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中侯,青岛一处二流饭店的店长,今年二十四岁,算是少有的不靠老子的事业有成,有着野心,但不算太大,处事算是左右逢源,最近道上发生的事,多多少少的知道一点,怀着走狗屎运的心态。
今天生意好像不错,几乎没有空下来的房间,其中的原因可能就是周围两家酒楼停业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停业,他愣是想不出什么道道,现在每天精打细算的,不过是怎么扩展扩展自己这不算太大的地方。
中午算是餐馆的高峰期,原本冷清的餐馆热闹起来,单间座无虚席,黄中侯笑的合不拢嘴,店外走进来三男一女,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两个男人看样子是孪生兄弟,还有一个扎着小辫的年轻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女人点了几样特色菜,要了两瓶啤酒。
三人刚进来时,在二楼招呼客人的黄中侯不由多看了几眼,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可能是太忙的原因,上菜的速度有点慢,女人与这孪生兄弟没说什么,年轻人抱怨了几句,好在饭菜的味道还不错。
四人慢悠悠的吃着,周围红着脸闹着,像是与世无争一般。
对面桌子有些吵,可能是因为没单间的原因,坐在大厅上的几个纹身男都红着脸,一个肥胖的男人瞟了眼不紧不慢吃着饭的女人,视线就离不开了。
“川子,那娘们不错。”胖男人大笑着说,就像是生怕那女人听不到一般。
身边骨瘦如柴的川子淫笑了笑道:“不错,不错,我过去给你看看?”
胖男人点了点头,拍了拍川子的肩膀,看了看楼上的黄中候,心知肚明的笑笑。
年轻解决完两瓶啤酒,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看着不惊不喜瞅着他的女人,又老实的把烟收了回去。
这对孪生兄弟也快速解决完饭菜,碗里没落下一粒米,有些极端的完美主义。
一个排骨一样的年轻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坦然吃饭的女人,擦了擦口水道:“美女,要不要过去吃点。”边说边指了指对面桌子上昂首挺胸的肥胖男人,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他自信。
女人抬起头,眯眼笑了笑,排骨男人一下子看呆了,电视上的明星也不过如此吧。
排骨男人就这样傻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年轻人欲要起身,被牧秋灵从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肥胖的男人瞪着傻傻站着的排骨男,霍然起身,身边的两个抽着烟的纹身汉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胖男人一走一颤的走向还在不紧不慢吃着饭的牧秋灵,蛮潇洒的甩了下零零散散头发。
“美女,认识认识?”胖男人和蔼道。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线。
没有一人说话,大厅的人们也注意到了这个像小丑一样的胖子。
胖子清了清嗓子:“美女。”
“你是不是有病?”年轻人突然站起来道。把胖子吓了一跳,肥大的脸由红变白又变红。
胖男人卷起袖子,露出显而易见的纹身,颇有大将风范道:“兄弟,混那的?”
年轻人低头笑了笑,看着合起筷子的牧秋灵,没敢猖狂的说些什么,对这个厦门的土皇帝的宝贝孙子徐贤象来说,这个世界除了他姑姑牧秋灵,其他的都是浮云,但任由他再怎么蹦跶,也很难进入牧秋灵的法眼,一句出身不好就把他打进了冷宫。
牧秋灵轻轻站起,笑着她的丹凤眼道:“贤象,不给别人英雄救美的机会?”
说的众人一头雾水,胖男人却无比尴尬,回头望着楼上的黄中侯,黄中侯恨恨的骂了句傻货,带着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厚着脸皮下楼。
牧秋灵看着这有点眼力的年轻人,觉得这小子还不错,什么都不差,差的就是机遇,可惜是没有机遇。
“你叫什么?”牧秋灵轻笑道,没有什么责怪,也没有那种油腻的流氓,像是个女菩萨,在场的也许只有那两人知道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菩萨。
“黄中侯。”男人厚着脸皮道。
“农村人?”
