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王庸抽出心月狐软剑,如水剑光在剑刃之上急速流转,一滴滴鲜血随着剑势的抽离如雨滴一般甩落在地。
郑容瞳孔一点点收缩,当收缩到一个极点骤然扩散,一点灵光随着瞳孔的扩散缓缓消失。
扑通,郑容栽倒在地,脸上兀自带着浓浓的惊恐与畏惧。
“兄弟们,我替你们报仇了!”王庸看着西南方向,深深鞠躬。
随后,王庸就点燃一支香烟坐在沙发中,面色冷然,陷入沉思。
“国学协会已经步入正轨,有没有我这个会长已经无所谓,不用担心。”
“天泰一中跟京华大学的讲课也可以托付给顾老以及周道鲤等人,也不用担心。”
“龙棘公司有师兄坐镇,日益发展壮大。加上子玉风晴跟叶玄同扶持,还是不需要担心。”
“希雅学堂钱小峥在负责,薪火相传海外学堂有卡尔打理,这两个也不需要担心。”
“李洪伟、李昶熙等学生只要读懂了我那些心得笔记,早晚可以学贯中西。唯一可能辜负的就是那一位位红颜知己,最难消受美人恩,只能说声抱歉了……”
王庸喃喃自语,说到最后蓦然长身而起。
先前的犹豫不决已经变成了一脸笃定。
“既然万事皆安,那杀了郑容又何妨?!郑家,嘿!有本事就冲我来!”王庸大笑三声,大步流星出门而去。
留下郑容尸体趴在酒店房间的地板上,鲜血将地板染红,尸体已经开始僵硬。
路上,王庸闲庭信步,完全看不出刚刚杀了一位华夏四大世家核心子弟的模样。甚至还礼貌的冲认出他的过往行人点头致意,给粉丝签了几个名。
直到走出酒店,王庸才步履骤然加快,消失在黑暗中。
“喂,我找龙王。”一处公共电话亭里,王庸正拨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军师明显沉默了一下,随后将电话递给了身边一个人:“是王庸,语气有点凝重。”
“王庸,是我,龙王。”
王庸听到龙王的声音,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舒缓下来:“龙王,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已经为兄弟们报仇了。”
“什么?”龙王一惊。“你作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杀了一个郑容而已。他亲口承认了缅境事件是他们郑家搞的鬼。”
“你……太冲动了!你应该先找我们商量计划,找好退路的!”电话里,军师的声音传来,带着关切跟责怪之情。
王庸刚想解释,龙王沉声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杀郑容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王庸摇头:“没有。”
“那郑容承认缅境事件的时候,你有没有录音?”
“时间紧急,没来得及。”
龙王微微沉吟:“一好一坏。好的是郑家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郑容的死跟你有直接关系;坏的是我们没法用缅境事件指证郑家,给他们压力了。郑家一旦得知郑容死亡,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现在必须抓紧离开燕京,离开郑家势力范围,让我想想哪里合适……”
片刻后,龙王再度开口:“我在西海有个老战友,那里山高皇帝远,郑家鞭长莫及,你即刻去那里躲一段时间。郑家也不是只手遮天,这件事情上我会联合燕京其他人施压,至少要让郑家不敢明目张胆动用国家机器的力量来对付你。你在西海呆上一年半载,等到风头过了再回来。或许那时候郑家已经自身难保了,多少势力的消亡都是从一个小小蚁穴开始的,郑容就是那个蚁穴也未可知。”
“西海吗?”王庸目光一闪。“也好。谢谢您了!”
“跟我就别说这个谢字了。事不宜迟,你现在就抓紧动身吧!”
挂断电话,王庸按照龙王给的地址,搭乘班机飞往西海市。
乘客信息都经过了军师伪造,王庸一路之上更是频繁伪装,想要短时间查出王庸的踪迹,却是没那么简单。
飞机穿入云端,飞往了刚刚降下冬季第一场雪的西海市。
……………………………………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郑家才发现郑容一夜未归。
当郑容父亲找到郑容以前独居的别墅之时,只在别墅中找到了一夜苍老的不成样子的鱼老。
鱼老头花发白、垂垂老矣,兀自陷入昏迷之中,手腕上绑着点滴,强效药剂混合着暗红色物质缓缓滴入鱼老血管之内,维持着鱼老微弱的呼吸。
“鱼老,这是怎么了?!容儿呢?”郑容父亲面色一变,问。
良久,鱼老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我用醍醐灌顶之术跟大少交换了血气,他现在已经有我的化劲修为。找王庸报仇去了,想必现在已经回来了吧?”
