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眼下却排上用场,解了燃眉之急,还是老人说话灵验。这时,一保安走过来问:“你找谁,呆在这干么?”在大县张友琼何其遭到这般盘问,在这里只有屈从地浑身查找刚才的名片,最后还是在挎包的小荷包里找到了。保安接过一瞧,还是一样回绝的语气,说:“我们公司没有这个人。”张友琼气愤急了,忍无可忍地甩出大县的土话说:“把你的眼睛瞪大了看清楚!”保安再定眼瞧她,缓和了口气说:“你是大县人。我们这里不是乡镇,是公司。”张友琼惊异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保安换了大县的口语说:“一听你口音,你就是大县人。你看你那名片上不是写着吗。”张友琼恍然大悟,又惊喜万分,忙摘下墨镜,笑着说:“原来,我是碰上老乡了。”保安也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你老乡!”张友琼特地加重了大县的口音,诡密地说:“天机不可泄露。”保安也会意地笑了。张友琼接着说:“乡镇是他原来的名片,现在就在你们这公司。韩翔宇,有没有。”保安又详端起张友琼,亲热地说:“你是说,翔宇哥呀,韩总啊!你是他什么人?”张友琼一笑说:“你看我象他什么人?”保安又笑了,说:“那一定是嫂子啰!”张友琼又说:“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保安解释说:“昨天,韩总就在门卫上转悠,我还以为是监督我,担心有人要炒我鱿鱼了。”他接着说:“哦,是要迎接嫂子的到来,快进屋去坐。”
保安热情地帮张友琼提上行李袋,引她进公司去,边走边说:“韩总是我的大恩人啊。是韩总的保举,我才到彩芸的,才有了这个饭碗。”他还介绍说:“公司管理很严格,平常我一般是不与韩总接触的。”另一保安堵在门卫室的门口,阴沉着脸,警告似的说:“你怎么让她进来了。上班时,阿崽赶她走了的。”老乡保安恳求说:“她恐怕不是外人,说是找韩副总的。”正这时,一辆豪华锃亮的公爵王小车驶来,伸缩自动门启开,让小车开进来,顺路呼啸而去。那保安说:“你没有看到韩副总,他刚进去的。”他接着气汹地说:“你一定是个不寻常的人,你走吧!我们韩副总根本不认识你。”老乡保安忙向张友琼驶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她和他申辩。老乡保安从中缓解说:“你打个内线问问,不就明白了,免得我们倒霉。”那保安为难着,打电话不好,不打也不好。不一会,韩翔宇阔步向大门走来。他身着玉色衬褂打着枣红的领带,配着乳白长裤,加之有些发胖,简直让张友琼不敢贸然相认了,直直地望着他走来。韩翔宇见张友琼没有什么喜气的表情,以为她是来深圳找他闹事来了,也平静了激动地心情,说:“你来了。”张友琼见韩翔宇招呼了自己,就转向保安,用眼睛告诉他:“我不是骗子坏人吧!”几个保安羞涩着,窥视韩翔宇并没有异样的表情,甚至若无其事的。张友琼看清了他们间的这一人人自畏的细节,就对韩翔宇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去你的住处噢。”韩翔宇还是没有表情地说:“先去吃饭。”他说了这话便转身向公司内走去。张友琼对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反感起来,让他一人走去。那老乡保安忙急着说:“你同韩总去呀!”韩翔宇又转过身来等她。张友琼是个要强任性的女人,尤其是在韩翔宇面前,可眼前再使性子也没有用的,便恳请说:“你来帮我拿行李呀!”韩翔宇缓缓地走过来,接过她的行李袋,也不看任何人,便向公司内走去。张友琼在后跟着,还连连说:“二三十个小时的车,真把人都坐瘫了。”“你们这里哪来那么多的规矩!”“还是那个老乡保安才有点人情味。”“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我不该来的”。本来,在深圳工作就没有多的空闲时间,而那些内地和乡下的人总要来打搅在深圳有了基础的人员,尤其是老板和政府官员。他们厌烦恼怒这种接待,好象去深圳找他们的就是去刮他们的油、沾他们的光,吮他们的血来着的,仿佛非常怨恨厌弃去找他们的人。韩翔宇与其张友琼让他们讨厌,不如自己先摆出一副架势,拦住别人的厌弃,也达到别人来尊重她和自己的目的。
