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直接离开,可他就揽在门前,刚好挡住了自己要出去的路,而现在距离太远且他太激动,根本不能催眠。
握了握手中的刀,看来只有先控制他了。
果然,步祀言亦有些生气了,那凌厉的剑锋凌乱的袭来,妙弋微惊,抬手挡着,可她忽略了,疯子的劲向来比寻常人要大很多。
“美,美人……做泥人……”
那人的容颜靠近了几分,恶寒有心而起,妙弋却不知道哪来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眼前的人。“让开,我才没兴趣做这东西。”
而步祀言显然措不及防,身子一下撞到那平台之上,原本平放在平台之上的泥人亦被撞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泥人摔碎,泥渣溅的到处都是,妙弋心底的寒漫布全身,错愕的看着那地上的泥人,神情呆愣,只因那里面,是明显的皮肤和鲜红的血迹。
猛的上前,妙弋似疯了般敲打着那人脸上的干泥,待敲碎过后,这才看见那熟悉且苍白的脸,身体亦像在瞬间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只觉呼吸不上来。
只因那里面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青红口中一直病着的青柳。
“青……柳……”妙弋的声音很低,带着颤抖。
“美,美人!你,死!”步祀言亦看到那破碎的泥人,原本狰狞的容颜此刻变的更加扭曲,僵直的身子却也朝妙弋扑来。“死!死!”
而妙弋亦被眼前的一切激的浑身轻颤,根本不理会步祀言,跑到那一排泥人面前,猛的掀下,一个精致的泥人却也再次摔碎。
不出意外的,那里面是一具尸体,只是已经腐烂许久,泥人碎后,却也只是一滩尸水和枯骨罢了。
妙弋脸色亦惨白,看着这一排排泥人,这里面,都是一具具尸体吗?
所以他刚刚所言的,美人做泥人,并不是邀请自己做泥人,而是想将自己做成泥人吗?
妙弋手不由收紧,所以,青红才会这般,青红是早就知道了,青柳并没有出府。
“死!死!”
步祀言神情越渐扭曲,而妙弋是真的气了,更多的是恶寒,她不相信这些人都是步祀言杀的,若无步家的从中纵容,他又哪来的能力?
还是步家真的以为,下人的命不是命?死几个不足为奇?
而可笑的,这身体竟然还流淌着步家的血,多么恶心。
“死?你才该死?”妙弋嘴角冷笑,委身靠近速度极快的打落步祀言手中的道具,视线却也集具在他的眸上。
也奇怪,步祀言竟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本涣散的眼此刻更是呆滞。
“祀言!祀言!”外院,急促的声音却也传来,是秦仪芝的。
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来过,她本无心,一定会因为今天的事为难熙儿他们。
“记住,今天从未有人来过,是你自己打翻的这些……”
“我……打碎的……”
妙弋完,亦不再停留,饶开了前院,朝后院跑去,在这里,翻翻院墙偶尔也是好的。
妙弋静站在那院子前许久,像是一尊石铸的雕像。
背脊一上一下的起伏,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双目发直,手更紧紧的握着。
她与青红青柳两个丫头其实并不算太熟,甚至认识几日都未真正上几句话,可并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她的命就能让人如此践踏。
她似乎有些明白,青红为何不去找步祀誉了,他的亲哥哥,自是比那丫头重要。
手微微握紧,妙弋抬步便也朝那熟悉的方向走去。
华丽的院落,步祀誉腿伤并未完全好,而此时的他,却正在悠闲的享用这早餐。
步祀誉看到来人,她从未早上来过此处,放下手中的象牙筷,步祀誉却也淡淡开口。“怎么了?”
“青红呢!”妙弋并未打算多言,直接开门见山,刚刚看到的是青柳,青红只是昨夜一夜未归而已,可能……还活着。
步祀誉微微蹙眉,这才抬眸看向面色不善的人,却也不打算隐瞒。“昨日,母亲带走了。”
想也不想,妙弋便要朝外走。
“你不必去了,青红偷盗府上的东西,昨日母亲已经下令,杖毙。”步祀誉神色有些不善,她这一大早的,是因一个丫头来跟自己发脾气的?
而妙弋显然不会注意这些,脑海里只有那两个生生吐出来的字,浑身亦冰若寒冬。
不知为何,脑海里涌现的却是青红离开时的决心与无助,她不可能是偷东西,只是发现了自己不该发现的,而她,亦生无可恋罢了。
妙弋缓缓转过眸,眼中亦涌出一层轻雾,久久,亦无力的吐出几个字。“为何不救她?”
“为何要救?”步祀誉眉心蹙的更紧了,俨然觉得这是一个没必要回答的问题。
而此时,妙弋却突然觉得即便是冷笑,都是那般无力,想着那日那女子跪求自己救他的场面,再想着现在他口中云淡风清吐出杖毙两字的场面,妙弋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笑,自己的问题,还当真是傻。
妙弋冷笑。“不打扰二公子用早膳了,告退。”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她却还是学不会这里的生存法则,手缓缓握紧,青红,你最后还是想到了我,是有不甘吗?替青柳不甘,替自己不甘。
“你……”步祀誉虽因她现在的神情有些愣住,却还是不明白她如何想,看着已离去的人,这才冷声道:“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那侍卫也是一愣,道。
“我是问母亲为何突然要为难青红。”其实昨日母亲带着青红时他也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只是夜里母亲才让李嬷嬷带了那句话,是杖毙。
他当时到也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这丫头竟这般神色出现在他面前,还这般态度。
那侍卫也是一愣,却还是低声道:“青红,去了歆岚苑。”
话至此处,亦不由多言,步祀誉神色有些复杂,随即却也再次提筷,淡淡道:“随她吧!”
步祀誉自顾自用着膳,其实司空府的大公子或者司空府的二姐,都是不能为人知的秘密,大公子是司空府的嫡长子,母亲自幼肯定是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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