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老板的伯父伯母,打工的小青年忙灵巧的,赶紧去打了古承达的电话,告诉他老家的伯父伯母来了。那小青年也不知他老家就是附近村里的,现已与县城开发成一体了,哪还有什么老家,就嗯在电话里问个明白。小青年支吾的说不清楚了,黎霞过去去接过电话,说我是黎伯妈,和你艾伯父都来县了,在你店子里。古承达的态度好了些,还是冷冷的。哦,你们来县里了,艾雯也来了?话不投机,黎霞听出蹊跷,疑惑地说,我们等你来了再说。古承达停了下,说那你让艾雯接电话。黎霞质问,艾雯不在你店里!古承达狐假虎威的,她没同你们一起来?!甚至他以为艾雯回家去了的,或者还带着她的私生子,也许是自己的骨肉。根本无视艾雯在他手上丢了。这两天为这事也想过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就看艾雯怎么向他坦诚了。心想,他们也许是为这事来说情的。就说,你们得多等一会。
听古承达的口气似乎平和了许多,那平和的声音比昨天像沐浴的春风,让黎霞的心田萌发起绿的希望,脸上充满了生机。她放了电话,又觉得他似乎在卖关子忽悠人,便边等待边四处探寻。艾保国也学着她的周边走走看看,但他不知道她的用意,希望艾雯能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样美好的希望没能荡起一会,小青年就赶来,说老板让他们去市场进口处等他。没加思索,他们象听话的孩子,登登吃力的来到建材市场的大进口,向街道的两边张望。久等不见人影,真想返回他的店子,这小子捉弄人不成。艾保国倒沉住了气了,说他既然说了,一定会来的。说不定还会是艾雯也来的。
希望的奇迹没有出现,在他们焦虑期盼的时候,古承达喊了艾伯又黎伯母。他们惊诧的顺声望去,他就在他们的侧面。黎霞迫不及待地问,艾雯没来?古承达听到这话,复杂的目光里显露凶气,难道一个大活人的艾雯丢了不成。便突突地说,我们到那里说去。他闷头闷脑的向不远处的窄巷进去。他们对了下眼神,似乎多了个心眼防备,但抱着最美好的希望,还是跟了他去。接着就被一家平价餐馆热情地迎了进去,直进到内间小房。古承达先坐下来,冷眼地望了下他俩。他俩意会的坐下,立刻有服务小姐端进三皮冠的凉菜来,礼貌地放到他们每人的面前。目中无人的古承达让敬茶的小姐出去把门带上。一切情节连贯得神秘而让他俩惊疑起来。
小餐厅放了张小餐桌,整个空间只能供人坐下,背靠是墙壁。艾保国不客气地端起胶杯咕了几口茶,黎霞瞭了他一眼,示意不该领他的茶水。因为不知他葫芦里藏的么药,一直对他们不冷不热的,还刁难到这种怪僻的地方来,对餐馆的老板都没介绍是他什么人来了,被人冷落贱视的滋味比一刀结束性命还难受。那瞟过的一眼审视的落到古承达的脸像上,那是一张死猫的脸像。黎霞终于开口说,承达,你让艾雯来见见我们,我们做爸妈的有什么不能容忍她的。矛盾一下被巧妙的引开了。然而,古承达并不领情,他的谎言再也捂不住了,反而问你们来是做什么的?黎霞直言不讳,心里吊着,就想来看看。一直没用正眼的艾保国更直接说,我们是来接艾雯回去的。古承达冷笑了下,她不是早回去了,怎么没回去,去哪了?事情怎么会是这样,这个古承达太刁滑了。黎霞急了,晓黎不是说你吃亏领出了她,你们一起回家去的么。古承达横眼说,这么说,她一是有手有脚的人没回南桥去,是我的责任啰!我没锁住她的脚,说不定去市里探监去了。他是随口说的一句讥俏话,可让他们吃本不住。不过艾保国听出味来,必须反击,也狠的说,人是跟你出来的,我们不来问你,找谁去!
