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了干净的棉被铺上,这才将姨娘扶了上去,轻轻解开那破旧的衣物,妙弋这才愣住,这女子身上新伤旧伤竟然布满全身,看来像今天的事,她之前也经常遇到。
不知为何,心底竟然一紧,掌心很痛,却还拧干了手帕上的水替她擦拭着,精致的容颜缓缓清晰,看着那安静躺在那里的人,妙弋微愣。
虽看了这丫头和祀熙便知道这女子底子不错,可未曾想竟这般美。
正因为这容貌,才得到歩闫修的垂怜吧!一个姨娘能在这府中育有一儿一女,尤其是在有了这样一个妖女的前提下还能备受恩宠生下迟熙,只怕那歩闫修对她已不是完全的绝情。
可这样的事都经历了,又是怎样的事将她折磨成这样呢?
轻轻的为他擦拭着伤口边缘,用了酒精消毒,即便是在催眠中,她亦微微蹙眉,妙弋只得轻了手中的动作。
祀熙在一旁待着,帮妙弋撕着干净的布条,也不知为何,他就是不过来。
将每条鞭伤和一些擦痕都上完要后,妙弋这才替女子包扎着,上好的布条打上了最后一个结,妙弋这才从包裹里拿出今日在如意裳拿回来的衣物,心的替她穿上,这才道:“听我的命令,我数到三后,你会醒过来……”
“一……”
“二……”
“三……”
最后一声念完,那女子却也猛的睁开眼,黑色且涣散的眸子望着妙弋,却不想突然坐起身来,亦缩到床榻最里端。
“姨娘好漂亮。”祀熙亦走近,眼眶虽红红的,可现在的脸上却是真正的笑意,似想到什么,祀熙却也朝外面跑去,而不稍片刻,亦跑了进来,手中却也多出了从那酒肆里带回来的吃食。
祀熙拿着吃食爬到床榻上,欣喜道:“姨娘,这里有好吃的厄,是姐姐带熙儿去吃的……”
而姨娘亦不话,难得安静的吃着祀熙递上来的食物。
妙弋嘴角勾笑,亦走了出去,看着破旧的门窗,看来今天又有得忙了。
···
司空府大殿之上,步艾妍粉妆玉琢的脸亦被气的满脸通红,看着殿上那粉面装束的男子,几乎是吼着出来的。“你刚刚什么?我欠你多少银两?”
“回姐的话,是六千三百两。”那男子微微行礼,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道。
“你放肆!本姐何时欠了你那么多银子,别我今日没去过你如意裳,就算去了,本姐会欠你的银子?”杏目圆睁,她虽喜欢如意裳的衣物,可这人何时竟有了那么大胆子,冤枉到她身上来。
这如意裳的老板亦不是什么欺负的主,莫是六千三百两,就算是一件衣物,他也要讲个理字,就算司空府,亦然。“姐今日是不打算将银两给民了吗?”
步艾妍本就有闺门千金的骄纵,哪里受的了半分委屈,她架子十足的落座于紫檀木椅之上,斜着双眸冷言道:“本姐了,从未欠你如意裳半分银子。”
这粉头老板到也不恼,缓缓站直了身子,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既然如此,那民只能管司空大人要了。”
“你!放肆!”恼着,步艾妍竟也抓起作案上的茶杯朝那粉面男砸去。
这是刚上的好茶,里面茶水的温度并不低。
而那粉面男亦没有退让的意思,只由那茶杯向他砸来,一旁的丫头也是吓着,可就在此时,一股凉风袭来,而那茶杯亦出现在了眼前男子手上。
步祀誉似感觉不到烫一般,只看着站在那里的妹妹,眼底的怒意明显。
步艾妍亦是吓的一愣,刚想开口解释:“哥哥……”
而步祀誉俨然没看她,只转过身,手轻轻一抬,一旁的丫头便也将那茶杯接了下去,地上了干净的锦步。
轻轻擦拭着双手,步祀誉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微微挑眉。“本公子认得你,你是如意裳的人,吧!何事?”
“人只想讨回大姐在如意裳欠下的银两。”那老板亦是不卑不亢,却也微微行了个礼。
步祀誉眉心微蹙,视线却也望着自家妹妹身上。
“哥哥,不是这样的!”捏紧了手帕,这样的憋屈她还是第一次尝试。
“闭嘴!”步祀誉低声吼着,自家的妹妹他是了解的,可如今怎可如此胡闹,要债的都要的司空府来了,这让司空府的颜面何存?“管家,带他去帐房取银子。”
“是。”那管家亦是头。
这粉面之人嘴角亦勾笑。“一共六千三百两,多谢二公子了。”
“你什么?”饶是久经商场的步祀誉亦是一愣,六千多两,绝对不是个数目,想着,却还是狠狠瞪了步艾妍一眼。
“哥哥,真的不是我!”步艾妍葱段手指不停攥着身侧的裙裾,将好好的蜀绣锦缎,糟蹋成了皱巴海带菜。
“一共六千三百两,我如意裳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做生意上也不会冤枉了谁的。”
“管家,带他去取银子。”这如意裳无背景,无家世,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如意裳做到姜水城第一家,还能如此安稳,只怕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是,二公子。”
“哥哥,你干嘛要给他银子啊!当真不是我去买的。”她虽也喜欢如意裳的衣裳,可一件已是天价,她就买了两件,还被那贱丫头弄脏了一件,怎么还被人追债上门了呢!
看着眼前这般模样的妹妹,步祀誉眉宇不由清楚,脑海里不由涌现出刚刚那女子的面容,明明自己的妹妹比她还大几岁,整日却怎么这般无远见。
“不要再胡闹了,这几日府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少添乱。”
“哥哥!”刚刚已是委屈,现在还被自家哥哥这样,步艾妍更是恼了,她什么时候添什么乱了。
“好了,母亲呢?”父亲还未回府,他得去跟母亲商量一下那丫头的用度,毕竟后院的事是母亲管的。
步艾妍愁怨的眼睛看了看步祀誉,却还是敌不过他的眸,只得道:“在园里。”
听到想要的,步祀誉便也要朝着中庭走去,似想到什么,却驻足道:“这几日,你别再去那院子了。”
“没有为什么,你照做便是。”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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