶像了,且会给我的事业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和损失;要么我一夜醉闷溘去,眼不见耳不闻了;我倒宁可这样,不能活着的时候有任何缺憾。看着电脑上市的红榜,期望我的康吉早日上市也能如此。看着看着,美滋滋的喜着,突然我想到一件事,忙丢下鼠标,下楼去财会室。问小熊:邹会计呢?小熊说,今天双休他没来。我哦了一下,震醒了。这些年,在我的心目中早已没有了双休的概念。过去下岗时没有,现在创企业更没有。我清醒下自己的头脑,缓地前行几步,问,你怎么没休息?她奇异地看着我说,银行月底要扎帐,催我对帐去。接着问:您找邹会计有事?我来给他打电话。我说,不。便要转身离去。小熊至尊的喊:马总!我停住了,她又很神情的说,有件事不知该不该给您讲。我说,么事?她闭了杏嘴,又久久不启开。我没细心也没精力去猜摩小字辈,说,不说算了。她刷地羞红了脸,吞吐说,不。接着说,上个月邹会计让给财政帐户打二百万过去。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继续说,我质疑我们怎么还给财政打钱,一打就是二百万。您瞧邹会计怎么辩解,哼,我们只管做事,不该问的不要多嘴。没办法,我只好去打了。她说了这些更忐忑不安的在等我表态。不知我会给她表扬还是批评。我想说你没看到我的签字,但觉得我该做的事在心里装着,没必要向人解释,这样才有工作魅力。便若无其事的说,我知道了。她忙又叮嘱:马总,你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您的。望着她的模样,我好笑,反诘:你还有什么顾虑?!她坚定地说,没了,为了企业的利益,我愿豁出去了。马总。我说,小熊,你有了长进啊。她终于有了阳光的笑。嗯,年青人就是脑子好使,反映快,表达纯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