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点!如果敢骗我,我弄死你!”船老大喷着酒气,恶狠狠道。
昂山连连挥手:“我怎么敢骗老大你呢?我说的都是真的!财富就在那个跟我一起上船的年轻人身上!”
“他?能有什么财富?看他那模样也不像是带了一百万美金的模样啊。”船老大疑惑的问。
昂山嘿嘿一笑,道:“他身上是没有一百万美金,但是他这个人本身就值一百万美金啊!”
“什么意思?你他妈给我说明白点!遮遮掩掩的,放屁就不能放利索?”船老大听得云遮雾绕,抽了昂山脑门一巴掌,骂道。
昂山吃痛,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解释起来:“我之前上船的时候看了那人一眼,就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后来我才醒悟过来,不是我真的见过他,而是在电视里见过!”
“电视里?”
“对!今天下午缅境电视台就播放了好几遍一则通缉新闻,给出的通缉犯照片正是那个人!你知道悬赏金额是多少吗?两个人,每个人一百万美金!”昂山兴奋的道。
船老大一下明白过来:“也就是说,那两个人都是通缉犯,他们两个加起来值两百万美金?”
说到这个数字,船老大也有点昏眩,有一种被钱砸晕的幸福感。
“新闻里说的是一男一女,好像不大对。具体我也不清楚。”昂山也纳闷这一点,摸着脑袋道。
“蠢货!等我查下就知道了!”船老大叱骂一句,道。
此时货轮才离开缅境不远,还是能勉强收到一些信号的。
等到再航行个十多分钟,货轮离得远了,所有的通讯信号都会彻底断开。除了卫星电话。
但是那玩意费用昂贵,像是这种货轮肯定不会配备,就算是在国际上,也只有少数的几个大型船舶公司才会给水手们提供卫星信号。
船老大拿着手机查询着有关王庸的信息,信号随着浪涛的颠簸时好时坏,一个网页刷新出来至少要五分钟以上。
这个过程可把船老大跟昂山急坏了。
好半天,页面终于全部加载完毕。在缅境某个网站上赫然看到了通缉信息。
一男一女。男的看模样,跟王庸一模一样,分明就是。
至于女的,却是一个长相漂亮,个子矮小的女人。跟王庸身边的那个不说话的男人完全搭不上边。
“艹!怎么只有一个!一百万飞了。”船老大懊恼的骂道。
不过虽然只有一个,可也让他心动不已。在远洋船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跟耐心,他有的是机会放倒王庸。
船老大想了想,忽然冲昂山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昂山点着头,然后冲船老大伸出大拇指,赞一声“高”。
船老大则一脸的得意:“好好干,领了赏金少不了你的!只可惜啊,你小子有点心狠手辣,我不敢用。不然我还真想给你个副船长干干。连刚刚帮了自己的恩人都能毫不犹豫的反咬一口,你算个人物!”
听船老大这么说自己,昂山非但没有一丝的惭愧,反而洋洋得意道:“有句华夏古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确实帮了我,可谁让他偏偏值这么多钱呢?既然帮了我这一次,那就干脆帮我第二次,直接把我从贫民窟里拯救出去,多好!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不然不会这么巧合。我怎么能违反上帝的旨意呢?”
面对昂山一番恬不知耻的狡辩,就连一向自诩心黑的船老大都哑口无言,只能不住的点头:“厉害,厉害!”