“什么?”郑容父亲大惊。“他什么时候去找的王庸?”
“昨晚我昏了过去,以大少的脾气不可能等待太久,应该就在凌晨时分。家主不必太过担心,大少已经是化劲高手,哪怕一丝武功不懂,只是用王八拳乱抡,暗劲境界的王庸都不是他的对手,不会有事的。”
“暗劲的王庸不是他对手,那么化劲的王庸呢?”郑容父亲眼神一寒,厉声问道。
“不可能!王庸半年前还是暗劲二重,天下没有一个人只用半年就越过这么多门槛,跨入化劲的!”鱼老激动的大叫,如一条砧板上的鲶鱼试图挣扎坐起,最终却只能徒劳的倒回床上。
“不可能?”郑容父亲嘴角闪烁着刀剑般的冷冽微笑。“这可是东洋神社方面传来的消息,你觉得会有假?”
“糟了!”鱼老伸出手,想要下床。“大少危险了!”
而这时,跟在郑容父亲身边的秘书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片刻后秘书走回,面色悲恸。
“少爷他……被人发现死在王庸房间里,清晨酒店清洁卫生的时候才发现,尸体已经……凉透了。”
“什么?”
郑容父亲跟鱼老同时一震。
鱼老下床的动作僵在半空,郑容父亲则全身战栗,一股痛苦又愤怒的情绪在深深酝酿。
半晌,郑容父亲才仰天长啸一声:“容儿!”
鱼老则老泪纵横,瘫在床上只是一个劲的重复:“是我害了大少,是我害了大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容父亲才从悲恸中缓过神来,无力的挥挥手:“容儿尸体运回来了没?酒店方面的证据也一并保存好,我要将王庸千刀万剐!”
秘书迟疑一下:“酒店方面没有发现直接指向王庸的证据,监控显示是大少先持剑破门而入,然后半个小时之后王庸独自离开。整个杀害过程没有人证跟物证……”
郑容父亲眼睛一下子变得吓人:“没有证据也要给我找到证据!还有,即刻派人封锁燕京各大交通出口,务必将王庸缉拿归案!”
“是!”秘书转身就要去办理。
“等下。”郑容父亲忽然叫住了秘书,侧眼看了一下身后的鱼老。“他,杀了吧。”
说完,郑容父亲大步离开。
秘书轻轻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一把枪对准了鱼老后心窝。
砰!
一声枪响划破别墅的寂静。
已经沦为普通老人的鱼老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抽搐几下,溘然倒在一滩狼藉的床铺之上。
这个侍奉了郑家一辈子的化劲高手,就这样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之下。
郑家老宅。
这栋位于燕京中枢地带的四合院,现在已经价值连城。就在十年前奥运会时曾有人出价一个亿想要购买,但是被郑家人一口回绝。
这栋院子,已经不是简单用钱可以衡量。
此刻这个往昔空旷安静的院子里,却站满了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沉重,目光落在院子中心的一具白布包裹的尸体上。
郑容的尸体。
一位唐装老人坐在藤椅里,静静看着孙儿的尸体,皱纹里隐隐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跳动。
“十一剑!容儿整整中了十一剑才死啊!”老人缓缓开口,声音悲恸。“是什么人如此狠毒,非要如此折磨他!”
满院子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全都畏惧的垂着头,甚至不敢跟老爷子对视。
郑家乾纲独断的太上皇,从来不是什么仁慈的长辈,而是一个杀人喝血绝不手软的冷血食肉者。
郑家的发展壮大靠的就是老爷子稳准狠的手段,而不是上天的恩赐。
老人缓缓平息自己心情,半晌后才道:“既然没有充分证据,那就先按照法律对王庸发出传唤。”
“爸,这样岂不是便宜了王庸?证据不足根本不足以对其治罪的。”郑容父亲壮起胆子,质问道。
老人瞟了郑容父亲一眼,只是轻轻一眼就让这位名义上执掌郑家的当代家主身体发冷。
“现在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难道让他们抓住我们滥用私权、违法乱纪的把柄你就高兴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亏你还是郑家家主!没有一点脑子!”
郑容父亲被训斥的低头不语。他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是死的是他亲生儿子,他不甘心。
片刻后,老人才继续道:“马上查出王庸的去向,联系那四位出山走一趟。欠了郑家这么多年的恩情,是时候还了。容儿是死在剑下,就让那个王庸也死在剑下吧。江湖事,江湖了。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老人缓缓走回堂屋。
郑容父亲眼中则闪过一抹亮光。
有那四位出手,王庸这次却是死定了!华夏江湖的山水里,可是一直藏龙卧虎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