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乱有些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太过幸福,幸福的有些眩晕,让赵匡乱找不到北,有着易萤火与小桃花陪伴,生活好像丝毫不废力气一般,即便是在风起云涌的北京。赵匡乱真想就这样过上一辈子,却仍然矫情的感觉这样的生活之中似乎缺少了些什么,具体是少的什么,赵匡乱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就像是恭三儿常对赵匡乱说的一句话,人在不满足长大,事实也是如此,赵匡乱膨胀的欲望就像是心底中的仇恨一样抽象。
日子就这样沉了下去,就似乎易萤火知道赵匡乱注定会离开一般,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得之不易的相聚,小心翼翼到赵匡乱心疼的地步。或许这个生在最好世界的女人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做这么多,却不索求任何的回报。
赵匡乱当然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说什么,并不代表不想说什么,但有些东西就像是这日子一般,沉的像是任何所抓不起的。
打破赵匡乱生活的是一位不速之客,也不知道这叫癞子的家伙是怎么找到了胡马隘,而且是凌晨一点前来拜访,此时易萤火小桃花已经熟睡,敲门声只惊醒了睡意不深的赵匡乱。
蹑手蹑脚的起床,打开房门,赵匡乱看着眼前这一脸怨气的癞子,有些想发笑,虽然说两人曾经也站到过对立面,但两人却不是那种真真切切的水火不容,而是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像是单纯的仇视,更不是惺惺相惜。
“有事?”赵匡乱小声道,怕吵醒了屋里睡觉的女人孩子。
癞子看了看赵匡乱,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有些嫉妒的笑笑道:“我老板打算请你去趟红星闪闪,赏不赏脸?”
赵匡乱皱起了眉,他跟这红星闪闪也有着不小的渊源,虽然不到这种非要拼哥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也沦不上半夜来找他去谈天。
“身为刘傲阳的徒弟,半个北京,谁敢动你?”癞子玩味道。
洪门关,钱国钟挂掉电话,拳头攥紧了紧,他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太久。
“青瓷,你可以回上海了。”钱国钟把手机直接拆开扔掉。
那远远站着的女人说不上是无情的点了点头,上了一辆宝马X5,对开车沉默的男人说了几句什么,男人发动车子离开。洪门关再次萧瑟起来,钱家两代的人似乎要从这里做一个决断。
另一边钱家三辆车子开出了院子,方向是个叫洪门关的地步,似乎这被遗忘不知道多少年的洪门关又要被唤醒一般。
红星闪闪的酒吧,赵匡乱想不出自己再次出现在这里,接待他的竟是红星闪闪这个神秘的大老板,听恭三儿曾经说过,红星闪闪的老板在某些地位上,完全高于钱国钟,所以赵匡乱不得不小心翼翼,见识到太多凶悍的人物的赵匡乱可不认为这齐东海吃人会吐骨头。
“乱子兄弟,你能来红星闪闪,赏我一个面子,我先谢过了。”齐东海先跟赵匡乱敬了一杯酒。
赵匡乱感觉是他所见过最奇怪的一个在位者,足够低廉,很低廉,冲他赵匡乱低头的这辈子赵匡乱也可能找不到几个,但被这样一个人物敬酒,赵匡乱打心眼里觉得不踏实。
“乱子兄弟,我知道你也是实诚人,也见识过你的实诚,我也就不罗嗦了,我不过帮朋友办一件事,不牵扯到我的任何立场。”齐东海开口道,说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匡乱,只是这样静静的平视,两人却不知道差了多少个世界。
“什么朋友?”赵匡乱越听越懵,有种今晚又是个不眠夜的感觉。
“钱国钟。”齐东海风轻云淡道,他其实很好奇为什么钱国钟会把他的所有心血寄托给赵匡乱,甚至有些嫉妒赵匡乱,钱海可是对大多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当然齐东海可以除外。
赵匡乱愣了愣,似乎是又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多故事涌到了他的脑中,一个他见识过大起大落的男人,说不上强大,但绝对是个爷们。
“他要把钱海交托给你,只要你在桌子上的文件上签个名,你就可以踏入任何你能进入的世界,乃至更多,赵匡乱可就不是赵匡乱了。”齐东海意味深长道,齐东海好像对这赵匡乱不是一般的了解,又或者看透的东西也比不看透的多的多。
“他怎么了?”赵匡乱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惊讶,好像这巨大的吸钱机器不过是儿戏一般,即便是癞子都感觉赵匡乱这让人讨厌的洒脱不是装出来的,或许钱海在赵匡乱眼中真的是一文不值。
“或许死了,或许更惨。”齐东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像是硬生生从脸上扯下来的笑容。
赵匡乱沉默了,盯着齐东海道:“现在钱国钟在哪里?钱海我不要,这辈子都会不要。”
齐东海显然忽略了第一个问题,有些失神道:“钱海你为什么不要?”