远洋的时间其实最为难熬,尤其是长途航行。
像是一般的游轮还好,会提供一些娱乐设施供游客们打发时间。但是货轮或者渔船就不行了,没那个条件,也不可能有那个条件。
王庸跟袁霖窝在船舱里,感觉两人都快发霉了。
海面风光看过一两次还好,看得多了就会生出一种绝望感。
天地浩大,人生渺小的绝望感。尤其是亲眼目睹风暴席卷海面,那种横扫一切的气势之后。
王庸也就饭后去甲板上透口气,时间都很短暂,绝不过多停留。
而在这几天里,昂山就跟吃定了王庸一样,每天都会殷勤的来到王庸房间,给王庸带来饭菜。
有时甚至会偷偷拿来半瓶酒,说是从船老大那里偷来的,孝敬王庸的。
面对昂山这种“报恩”,王庸只能阻止。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昂山做这些,可昂山依旧我行我素。
不过昂山有一点很让王庸喜欢,那就是每天会把船上听来的新闻跟王庸说说。
比如这才不到一周的航行,那些偷渡客们就已经病倒了两个。
其中一个也不知道得了什么重病,就是不停的打摆子,吃了点药始终不好。到了最后船老大直接喊人将其丢进了海里。
“那可是活人哎!还有气呢,就被丢进去了!真狠!”昂山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在王庸面前呈现出一副冰冷的画面。
王庸不动声色,也不发表意见。这种事情全世界各地每天上演的多了,底层人民生存的艰难,不亲眼见到根本就难以想象。
王庸虽然同情那个被扔进海里的偷渡客,可也无能为力。
他不是医生,更没有药。任由那个人的疾病发展下去,就有可能造成传染,整艘船的人都会交代在这里。
偷渡,本来就是一次走在生与死边缘的旅行。不止那些偷渡客,就连王庸也是。
如果王庸犯了重病,恐怕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葬身大海。
挥挥手,王庸让昂山出去了。
却是到了每天教育袁霖的时间。
王庸决定利用这海上航行的时间,教给袁霖最基础的语言知识。
从基本的音标学起,一点点的识字,直至袁霖能够简单表达自己想要的意思为止。
令人振奋的是,袁霖虽然脱离人类社会十多年,可是智力没有一点退化。学习东西异常的快,没几天,就已经认识了不少字,还能喊出王庸的名字来。
时间很快过去,晚上又来临。
也不知道船航行到了什么地方,已经完全看不见一点陆地了,整个四周都被苍茫的海水包围,移动的货轮就像是孤寂的小岛,随时都有被海水吞没的危险。
这种感觉让王庸很不安。
咚咚咚,却是昂山端着饭走了进来。
一进门,昂山就笑嘻嘻道:“王哥,今天船员弄到一条稀罕玩意,老虎斑!炖了满满一锅,我偷偷弄了一大碗出来,你尝尝!”
王庸微微诧异,老虎斑是石斑鱼的一种。石斑鱼体型相当大,身长可达一米以上,体重超过一百公斤也不足为奇,看模样船员们弄到的这一条是个大家伙。
在陆地,野生石斑鱼的价钱很高,普通的都要两三百元一斤,别说是这种大的了。
确实算是一个平常难以吃到的珍馐佳肴。
“谢谢。”王庸道一声,接过大碗。
只见碗里满满都是鱼肉,散发出浓浓的香气,汤汁都被熬成了乳白色,可见做鱼之人功夫很到家,纯粹是慢火熬炖,把一些骨刺都给熬化了,才形成这种颜色。
佐料放的也很齐全,鲜红的麻椒飘在油层表面,让人看一眼就很有食欲。
“一起吃吧。”王庸邀请昂山道。
可昂山听到王庸这话,眼里登时闪过一抹古怪,赶紧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伺候船老大,万一被他发现我就惨了。”
王庸抬头看昂山一眼,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你也算是买了票的,并不是船老大的施舍。何必呢?”
昂山却作出一副忠厚模样,说:“我妈妈从小教育我,在别人手底下多干活少说话,总不会错的。我觉得干点什么,万一我生病船老大也不会这么无情的把我扔进海里,或许能让我多挺两天也说不定。”
听到昂山这个理由,王庸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未免把资本家的良心想的太廉价了些。却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道:“那你去吧。”
昂山走了出去。
而昂山一走,袁霖就迫不及待的跳过来,脸上全都是喜悦表情,看着那一碗石斑鱼垂涎三尺。
“吃!我……要吃!”
袁霖努力搜寻着脑海里的词汇,利用这段时间学会的词语表达自己的意思。
虽然仅仅四个字,却已经完美的将他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王庸欣慰的拍拍袁霖,说:“吃吧!全都是你的,慢点,不用着急。”
袁霖当即跟孩子一样欢呼雀跃起来,端起碗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
一边吃,还一边看王庸,眼中流露出一股想要分给王庸一些,却又因为太好吃了实在舍不得的情绪。
十足是一个小孩子心态。
王庸呵呵一笑,扭头拿起一包压缩饼干啃起来。不看袁霖,这样他纠结的情绪就能少一点。
很快,一大碗的石斑就被袁霖一个人吃完了。
袁霖端着空碗,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显然对这种饭食十分的满意。
王庸接过碗,说:“等上了岸,把手里这块翡翠出手了,带你吃比这个还好吃的去!”
这话让袁霖大为高兴。
只是才高兴了没多久,就听袁霖啊呜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就坐倒在地。
脸上全都是痛苦神色,额头上更是满头大汗,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