宽敞的餐厅,洁净而明亮,仿佛是圣洁的殿堂。他们在公司这自备的食堂里吃着一盘份饭的时候,张友琼并没有发现就餐的员工们不时地向她投以新奇的目光,就象她每天都和韩翔宇在这里吃饭似的。饭后,他俩乘公交车到篱湖花园。韩翔宇和同学翟正伟在这里合租了一套房子住着。这里水清草绿、幽静宣人。张友琼进门后,东瞧瞧西望望,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观赏着房子的结构。不以为然地说:“还不和家里的房子差不多。”韩翔宇忙收拾着床被和书桌上的杂物。张友琼训斥地说:“你在家里懒惯了的,在深圳也一样。”韩翔宇突然说:“你一人在家里让电视陪你,我去了。”张友琼虎着脸,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啦!”韩翔宇不解释地说:“深圳就是这样!”他说了这句话,“砰”地反关上门,离去了。张友琼本想和他亲热云雨一番的,不想他让人失望的毫无感动。她摇了下头,也顾不了旅途的疲劳,便开始履行主妇的职责。先是调顺桌椅,再是收理杂物,用塑料扫帚扫清地板,再去卫生间找洗把。然而,卫生间的提捅内还泡着满满一桶脏衣服,她提起闻了闻,一股冲鼻的恶气。她还是按照平时在家料理的顺序收理着,还是去找洗把。卫生间没有、房间没有、凉台上也没有。她找到厨房,厨房一片狼籍。快餐面盒占满了灶台,地上也有。红、黑、绿的塑料袋也是灶台地上都有。厨柜里有几个碗和酱醋瓶,象陈列的文物,久久没人动用过。她这才在水池边发现了一个娇小的洗把,这才安心地收理起厨房的杂物,塞进塑料袋里系起。又找了个小毛巾擦擦椅上、桌上、还有电脑上的尘埃,使它们泛起光亮。又将乳白的地板擦了又擦,还其本来面目。然而,对着客厅的一个房门锁着,推也推不开,她只好放弃,不擦也罢,便将洗把清了凉在凉台上。忙完了这些,她才有些安然,再去卫生间小便,再洗涤那桶脏衣。当她在凉台上凉晒衣物时,发现还有一套男人的衣服短裤叉的凉晒着,摸摸已经干了。她忙完这些,回到室内看鞋架上,也有多双男人的皮鞋、晴雨鞋、和拖鞋,又看看那锁着的房门,想必,这里不仅韩翔宇一人住着。张友琼坐下歇着时,思衬着,又去打开电视机,朦胧游离而去。
晚餐是在华灯放彩中进行的。在翟正伟的陪同下,韩翔宇把张友琼接到了“好世界”酒店,要了一间包房,张友琼过去听韩翔宇说过这个同学,因未谋面,开始有些拘谨。翟正伟却慷慨地说:“嫂夫人初来乍到,兄弟以晚餐接风洗尘,若表寸心。想吃点什么,尽管点。”小姐将菜谱递到她面前,她有些受宠若惊的,说:“我不行。”翟正伟又说:“既然嫂夫人谦套,我就不客气了。”她点了鹅掌、鱼翅、鸭舌、对虾等,张友琼忙说:“三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点多了是浪费”。翟正伟说:“你怕我付不起帐吧!”张友琼就笑,不说了。韩翔宇说:“这只是沾了你笔尖的一点墨。”翟正伟说:“这是在你韩总的眼里一点墨吧。你一月的底薪都是5000块。”韩翔宇说:“你也不赖。底薪4000,再接个广告,写篇文章,一月是万块大洋呢。”他见张友琼显出似信非信的目光,又介绍说:“我的这个同学在中新社任老总,笔杆子比鲁迅的还扎实呢!”翟正伟笑着说:“还不全仰仗你老公的关怀。”他们塞喧着笑哈着,不一会菜就上来了。还给张友琼要了姜片煮可乐。他同学俩以啤酒对饮,还吹起了香烟。一餐晚饭,一晃耗去了一个多小时。菜肴加酒水,共计1080元。翟正伟搜出一叠票子,数给小姐10张,兴冲冲地说:“就整数。我们经常光顾的啰!”小姐没说二话,含笑地收去,到扒台上结了帐。翟正伟知趣地说:“今晚,我已找好了去处,你俩尽情地七桥会吧!”他说着,便起身出房。他们一同来到大街边,翟正伟招了个的,钻进去,没影了。张友琼关切地说:“他能去哪呢。”韩翔宇也有些醉意地说:“管他呢,他有的是去处。”张友琼瞟了他一眼,警告说:“你也象他吧。油腔滑调的。”韩翔宇嬉笑地说:“老婆呀,我既是有那个色心,也没那个色胆呢。”他说着,随即也招了个的。他们回到篱湖花园。韩翔宇见室内面貌一新,没有了烟气,空气清鲜,感慨地说:“人要衣衬,房要要妻衬啦!”张友琼不作声,是想报复他白天不冷不热的表情。她去洗了个澡,自个上床去。韩翔宇随后也洗了澡,忙关了电视,爬到床上去。张友琼身着短裢,却有意向内侧着,不惹他。韩翔宇看着她,水鲜的肌肤,心里痒痒的。见她没有一点冲动,看出了蹊跷,说:“一年多了,你一点都不想?”她仍不作声,韩翔宇便起床去打开电脑内的轻音乐,世界名曲《萨克斯》,还主动退光的,去挨碰她芬芳的肌肤。张友琼还是无动于衷。韩翔宇已经如饥似渴了,但他不能强她所难,只好侧过身去,任凭忍得难受。好一会,张友琼再也控制不住了扑向了他,他俩终于完成了那事,心情彼此渐渐平静下来。张友琼责怪地说:“你白天见了我,为什么象见了陌生人似的。我就怨你,认定你有外遇了。”韩翔宇解释说:“我俩的亲热劲头怎么能当众施展呢,只能私下进行的。”张友琼柔软地说:“你一人在外,确实不容易的。难道你没有碰过别的女人。”韩翔宇坚毅地说:“你不信,可以割开我的心看看。”张友琼又忙用娇嫩的手捂住他的嘴。捂着捂着,要告诉他张老爹已去世,韩翔宇就呼呼地入睡了。张友琼睁开双眼,望着他美满的睡样,心襟坦然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