“是。”
“等你的伙计能撂倒他,再来英雄救美吧。”李寒梅轻笑看了看被别人看作卖艺的孪生兄弟,有股别人不舒服的的讽刺,留下心不在焉的黄中侯走了。
出了饭店,徐贤象阴声怪气道:“姑,怎么这么温柔了。”
牧秋灵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理了理被这不冷不热风吹散的头发,一副女神模样,徐贤象一时看痴了:“这里是青岛,不是厦门,我们又不是过江龙,顶多算个过江之鲫罢了,只不过来见见那位老友,要是你生出什么事非来,有人会送你回去。”
徐贤象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木头般的孪生兄弟,摇头直呼无聊:“姑,你到底跟郭奇虎啥关系?”估计这话也只有徐贤象敢问的出来,姑且当做童言无忌,也许这才能看出来徐贤象在牧秋灵的世界是多么凄惨。
“朋友?知己?对手?”牧秋灵一时失神,她也不知道这些年与郭奇虎的恩恩怨怨是为了什么。
徐贤象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没有拿一个死人说事的习惯,只是有些遗憾,遗憾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个叫郭奇虎的猛人。
四人断断续续的走过几条街,终于到了那悲哀的建筑,人去楼空的骄苏。
牧秋灵停住脚,望着骄苏楼顶,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牧秋灵好像也突然搞明白了,对着天道:“青岛,就要变成什么模样?”
“你我,郭青衣,还有哪些不知名的家伙,再怎么闹腾,只要那个背后中的老家伙没动,也改不了什么模样。”牧秋灵轻声道,好像有些无奈。
“多见一点是一点吧。”徐贤象充满堕落与颓废的说。
牧秋灵笑着点了点头,人生几十年,别苦了自己这双眼,难道真要等死了才见识到什么是世面?
那冷清的陵地,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笔直着站在一处不起眼的墓碑前,大理石墓碑上只记载着三个小字,好像有点不合常理,但也没人在意。
郭青衣俯下身,端端正正的鞠了个躬,一只手放到墓碑头上,望着墓碑喃喃道:“奇虎,你玩不了的,我替你玩,赢得的荣耀,全部都给你。”谁也搞不清楚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会有几个人听到,甚至是地下的郭奇虎。
又鞠了一躬,三人缓缓的离开了这里,他们不是第一批人,同样也不是最后一批。
郭青衣刚离开,牧秋灵四人就找到了这里,很容易就找到那可悲的墓碑,郭奇虎,李金豹这俩就这样永远的尘封在了这里。
牧秋灵就这样看着墓碑,又像是看着郭奇虎在青岛经营的骄苏,这个传闻的牛b轰轰的郭奇虎好像也没留下什么,甚至死也不是那么的轰轰烈烈,最后都没对得上潘为公这真佛,但怎么能不让人说出洒脱?
徐贤象和孪生兄弟两人被支开,留下牧秋灵和一块冰冷的墓碑,远远看去只能看到牧秋灵在轻轻动着嘴,但具体说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说我姑会不会跟这郭奇虎有一腿,否则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做这些没用的。”徐贤象小声道,时刻注意着不远处的牧秋灵,要是这话进了牧秋灵的耳朵,恐怕他的腿真有可能会断一条。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两人中不知谁开口道,因为这两人实在太像了点,以至于徐贤象现在都分不清谁是千军谁是万马。
徐贤象不愿意服气的嘟囔着:“乱吃饭可比乱说话有威胁性。”
“郭奇虎跟牧秋灵的交情可以说是十年了,又或者更久,我们这些局外人是不明白她的感受。”两人中的一人道。
徐贤象愣了愣,十年这个数字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出口又或者写出来的,毕竟人生哪有那么多十年,而且是对一个连半辈子都没活到的人来说。
最后牧秋灵走了过来,表情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了解牧秋灵的徐贤象知道现在他要是还敢开玩笑,那就真得被千军万马收拾一顿,很识趣的跟在最后面。
很有戏剧性的相遇,赵匡乱恭三儿做梦也想不到会在青岛遇见牧秋灵,同样牧秋灵也想不到会遇到这两货,但也仅仅是一时惊讶,然后想通了,甚至话都没有说就擦肩而过。
看着走远的牧秋灵,还有斜着脑袋瞅他们的徐贤象,恭三儿吸了口气道:“想不到郭奇虎竟然跟这娘们有交集。”
赵匡乱点了点头,心中并没有在意这么多,在他心目中,郭奇虎与牧秋灵差不多属于一个档次,能有交集也不是什么惊奇事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