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她肩上的手一僵,姬云翊眼中亦闪过一丝错愕,可对上那女子镇定到可怕的容颜时,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笑,原本的神情亦被薄凉所代替。
缓缓松开手指,姬云翊亦自怀中取出一方手帕轻轻拭手,仔细着手间的每一处地方,完毕,亦随意丢弃在这军帐之中。“这等残躯,有何可瞧?”
妙弋并未因他羞,辱的言语而恼怒,抬手整理了衣襟,却也道:“这伤还需医治,王爷若如此瞧不惯,臣便不送了。”
姬云翊冷然,却并无打算离开的意思,步履轻缓,轻撩衣摆便也倚身坐于木椅之上。“残躯虽没什么兴趣,可司巫大人刚才所言的里应外合,本王到是好奇的紧。”
妙弋也并不生气,清冷的声音却也平静道:“司巫一族并非完全窥探天机探究星相,其中不乏有些事情是王爷不知晓的,三日之后,臣愿亲自前往昌城,服昌城校尉覃宴归降。”
“哦?”姬云翊嘴角薄凉,一双醒目潋滟的长眸深幽的如不见底的黒潭。“这覃宴手段卑鄙,本王要这降兵,有何用?”
这姬云翊到是不同寻常,若是常人,必是好奇她会用怎样的方法服覃宴,而服覃宴的几率又是大是,而他偏偏却问,这样的降将要来何用?到并不是不相信妙弋,却有几分嫌弃覃宴的味道。
“降兵自有降兵的好处,不过他所做的事,却也要付出代价,哪怕这代价,是命!”覃宴本就是反复无常之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两军交战牵涉兵中家人之事,他亦不是第一次为之
,可偏生,却还得到重用,不过军中之事,又哪里来的什么善类。
“看来司巫大人已然有了抉择。”薄凉的语气依旧如初,眸光轻撇,却也扫过了那女子肩上的暗红,眸光轻敛,掩下了所有思绪。
“三日之后,王爷便知。”
“若三日之后,司巫大人未做到呢?”长眸微寒,却也在瞬间冰凉刺骨。
“三日后若未做到,司巫大人又当如何?”斜长的眸子却也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静静落在那女子身上。
“臣不过三品司巫,王爷若想处置,寻个任何错,都可处置。”妙弋看着他,面色沉寂。
四目相对,却始终难寻对方眸中的焦距,姬云翊眸光微闪,却也拂袖道:“如此,那就如司巫大人所愿。”
完,一手抛开帐帘,便也款步走出。
沫非处理好秦郢之事,便也寻来,却不想正好对上自己的主子,剑眉轻蹙,却也不由一顿。
在主子身边四年,见惯了他的薄凉狠绝,却极少在他面上看到些许神色,而眼下,主子明显是在生气。
眸光扫过那军中,心底却也明了,可心中的疑惑却始终不减。
似乎自这女子出现,一切都慢慢在改变了。
疾步走上前去,沫非却也恭敬道:“主子,处理好了。”
姬云翊亦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沫非,心底一愣,恢复神色,只怕现在秦郢已然自尽,他不多问,只因一切不过是废话而已。
“宣军医来此。”
简单的五个字,沫非也是一愣,随即却也回道:“是。”
···
昌城,片刻的安静掩不住兵戈杀气,高高的城墙之上火把燃照,在阒黑的深城边缘投下深深的影子,大战在际的紧张亦在火光的明暗下若隐若现。
军兵临城下,袁布列已有数日未曾正经合眼,如今更痛失亲子,而且在得知儿子是死于万剐之刑悬尸城门之上时,更是勃然大怒。
一灯未灭,他独自坐在席案前看着步兵的阵图,双目赤红,虽听闻过姬云翊的狠绝,却不想他竟会做到如此地步,如今八百精兵尽损,想来,姬云翊该知晓他们的计策了。
一府将疾步走进房内,行礼,却也道:“将军,覃将军来了。”
袁布列眉心一挑,眼眸却也收紧,之前便是应了他的计策带兵突袭,而眼下他竟连儿子都搭了进去,心底对他已是恼怒,却不想他偏生还在这个档口来此。
心中思绪有些复杂,却还是道:“传。”
此事虽只在将军府,可兵临城下,他们亦随时都做好迎敌的准备,所以即便是夜间,都是一身玄甲着身的。
覃宴面色亦不轻松,走至房内,却也直接跪在地上。“末将有错,请将军责罚。”
袁布列本就没什么心思,语气却还也少了几分热度。“将军怎么了?如何要责罚?”
“末将失策,累将军性命,此是末将之责,求将军责罚。”覃宴双手抱拳,眼眸并未抬起,语气诚恳,到让人一时不知道什么。
袁布列心底亦是恼怒,却也明白如今正兵临城下,正式永兵之计,当日之计亦是自己同意了的,眼下军心动荡,若真要在这个档口已这种理由来怪罪他,只怕军心更那平稳。
“战场之上,生死定数,岂有怪罪将军之礼,将军请起吧!”
覃宴却依旧不肯起身,只道:“此事是末将知错,将军若不处罚,末将心亦难安。”
“行了。”袁布列自知覃宴的心思,只怕他明白自己不能惩处他才来的这一处,心底亦生了几分厌意,却还是硬将它压了下去。“此事兵临城下,这姬云翊却不是好对付的主,我军虽有这天险,可也不可坐以待毙。”
覃宴自然识趣,眸光微转,却也道:“上次的杀手一个未归,这姬云翊并不好对付,可末将得知,他身边有一女子。”
覃宴眼眸微紧,那沙漠十八鹰是什么绝色,都杀不了姬云翊,看来此次的对手必是复杂了。
而秦郢之事覃宴并未对袁布列提及,这老东西虽狠,却也顽固,指不定又是一顿责备。
袁布列神色有些不悦。“他军中的女子我自然知晓。”
“可末将的,却并非如此,姬云翊极其在乎那女子,竟是抱她入营,姬云翊深不可测,可我们可以从那女子下手。”覃宴眸光微紧,带着不由分的狠辣。
“哦?”袁布列亦是一惊,这姬云翊他自是知晓的,听闻处事狠绝,却极少靠近女子,如今尚在军中,他竟与那女子走的如此之近,想来这其中必不会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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