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忙提醒晓黎,她就喊住了姐。
艾雯说,我只顾走,东西南北都搞不清了。
等进了店,不等他们开口,艾雯就提议说,小李,你是男人,该守在这里。我和晓黎住宾馆去。
晓黎已经在铺开钢丝床,让艾雯过去坐。又说,李源不能在这里过夜。他爸妈管得紧的,姐,委屈你了,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住。
艾雯过去,躬身用手按了按钢丝床,说这里怎么睡。这么热,这点窄床。不说热死,也要被蚊子咬死,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晓黎说,热是有点,不过没有蚊子,不象我们老家,要不这样,你睡床上,我把席子铺地上,我睡地上。一旁的李源听在心里想着主意,插话说,要不,你和姐去我家睡。姐说得对,公司让我来守。
晓黎酸涩,说这……又望了下艾雯。
李源胸有成竹的说,准成。我和家里打个电话,再不我送你们去了我再来。如果爸妈不让我来,今晚就让这里空着,反正也没什么偷的,到妹男朋友家去夜宿,素昧平生的,这算什么。
艾雯使劲地摇头,不行。我不会去你家住的。
李源劝说,姐,没事的。
晓黎知道我爸妈都很普通,大好人。
艾雯又连连说不行,态度更坚决。
晓黎想了想,说是不行。停了又说,李源你先回去,我和姐好说的。
李源说,我怎能客来主不顾的呢。就凭他一贯的作派和男人的豪迈,也不能这样做的,事情有些僵着了。
艾雯让步慢悠说,没问题。我和晓黎随便将就一夜,大热天的,在附近找个旅馆总成。说不定我们一夜都不会睡的。
李源锁紧浓眉说,那更不行,通宵不睡人受不了的,况且姐还是旅途劳顿了的。
晓黎急了,做出要驱赶的示意,走走走,不关你事。我们姐妹俩还有私房话说,别想偷听噢。这下把李源怔住了,无言以对,最后几乎是退出门的,说好,我走我走,姐,明天见。
只等他的脚步刚挪出门,晓黎便卡的关上了门。
李源还是不安的在门口站了会,不想晓黎这么抹理无情的,苦涩地打的离去。
晓黎听艾雯刚才的话要带她去找旅馆,说附近就有。在李源面前话虽说得漂亮,真身临其境,她又有些忧虑起来,便说,这里真让空着。
晓黎说,是让你去旅馆,找家有空调的。这里我住习惯了,不怕什么。
艾雯关切说,不怕坏人。现在社会治安又不好。
晓黎厉色俱声说,什么也不怕,房东就在楼上。
艾雯坐到床上去,温存说,我也不去住旅馆,一人孤寂寂的。就和你住这里,刚才是当小李的面有意那么说的。
晓黎说,他呀脸皮蛮厚的,没什么脾气。姐,真是委屈你了。
艾雯动情说,委屈什么,小时在家里还没有这条件。姐妹情结让晓黎踏实下来,便高兴说,太好了,有你给我作伴我真幸福。是艾雯一直象护着小羊羔似的关爱晓黎到大学的,仿佛同甘共苦分享晓黎茁壮成长,含苞待放的幸福。
晓黎忙着去找了毛巾、香皂,让姐先洗澡去。
艾雯说,是得冲冲浑身的臭汗了。
卫生间虽小,洗浴也在一起,还有莲蓬头可淋浴。在自来水的喷洒下,艾雯痛快淋漓的好不恰意。她还洗了长长的秀发,洗了圆润的肌肤。小时候家乡用的河水,是爸一担一担挑回家里,不仅不能象男孩子站在露天下冲洗,洗发水得一盆盆换着洗,还得节俭用。她不舍关了阀门,站在喷凉甜丝的莲蓬下洁净的似雨水里淋涮了好一会,才揩干,穿上短衣出来。
晓黎只知用赞赏的目光,不知道没有接触男性和科学催剂怎么能让胸发达美丽起来。等她洗了穿着短衣出来,说自己怎么也买不到合适的胸罩。
艾雯告诉她,到时候你不用胸罩也很感观的。只怕那时候你又嫌弃她们累赘了。
晓黎领悟的笑了,又去端出换下的衣服来洗,艾雯要洗自己的,晓黎说,我一到洗了。
艾雯不再争执。她边洗边说,没有电视,让你干坐了。又让姐去拿矿泉水喝。
艾雯仰卧到床上,说现在的电视没什么好看的。有自己的天地多自由自在啊。她猛地坐起来,问小李的家在武汉,怎么听他口音不象是武汉人。
晓黎在卫生间大声喊,姐说什么,我没听清。
艾雯又大声地重复了一句,晓黎似乎听清又非听清的,没有回话。等出来往窗台上凉好衣服后,边走过来边说,姐,你困了吧,睡去。
艾雯说,没瞌睡,你坐下歇会。
是该坐下歇歇了,几天忙下来,不想办个公司这么不容易的。
晓黎嘘了口粗气,坐到床边上,有姐陪着,似乎也觉得没睡意,还兴奋极了。便问,姐,刚才你说什么呀。
艾雯简略重复了刚才的话,晓黎说现在的人大都说普通话,他应该是武汉人吧。怎么叫是吧,做姐的重视起来,瞠着眼说,连他的根基都没弄清,怎么就和他谈得糯米砣似的。
