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谁摸我?”有一个女学生花容失色大喊。
“别踩我脚!你挤什么?哪里不能看?”一个大汉怒目回头。
“切,你这叫什么话?哪里都能看是不假,但是凭什么我们站的这么远,那几个人就能靠这么近?我也想进去看!”说话的人挤的更厉害了。
而在人群里,有两个带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他们等了这么久,每天都来广场转悠。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这次,却是终于让他们等来了机会!
“抗议不公!我们也要去里面看升旗仪式!”其中一个人高声喊道。
“大家上啊!这个社会已经够压抑了,看个升旗仪式还分三六九等!我们绝对不屈服!”另一个一边推着前面的人,一边怂恿。
在两人的带动下,真的有不少人响应,呼啦啦就往前挤过去。
而前面的人被人群一推,也是站立不稳,有的踉跄扑向前方,有的被挤到了旁边。
“不要挤了!我孩子被挤倒了!”有个女人焦急的声音响起来。
她一大早就带着女儿来看升旗仪式,提前占据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却成了灾难。
拥挤的人群不断往前,孩子跌倒在地无助的哭泣,眼看就要被踩踏致死。
“救救我孩子!谁救救我孩子!”女人疯狂大喊。
可她的声音被喧哗声湮没,根本没人听见。有个武警倒是看见了,想要冲过去救起小孩,可一阵大力涌来,连带他都被挤的踉跄倒步,失去平衡。
“妈妈……”小女孩大哭,眼看就要被后续人群踩到。
这时却见一个人影骤然闪现,疏忽起落就冲进了人群之中。
他双臂横张,脚底生根,硬生生以一人之力抵挡住了汹涌人潮,将小女孩护在了身后。
人潮察觉前方受阻,纷纷下意识加力。只是任由他们怎么加力,都无法冲破阻挡,好像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堵石墙般。
“站!住!”
恍若平地一声雷,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在所有人耳中。
人们被震得头晕眼花,不自觉暂停了拥挤的脚步。
趁着这一功夫,王庸体内涌出一股力道,双臂发劲往前一推。
整个人潮顿时蹬蹬蹬后退几步。
“卧槽!这TM也行?”
“见鬼了!他一个人推走了我们这么多人?他是人是鬼?”
“我的天,就算是大力士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劲吧?他怎么做到的?”
人们面面相觑,全都震惊了。
他们却是不知道,王庸其实用了一个巧劲。极限三体式的重心本来就十分靠后,王庸看似手臂受力很重,其实力量还没到达后面重心。借助巧劲将这股力道还回去,自然就产生了这种效果。
曾经一位太极师傅跟大力士较劲,太极师傅站在阴阳鱼眼上,大力士用尽力气推,都没法将太极师傅推出阴阳鱼眼。
事后采访这位大力士,大力士感到很憋屈。说他感觉自己有力气用不上,明明往前推的劲,却全被卸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如果太极师傅不卸劲,大力士能推十几个太极师傅。
这就是太极巧劲。大力士推过来的力量其实被太极师傅卸到了脚底。
这就相当于大力士跟他自己发出去的力量对抗,怎么可能赢?
假如两人换种方式,不让太极师傅提前摆好桩,大力士直接冲撞太极师傅。那太极师傅保准一下就飞。
重心运用得当,就是如此奇妙。
王庸弯腰将小女孩扶起,交给了小女孩母亲。
小女孩母亲则不住口的感谢,把王庸视为了救命恩人。
此时人潮被王庸神勇表现震慑住,变得寂静无声。
而缩在人群里的两个棒球帽男人,恨恨看一眼王庸,脸上全都是不甘心。
他们好不容易捕捉到的机会,怎么容许就这样葬送在王庸手上?
两人张开嘴,准备再次怂恿一波。
可谁知他们还没喊出话,忽然就见站在最前面的王庸手一指,不偏不倚,正好就指向了他们。
“武警同志,那两人有问题!控制住他们!”
“艹!”两个棒球帽男人魂飞天外,顾不上再使坏,掉头就跑。
可是他们越跑,就越证明他们心虚。武警战士立马联络后方执勤的同伴,齐心协力将两人摁在了地上。
直到两人被带走,也没明白他们是怎么被发现的。难不成那人有读心术?