赵匡乱看了看癞子,微微弓着身子道:“曾经我是个农民,又或者还攀不上农民这个词,现在同样也是,在大山中我学的最多的不是怎么样生存,而是怎么样活着。”
齐东海沉默着,意识赵匡乱继续讲下去。
“你或许不知道,穷山恶水中的人会有多么可怕,比起提防着畜生,不如更加提防着人,这是我学的第一个道理,也是最实用的一个,同样他们贪婪,自私,乃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但每个人都知道山顶石壁旁有一个小坟包,小坟包前有一个完完整整巨大的虎骨,价格估计能够买上整个青龙村,但没有一个敢动,因为他们不是傻子,也是傻子,他们知道什么能够贪婪,什么不该贪婪。”
“你是说钱海就是那虎骨?”齐东海恍惚被赵匡乱带进了一个世界。
赵匡乱摇了摇头道:“我想知道钱国钟在哪?”
齐东海似乎是被催眠了一般道:“如果没死,恐怕在北京他只会去一个地方寻死,那就是洪门口,想着做什么英雄的傻瓜。”
赵匡乱点了点头离开,留下仍然百思不得其解的齐东海,他实在想不出钱海到底是什么,最后听到癞子嘴里喃喃着什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坟包。”说出此话,齐东海已经满身冷汗,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想那深山老林的中的巨大虎骨,那是什么?齐东海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或许最恐怖的都不是这些,而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家伙,也是他演绎了虎骨坟包这个故事。齐东海冲了出去,拦住了离开的赵匡乱,啥也没多说,直接载着赵匡乱杀去洪门关,差点落下癞子。
钱国钟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赵匡乱有些好奇,怕他再也见不到这个默默把一切都留给他的汉子,难道就是因为他曾经所帮的一把?或是是,又或者不是,赵匡乱永远不会纠结这个,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东西,永远不会有。
“能不能说说钱国钟为什么跟钱家这么大隔阂,曾经我问过恭三儿,他似乎没有想跟我说的意思。”在飞驰的车上,赵匡乱问道。
“你真的想听?”齐东海开口道,似乎也不愿提起这个揪心的故事。
赵匡乱点了点头,他想知道一个男人会奋不顾身对付他老子是因为的什么。
“有十二个年头,或许更多,当初钱国钟跟我还不过是一届纨绔,每天花天酒地,奈何自己老子的钱一辈子我们都花不光。”齐东海说着,好像有着自嘲的味道,但又是种很可恶的自嘲,如果恭三儿在场,恐怕一定会跳脚骂齐东海几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初国钟不知道那根劲错位了,喜欢上了一个不干净的女人,而且那女人还相传当过小姐,钱老爷子那脾气能同意就怪了,也不知道国钟着了什么魔,为了这娘们竟然什么都不要,差点气的钱老爷子把钱国钟直接软禁了,不过后来听说这女人死了,死在钱家门口,虽然明面上被车撞了,但每个人看到了都是不同的东西,从此以后钱国钟就跟钱家几乎彻底断绝了关系,虽然这两年改变了许多,但还是那副模样。”
赵匡乱想不到风光的钱国钟会有这样的故事,同样有些疑惑,这女人是真的被钱家弄死的?这妖孽的钱家老爷子真的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
“钱老爷子可是亲口承认了,这女人的死是他策划的。”齐东海又添了一把火,似乎看透了赵匡乱的疑惑,也同样是他的疑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