晓黎解释说,我们又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怎么随意问人家,又不是社区查户口的。原来晓黎对终身大事这等轻浮,艾雯严肃认真的规训,嫁人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一步走错就会误了一生的。看着艾雯严厉的目光,晓黎觉得她太小事大作了,有女同学早和人同居了,不交往怎么会读懂一个人。便说,他家庭还是个正统家庭对他要求很严的,爸妈都是吃财政的,但也很宠他。接着她又详述了去他家的情形。然后说,李源好象过去谈过女朋友,可能是上当受骗了。他妈对我好象很警惕的,所以我就搬这里住,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多好。对人也象上学样去读懂,新奇的话语让艾雯想到自己,是否读懂了古承达;是否读懂了龚道然;是否读懂了自己,也许有人一生都读不懂一个人,也不被他人读懂的。忙紧追问,你问没问他到底谈没有,是什么原因分手的。
晓黎说,他几次要说给我听,我拦回了他。我宁肯他在我心里是张白纸,不想让他不愉快的过去在我的心里也留下阴影。
艾雯不知自己和晓黎间有了时代的差距和观念的肓区,一味强调自我。说你心里没阴影,不等于人家心里没阴影和遗憾,一旦他和你交往时间长了,又留念起旧情怎么办。那你的一份纯真感情不是被人欺骗和沾污了。我的妹子,你太单纯太傻了,到时被人蒙了卖了还帮人家数票子呢。一时她甚至觉得姐的话是陈腐,儒俗和狭隘,便应付说,他要再说过去的事,那我就让他说啰。我怕我听了感情上接受不了。看着晓黎有些开窍,艾雯直接说,既然你要和他谈,这样的现实你是非得要接受的。不然,落得一世的情感痛苦,你不如早断了和他的往来的。
事实上晓黎已经爱上了李源,然而,姐怕激动话语让她进入深深的沉思。她还从没想过这些俗套的事,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充实,甚至有点依依不舍的了,巴不得他每时每刻都存在自己身边,只是怕他的家庭说自己影响了李源,背个误了李源前程的坏名。按他这个家庭,他应该有个美好的前程的,也应该有个条件因素比自己优越的女友的。但他爸妈似乎并不看重那些优越条件和个人素质,她也没打探过李源,他爸妈对他谈朋友与她交往是么态度。因为他们也还没正式提地过这事,只是觉得投缘就相互往来了,不过有一条是明确的,就是他俩办公司,他爸妈似乎很支持。不然,怎么会慷慨地给钱他租这房子呢。八千块钱是老爸工作几十年下岗的买断费啊。
晓黎的沉寂让艾雯觉得心疼,是不是哪句话刺到了她的自尊心。她是要看到晓黎天真快乐的样儿就高兴,不能让生活压抑得愁眉苦脸的,便感到后悔了。忙说,晓黎,你也不要过多的顾虑,听你说他的家庭条件是很不错的,爸妈还是省直的干部,要经济有经济,要地位有地位。只怕是我们高攀了。好多女孩想找这样的对象,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也致高来低不就的一晃成了嫁不出的老姑娘,老大难。屈从自己随便嫁了,一世不幸福。说实在的,我过去就有这想法。可惜我不发奋读书,没能上成大学。遇事不会十全十美的。
晓黎,你一定要珍惜自己这美好的时光,机会来了不能让它瞅过。
她的一番话又终于让晓黎有了笑意,问为这钱你没和承达哥吵嘴吧。
艾雯傥荡而傲气说,没有。你放心。姐这点当劲都没有还做么人哟。钱只管用,公司开起来了,如果缺钱,你就打个电话,我知道你账号了,给你汇过来,立刻就到你户头上。不过,今天我看了。容姐直说的,看了你是这样在蚂蚁撼树似的办公司,真让我心寒。现在的社会竟争压力大,你的心理素质尤其要好。不能把身体拼夸了,把命搭上了。我看报上登过,有的年轻白领就是因为劳累过度,心身受到极大摧残,而一觉睡了过去的。又是危言耸听的话,晓黎摇头说,现在是拼搏的时代,不拼搏怎么能成大事。那一觉睡得没人了,一定是有遗传病因,再有的就是酗酒所致心肌梗塞,脑溢血之类。姐,你不必担心。我这点小公司操不了多大的心。她这样说是要姐转变对她的劝阻,支持她的事业。
艾雯似乎无话可说了,又叹息后,重新找了话题说,其实你有学习天赋,完全可以考取读研的。唉,这过去了,不说了。哎,你还可考公务员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