一个鲜活的生命竟然不知去向,他们似乎从他的一个“锁”字里听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等艾保国的话音落。黎霞也发火了。承达伢,早晨电话里的事不说,从我们一来就看你有些不对头,你究竟把艾雯怎样了,赶紧给我们交个清楚明白,不然,我们报警了。古承达从来不吃这狠的,大声说,却报警好了,你女儿才出来,莫非再进去一次。他恶劣的态度让他们怔住了,有身隐囹圄的感觉。艾保国向黎霞递过眼神,关键时候还是他拿主意。黎霞放缓口气,说我不是那意思,艾雯又没回家,又不在你这,我是说万一艾雯丢了,我们好早些寻人启事去,你总得拿句实话给我们吧。她说得带恳求的语气了,气氛稍稍平和下来。古承达也压低了声调给他们介绍,本来是说得好好的回南桥去,谁知她进了那物资巷子就没人了。我以为她是不想我同她去南桥,怕我扯那孩子的事,刚才以为你们诈哄我,我是说着玩的,现在看来是真去看那姓龚的去了。她一定不知道孩子是我的,以为是和姓龚的。社会闲言在古承达嘴里得到了证实,瞬间,他们头晕目眩的,没处躲藏,低下头去。你怎么总朝那上面想,万一艾雯想不过来,出事了怎么办。接着她还是抬起头说,噢,你们都有孩子了,怎么一直瞒着我们哪?古承达解释,我也是才知道的,是办案的通知我去进行了血亲鉴定,我才知道的,我还不象你们感到惊奇。一时黎霞拿不出更好的回绝,只好说,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早些举行了仪式,弄到现在生出这些岔子。古承达傲气说,我怎么知道,问你女儿去。他这话象可核武器,给做父母的致命的打击,可怜他们根本不知道古承达有家室给艾雯带来的苦衷。艾保国管不了那些,还是插了一句,你问他现在的什么态度?他不想直接和他接上火。
作为女人黎霞敏感到了女儿和人有了私生子,想象到女儿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屈辱,心疼的抽泣起来。艾保国又催了一句,你哭什么,问他态度哪!他那责斥态度其实是做给他看的。古承达并没被他们的情绪打动,没升起恻隐之心,只是俏皮而傲慢地说,儿子是我的血脉,我要定了,这是我的态度。我刚好差个继承香火的。立刻,艾保国把怒火的目光射向古承达,与他满不在乎的目光相对,更是怒发冲冠地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嘭”,吼道,你个畜生!他气愤得有些短促接不上话来,眼下艾雯去向生死不明,他竟无动于衷,还说香火的事。黎霞觉得他肯接受儿子,说明还有点人性,他和艾雯还有点希望。然而,香火的事对于艾保国来说是个终身遗憾而痛苦的事,超生了一个还是不能继续香火。古承达疾速地瞥了下被艾保国拍翻的茶杯,猛地起身,也咆哮。艾雯做出这等荒唐事,你们还有脸跑到县里来找我,今天跟你们说明白,你们不把我儿子交出来。没你们好的。上次只看他有些横蛮,不想横蛮到如此地步,跟社会上游子差不多。黎霞也站起来愤慨说,哎!不象话,你还想打人不成。艾保国看老婆跟自己一条心了,趁热说放你妈的狗屁!几十年了,黎霞从未见艾保国发过这大的火,简直要烧上屋脊了。在挫则时恨不得他打自己一顿,让他出出胸中的闷气,他始终没那样做。黎霞看怒火已经烧起来了,不是在南桥,连劝阻的人都没有一个,谁帮我们陌生人啊!忙挟在中间,要推出古承达,说你死走,还想打人吧。古承达青筋鼓鼓的,竭力控制着自己,怒冲冲离去,他们也只好罢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