他们却是猜对了。精擅心理学的王庸长期跟这类人打交道,一眼扫过去就能判断出他们不是好人。
而且王庸也不怕说错,眼下这状况,必须有这么两个人出来背锅。
民众们见到真的有人被带走,才会老实下来。
果然,两个棒球帽男人被带走之后,人群变得十分安静,再也没人叫嚷什么“不公平”,也没人敢大声喧哗。
不过王庸知道,这都是暂时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恐惧能够让人屈服一时,却屈服不了一世。
这件事终究要解决。
“起来……”
这时,**的歌声响起。却是升旗仪式的时间到了。不管是刮风下雨,或者其他阻碍,都不能推迟这个时间。
国歌,终于让所有人放下心中不忿,把注意力转向了旗杆。
十一个没眼人也站成一排,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他们看不见,却尽可能利用耳朵捕捉旗子飘动的声音轨迹,一点点抬起脑袋,目送国旗升向杆顶。
屎蛋子握着军号的右手抑制不住的颤抖,浑浊的眼睛里留下两行热泪。
他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久到已经记不清。
这不是在永梁县的山村小学,也不是在县城公园,而是在华夏广场!
这个他为之奋斗过却第一次来的地方。
老盒子也是脸上肌肉不断抖动,心情不比屎蛋子平静多少。
他们都是从战火里走来的老人,知道战争是什么。不是往上孩子们的戏言,更不是一怒之下的轻率之举。
战争是灾难,是死亡,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只要经历过一次真实的战争,就没人想再经历第二次。
网上叫嚣的年轻人是永远不知道这一点的。
可若是有重来的机会,屎蛋子他们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脚下踩着的土地是他们的家!
对比没眼人的神态,再看旁边的民众。真正对国旗有敬重之心的却是少之又少了,大部分人还是当做一个景点来看的。
王庸心中叹息一声,有点难受,却又说不出来。
不过当王庸想到华夏正在成长的90/00后时,终于露出一抹欣慰。
这些孩子们比想象中的更加自信,也更加爱国。他们不同于父辈,他们出生以来就见证了华夏的逐步强大。他们对于华夏有着天生的热爱。
这对于王庸,对于华夏,都是一件幸事。
刷!
当国旗攀升至顶点,一轮日出陡然跳出,光芒铺满空中那面鲜艳的旗帜,浩大**。
整个广场沉寂片刻,随即恢复了喧哗。
有人转身离去,有人则迟疑着不走,眼睛直勾勾盯着没眼人队伍,目光闪烁。
显然,他们还没释怀。他们想要一个解释。
沈从奇老将军见状,挥挥手示意赶紧带没眼人们离开广场,不然指不定待会又酝酿出什么事情。
至于可能会招来的媒体质疑,那就让他们质疑好了。反正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也不是第一天干这种事情了。
只是,在没眼人即将离开的时候,王庸忽然拦住了他们。
在沈老将军跟赵雅妮的不解中,王庸牵着屎蛋子的手,将十一个人的队伍领到了人群面前。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既然你们不敢,那我替你们说好了。”王庸冷冷扫视一圈,缓缓开口道。
“你们气愤,你们抱怨,你们质疑!为什么这些人有特权,而你们没有?呵呵,抱歉,我只能对你们这种想法报以一声‘呵呵’。答案很简单,因为你们不配!”
王庸这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下了一滴水,瞬间炸裂。
人们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出来,全都开始指责王庸。
“你是谁?凭什么说我们不配!”
“我们不配,他们就配吗?搞特权就搞特权,还想装伟光正,呸!”
“道歉!今天你不给我们道歉,我们就不走!”
“对!反正这里也有外国友人,你们不怕丢人,我们更不害怕了!看看最后吃亏的是谁!”
几个懂中文的外国人嘴角闪过一抹笑意,拿着手机开始录像。
他们觉得这段视频要是传到油管上去,一定会获得海量点击。
这可是充分证明华夏国内民生环境恶劣的第一手材料啊!
“小王!不要胡闹!赶紧带他们离开!”沈老将军见事情要闹大,赶紧厉声对王庸道。
赵雅妮也走上来,悄声劝说王庸退场。
不巧的是,人群中忽然有人一眼认出了赵雅妮。
“我认识她!她是苏市著名的电视台主持人!”
“怪不得有特权,原来是名人啊!果然咱们平头百姓干什么都矮人一等。”
“曝光她!看她名声臭了,以后谁还敢找她主持!广电也会封杀她的!”
听着这些愤怒的声音,赵雅妮吓得脸色发白,愈加催促王庸赶紧离开。
只是王庸却跟脚下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反而看着众人,满脸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