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不是疤痕脸!”一个匪徒先是一呆,随即懊恼的骂道。
“还愣着干什么?追啊!”负责看守朱维权的小头目不禁抽了余下三个匪徒一巴掌。
三个匪徒拿起枪就追了出去。
而小头目则摸出电话赶紧通知何进跟他们的二当家。
电话里,二当家得知消息后,立马将小头目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倒是何进十分冷静,淡淡道:“他跑不了多远,这里是龙爪角,不是人流跟车流都密集的市区,他根本得不到任何援助!跟住他,我们马上回去!”
放下电话,小头目也火急火燎的下楼了。
身为金砂寨的一员,他当然知道放跑了朱维权,二当家会怎么惩罚他。
那种可怕的刑罚,他曾经见过一次,然后生生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
“追!要是那小子跑掉,我们全都得死!”
在小头目的斥责下,几个金砂寨匪徒玩命狂追,遥遥跟在朱维权的身后。
而前方仓皇奔逃的朱维权,在下楼之后就发现自己判断失误了。
他被关押的地方竟然不是闹市区,而是大澳一个人迹很少的郊区——龙爪角!
这里,即便是游客都甚少出现。
现在是晚上,一眼望过去,除了绵延的树木阴影,一个人都看不见,别说是车子了。
“怎么办?”朱维权有些焦急的想着。
身后的匪徒越追越近,有个家伙还搞了一辆摩托车,正轰隆隆朝着朱维权驶来。
在空旷的郊区,朱维权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嗯?有人!”朱维权绝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看见一个路人。
朱维权匆忙跑向那个路人,来不及解释太多,只是道:“请帮我报警,就说国安朱维权正在被人追杀!”
只是,朱维权话还没说完,那个路人就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在大澳,欠了赌债被追杀的事情屡见不鲜,这个路人却是误以为朱维权犯了同样的事情,哪里敢管?
大澳的政府未必可怕,但是大澳的赌场一定可怕。这是所有大澳土著的共识。
“人命关天,求求你帮帮忙!”朱维权喊道。
逃跑的路人头也不回,只是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有公用电话亭,你自己去!”
同时扔过来的还有几颗硬币。
这算是一个路人能够释放的最大的善意了。
朱维权捡起那几枚硬币,喃喃道一声:“谢谢。”
看一眼身后越追越近的摩托车,忽然狸猫一样钻进了旁边的树丛。
穿越过树丛,来到龙爪角靠海的一条人行道上,果然就发现了一座公用电话亭。
这种电话亭,在华夏国内已经差不多绝迹,但是在国外跟香江、大澳这种地方,仍然存有不少。
对于来到此地旅游,却没有更换本地电话卡或者手持通讯设备丢失的游客来说,这种公用电话亭在关键时刻会发挥重要作用。
朱维权此刻就无比感激这座电话亭。
一把拉开电话亭,朱维权风一般撞入其中。
投入硬币,朱维权开始拨打电话。
第一个反应,他就是拨打国安在大澳的联络处。
但是号码拨完之后,在按下拨听键的刹那,朱维权忽然怔住了。
他失踪已经将近三天,大澳并不大,只有30多平方公里,跟燕京的西城区差不多大。
按道理,三天时间已经足够国安作出反应,甚至是搜寻到龙爪角来了。
可是朱维权这几天并没有听到任何警笛声音,更别说上门探查的警员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国安在大澳的联络处,可能已经出了问题!
一种深深的不安从朱维权心中腾起。
深吸一口气,朱维权快速消除原有号码,然后重新输入一串号码。
嘟嘟嘟,电话那头的人接听有些迟缓,追击朱维权的摩托车声音已经清晰入耳,电话才接通。
“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龙爪角,救我!”朱维权一边看着迫近的追兵,一边语速奇快的说出五个字,挂断了电话。
然后再次手指按在电话拨号盘上,按下一个按钮。
重拨。
之后就推开电话亭的门,一脸仓皇的朝着远处逃去。
只可惜,这时候一辆越野车声音响起,然后越野车飞跃灌木带,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凶狠扑在了朱维权身前。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朱维权却是已经无路可逃。
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两个人。
何进跟金砂寨的二当家。
金砂寨的二当家狞笑一声,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才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然后上去就是一脚,踹向朱维权。
朱维权眼中目光闪烁,侧身躲过。
可是紧接着,就不敢动了。
因为金砂寨二当家摸出一把枪,顶在了朱维权脑门上。
然后重新抬脚,力气加重一倍,瞬间将朱维权踹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跟老子玩?你算个卵东西!”金砂寨二当家一口唾沫,吐在朱维权脸上。
远处,几个匪徒追兵也陆续赶到,将朱维权架了起来。
一个个目光凶狠,摩拳擦掌准备狠狠教训朱维权一顿。
这时何进却阻止了他们,道:“不急着打,去看看电话亭里他刚才拨过的号码。”
一个匪徒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就跑回来,汇报道:“是一个内地的号码,看号段应该是私人手机号,不是内地政府部门的座机号。而且……好像是重拨的上一位使用者拨打过的号码。”
何进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然后走到朱维权身边,幽幽道:“何必呢?跟我们合作未尝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肯扶持我上位,以后大澳所有赌场的收入,我都可以给你百分之5的抽成。”
朱维权闻言,不由呵呵笑起来:“那样我跟你岂不成了一路人?”
