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世间事情向来知易行难,说的容易,做起来却要难上万倍。何况还是一件让他们深恶痛绝的事情?
真要指望他们能好好学习,也是不现实的。还需要潜移默化的影响。
如果王庸能真正成为四班的任课老师就好了。苏烟想着。
接着,苏烟就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这个似乎很有可行性啊!
现在国家也没要求完全辞退代课老师,如果王庸真的能够让四班这些学生“起死回生”,那帮他申请个代课老师的身份,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越想越觉得有可行性,苏烟默默在心里将此事提上了日程。准备多请王庸来几次,等有了一点成绩,就借机跟校长申请下。
而讲台上,王庸并不知道苏烟想法,还在津津有味打着牌。
“哟,这道牌要不要管呢?管了之后会不会被压死呢?你们说地主手里还有几个2。”王庸问学生道。
一群学生你看我,我看你,有点迷糊了。
刚才只顾兴高采烈的总结道理了,哪里注意总共出了多少2,地主手里又留着几张呢?
王庸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微微一笑,说:“第一轮的时候,我的上家出了一张2,第三轮地主出了一张。而这是第五轮,我的上家并没再出过2,可见他手里应该是没了。而我手里还有1颗,那地主手里还几张?”
“1张!”学生们异口同声回答。
“很对。所以我们这张A出去肯定会被压死,倒不如索性上个2,诱一下对方的鬼牌了。顺便能猜他手里到底有无王炸。”王庸说着,丢出一张2。
果然,地主看见王庸这张牌后犹豫了。足足十多秒钟都没动手。最终还是选择了过牌。
形势已经很明朗,地主手里有王炸。地主舍不得拆牌。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你不会记牌,又不懂得分析,那么就最好先做好输得一塌糊涂的准备。做人做事也是这样,需要谋定而后动。热血上头的勇猛固然是青春年少,但是不值得称道。事实证明冲动过后也都是后悔,我们要引以为戒。”王庸缓缓说。
“嗯。”下面同学齐齐点头。
这个年纪的孩子直接跟他们说大道理,他们是听不进去的。但是这样说出来,反倒让他们容易接受。
接下来,王庸又借着斗地主连说几个道理。
“犹豫不决比错误的决定更坏。想来想去不知道出顺子还是3条而到了时间被系统自动出牌。结果只会比自己原先准备的两种方法更糟糕。”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你出一手闲牌被对方话事了,但是没准他接下来就出一手让你刚好吃住的牌,还让你省下一张话事的打牌。在失意的时候,不要过于悲观,心存希望,坚持下去,同样也有很多的收获。”
“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你要懂得把握。拿一手好牌的时候,要想着怎麽引诱敌人手中的炸弹炸出来,要知道,光赢只有几分,而每炸一次都意味着收益的翻倍。风险越大,收益越大。降低风险的唯一办法就是根据你对其他人的出牌风格和手上的牌进行分析。”
这是王庸成功利用一套顺子将地主的王炸诱出来之后说的。这个也是最让学生们认同的。
出了王炸,局势已经越来越明朗。王庸手里一把烂牌竟然隐约要打出胜利气势来,看的一群学生也是摇旗呐喊,为王庸加油助威。
教室里气氛一片火热。
与众人不同的是,苏烟此刻的心却一片冰凉。
因为她看见从走廊方向走来一个人,一个她极不喜欢的人。
跟她一样也是语文老师,跟她一样也是班主任。只是这人还比她多了一个身份,那就是课目组长。
统管整个高一班级的语文课目。
这人之前对苏烟表露过不轨行径,被苏烟当场骂了一顿。由此记恨上了苏烟,没少利用职务之便给苏烟穿小鞋。
如果课堂上发生的这幕被他看见的话……
苏烟不敢想了,于是她大声咳嗽,想要提醒王庸。
只是王庸根本就没注意到苏烟,或者说注意到了,根本就是不理会。
王庸以为苏烟要他注意下教学方式,可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怎么可能改?况且学生们反响是如此的好,王庸才不会停下来呢。
于是在这种误会里,那个叫郑经的课目组长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终于来到了高一四班的门前。
“郑老师?今天没课?”慌张之下,苏烟主动跟郑经打招呼。
郑经先是垂涎欲滴的扫了苏烟好几眼,那眼神,恨不得将苏烟扒光一样。
接着才回答:“啊,我下午才有课。苏老师这是在干吗?怎么不进教室?”
“我……偶尔路过,看看学生们听不听话。”苏烟解释。
“呵呵,你们班学生还有听话的时候?这都不用看!要不要我帮你管管?”郑经色眯眯看着苏烟,然后就要往四班里探头。
“啊,不用!郑老师谢谢你了,你赶紧忙你的去吧。”苏烟慌忙上前阻拦。
只是苏烟这样反而更引起郑经的怀疑,他硬挤开苏烟,探过头去,终于看见了四班里发生一切。
当他看见荧幕上那大大的斗地主投影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嘴巴大张着,手指着讲台上的王庸,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老师上课时间带着学生玩游戏,你这是不务正业,知道吗?你是哪个科目的老师?叫什么名字?赶紧关掉游戏!”
蓦然被外人打断,王庸眉头一皱。奇怪的看向郑经,见不认识,不由收回目光,又出一张牌,准备继续讲课。
郑经被王庸这种态度气坏了,他见管不了王庸,只能把火气撒向苏烟。
“苏烟老师,你是班主任!你们班的老师跟学生干出这种荒唐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说你怎么神色不对呢,感情是在给他们放风啊!你等着,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跟教务主任如实汇报的!”郑经大义凛然的说。
只是他的眼睛时不时瞄向苏烟双腿,闪过一抹异样之色。可见他这番话不过是故意吓唬苏烟,真实目的怕是想借此要挟苏烟,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郑老师,这样不好吧,其实这只是一种新型的教学方式,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烟试图求情。
只是这样反倒愈加助长了郑经的嚣张气焰,他一抱双臂,冷哼道:“新型教学方式?怎么,难道你还想让你这个垃圾班腾飞?草鸡变凤凰?别妄想了!不管你再怎么努力,最终也只能在我下面动!难不成还想当第一那?”
郑经这包含歧义的荤话,当即让靠近门口的几个学生听不下去,齐齐咬牙切齿骂出一句:“人渣!”
“你们骂谁呢?敢骂老师,信不信我喊你们家长来,问问你们父母是怎么教育的你们!”郑经勃然变色,气急败坏的指着那几个学生道。
叫父母,这可是学生时代的大杀器。那几个学生当即露出畏惧之色,不敢说话了。
郑经不禁得意洋洋的哼一声,好似打了个胜仗。
只可惜他的得意没能持续两秒钟,就听一个声音响起:“同学们,我教大家一个词汇。人渣!来,跟我一起念,人渣!”
却是王庸在黑板上写了“人渣”俩字,要带所有学生一起念。
正一肚子气的学生们顿时找到了发泄口,声音整齐洪亮,一个个响亮的声音汇成一股洪流,直冲郑经耳膜。
“人!渣!”
一遍不算完,王庸又引领一次,连读了三遍。
每读一遍,郑经的脸色就会变一次。三遍读完,郑经整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不可救药!不可救药!你们这群学生已经烂到根子了!瞧你们一个个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没有一点人样!我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们跟猪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能这么像它?”郑经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
这话让四班学生全都面含怒色,有几个冲动的男生已经忍不住要起身揍他了。
而这时,却见坐在一边的钟心豁然起身,用十分恭敬的语气说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我们跟猪是师生关系,郑老师。”
“……”郑经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