何进也笑道:“当然,只有一路人才能让人放心。”
“抱歉,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岂不跟你一样成了别人的傀儡?”
这话说出,何进面色顿时一变,眼中有一股浓浓的怒火开始燃烧。
只是,他强行忍住了,轻轻将二当家手里的枪口拨开,拍着朱维权的脸蛋,道:“你应该庆幸遇见的是我,不然你早就死了。另外告诉你一声,你不要指望有人来救你了,你们国安在大澳的人,已经答应了跟我们合作。现在唯一冥顽不化的就是你。我再给你两天考虑时间,如果你还是固执己见,那很抱歉,我只能让猜沙送你上路了。”
猜沙,便是金砂寨二当家的名字。
“要我看,直接就地做掉他就是了,干吗还要给他两天时间?”猜沙略带不满的道。
何进斜睨猜沙一眼:“不管怎样,现在他仍然是国安在大澳的负责人。我们能够搞定他,就能少费好多力气。最后的底牌,能不用还是不要用。”
猜沙耸耸肩:“老大让我来到这里后就听你的,随便你喽!只要你记得你的背后站着的是谁,就可以了。”
何进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戾气,随即不动声色的道:“当然。”
随后,猜沙将朱维权塞上车子,准备带猜沙回去。
而何进在打开车门即将上车的刹那,忽然转身,毅然朝着公用电话亭走去。
走入电话亭,何进投下一个硬币,然后拨通了那个被朱维权重拨过的内地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通,却是一个女人声音。
“小雅,你今天是犯什么病了?不就是去大澳旅游吗?搞得谁没去过一样!用得着一天给我打三个电话吗?刚才还不说话,得亏我记得你用的这个公用电话亭的号码,知道是你。不然我还以为是电信诈骗呢!我说你也是蠢,去旅个游还能丢手机,这是你今年丢的第几个手机了?没点记性……”
那头的女人絮絮叨叨,就像是一个更年期的妇女,丝毫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
何进一言不发听了片刻,终于忍受不了,挂断了电话。
然后才放心的朝着车子走去。
而燕京,王庸的酒店房间里。
一个酒店女服务员正拿着王庸的手机,略显紧张的道:“对面挂了。”
王庸接过手机,冲女服务员一笑:“谢谢你了,小雅。刚才表演的很棒!超出我的预料!”
原来,这个女服务员就叫小雅,她刚才却是把自己吐槽了一通。
“能帮到王老师的忙,我很高兴。对了,我已经预定了您的《国学正典》,到时候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小雅满怀期待的问。
王庸痛快回答:“别说一本,就算十本都没问题!”
“真的?”小雅眼睛一亮,随即跟王庸挥手告别,离开了王庸房间。
王庸则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朱维权在大澳的那通电话,却是打给王庸的。
虽然只有五个字,但是王庸立马就知道了对面是谁。
而能够让朱维权绕过国安,直接打给王庸,事后还有人试图通过电话追查王庸号码,显然大澳那边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变数。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国安内部出现问题,使得朱维权对谁都不敢信任了。
不过国安内部再出问题,局长乔伯华总是安全的。
一个大澳,还不至于让乔伯华这种级别的人出卖自己,里勾外连。
王庸拨通乔伯华电话,没空跟乔伯华寒暄,直接了当问道:“朱维权怎么了?”
六个字,一下把乔伯华给问蒙了。
“朱维权不是在大澳吗?你怎么问这个?”
听到乔伯华的回答,王庸心中当即叹口气,看来所料不错,国安内部确实出现了问题。朱维权出事,乔伯华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朱维权刚才给我打来求救电话,我怀疑他出事了。我准备即刻赶往大澳,你帮我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另外,国安在大澳的联络处,可能已经无法信任。我需要一定权力,关键时刻可以代表国安决策某些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