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签字？我……我不签。”老祝一听说要签字敏感地一摆手。
我不禁紧张地望了王志远一眼，王志远一皱眉，又假笑着说：“不要紧张嘛。我是请你签上午采购我厂皮鞋发票的姓名，不是让你签别的字。我念给你听，白皮运动鞋一百二十双，人造革皮鞋两百双，总计二万二千四百元整，签字吧。这……对了……好的，付款吧。”说完把三联发票递给我：“杨兰，拿去05房间叫小朱签字，看看钱在谁身上。”
我点了点头，接过发票和圆珠笔，走进05房间，里面两个陪酒女郎正在挑逗躺在两张床上的司机和小朱，朱虹则扶着李明靠在窗户边看外面。我来到醉醺醺的小朱身边，李明和朱虹见我来了，就走过来把小朱扶起来。我把圆珠笔交给小朱，帮小朱我好，温柔地对他说：“小朱，这是上午你们采购我厂皮鞋的购货发票，祝采购员已经签好了字，现在请你也签个字吧。”
“好，在哪里签字？……不过，你……你要陪我玩玩。两百块怎……怎么样？”小朱签完字拉住我的手眯着醉眼说。
在一旁的小燕拍了拍小朱的脸说：“我不就不是你找的妞吗？等你醒来再说吧。”
我的心似乎停止了，力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害我一时挣不脱他的手，幸好李明几个人为我解了围掰掉他的手像哄小孩一样哄骗他：“你放心，我会为你找个漂亮的妞让你泡泡。不过你醉成这样又怎么泡妞呢？还是等你醒了再说吧。——钱在你身上吗？一共是二万二千四百元整。”
“哦，钱在……在老祝身上，去找他吧。”
于是我离开了05房间，来到王志远身边，告诉王志远钱在老祝身上。王志远接过发票，撕下记账联和存根联交给我，又把发票联塞给老祝：“这时你们的发票，一共是二万二千四百元整，付款吧。”
老祝点点头，把发票塞进系在腰间的装钱的小皮包里，掏出二万二千四百元。王志远数了数，对数，就抽出四张一百的叫我交给李明和朱虹，然后把老祝扶到05房间，让小燕和乐乐侍候他们。
小燕、乐乐、朱虹见王总亲自把老祝扶到05房间，忙帮忙把头晕目眩、步履不稳的老祝扶到第三张床上，让他躺下。与此同时我正在把四百元钱交给李明，跟他说这是王总给你们俩的劳务费，请收下。李明收下了。
“李明，朱虹，你们夫妻干得不错！四百元你俩不要嫌少，你们去皮鞋厂广告推销部钱经理那里报个到，看看还有什么任务吧。”王总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李明的肩说。
“谢谢王总！”李明和朱虹不约而同地向王总道谢。李明接着说：“那我们去厂里了，再见。”说完牵着朱虹的手离开了。
不久，王总拍了拍小燕、乐乐和我的肩示意我们都出来一下。我们三人跟着王总走出05房间，王总等我们出来，又向房间里瞟了瞟，见祝采购员他们三人像死猪一样还躺在床上，就小心地虚掩了房门，又走了十几步停下来低声对我们说：“小燕乐乐你两人去把他们三人脱得不着寸缕，你俩也脱光，制造他们三人漂即场面，我马上派人假扮公安警察来抓他们，每人罚五千，没钱就把货车里的皮鞋卸掉一些……”
“王总，你好坏哟，要我们脱光给熟人看，太那个了。”乐乐嗲声嗲气地轻轻掐了王总的左胳膊一下。
“就是嘛，我们最多把上面两点露出来，好不好嘛？”小燕有点害羞地比划了一下，摇了摇王志远的右手臂。
“好好好，就依你两个小妖精吧。事成以后你们俩每人三千。”王总小声地说着，把手随意地搭在两妖女的肩上。
“真的？”小燕和乐乐喜笑颜开地连连轻拍玉手，“谢谢王总！”说完竟然同时踮起脚把香唇贴在王志远的两边脸上，牵着手跑进05房间。
我睁大着眼睛看了刚才那火辣的一幕，听了王志远刚才和那两个小妖精的对话，怔怔地看着王志远嘿嘿地笑着用手抹着脸上的两个鲜红的女人唇印，心里像被触了电一样，嘴里好像被灌了满满一瓶醋一样，酸得麻木了。没想到小燕和乐乐这两个小妖精这么要钱不要脸！更没想到王志远心这么黑！王志远，你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痞流氓黑老大！我杨兰陪在你身边就像陪在一只饿虎身边一样，看样子我以后只能顺着你来了，等我赚够了钱就走人！就算嫁给你这个地痞流氓黑老大，我的日子也会过得不安稳的。
“喂，小李子，你跟小邓子依计行事。再过二十分钟你们穿警服，带警察证、手铐冲进05房间逮捕那三个漂客，每人罚五千，没钱把他们买下我厂的皮鞋扣下来抵罚款。你们要逼他们私了，最好不要带他们去公安局。他们硬要去公安局或发现你们的破绽或者要逃跑都要把他们镇住，找机会打电话给我。记住，一冲进去就要把他们的手用手铐铐起来，要防止他们跳楼，不要出人命。他们缴了钱，你们要把他们押出县城再打开手铐，放他们走……事成后你们每人两千。你们准备吧。”王总关掉电话，微笑地把手搭在我肩上，莫了一下我的微红的脸蛋，往一楼走去，“杨兰，吃醋了吧。你放心，小燕和乐乐这两个女孩子太风骚，我王志远看不上。我只爱你杨兰你一个。走吧，我们去皮鞋厂的经理办公室等好消息吧。事成以后，我带你去逛街购物。”
“王总，你今天喝了足足有一斤白酒，虽然酒气冲天，满面红光，但口齿清楚，步履稳健，肯定又是吃了药吧。”我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跟王志远搭话。我想劝王总不要再坑害老祝、小朱和司机这三个倒霉蛋，但看这架势，难道王志远会听我这个被统治被奴役的小女人吗？还是明哲保身吧。
“那还用说？这解酒丸效果挺好，但药杏过后人有点乏力，反胃。你当我的秘书经常要喝酒，要不，我也给你一两个以防万一。”
“谢谢王总，不用了。有你罩着我我很放心。”我微笑着婉拒。
我们来到富丽宾馆门口，上了那辆黑色奥迪轿车。王志远驱车来到金利皮鞋厂里。
下午两点半，我正在打印一份业务合作意向书，突然我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放下手上的活，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富丽宾馆05打来的固定电话，我拿起话筒接电话：“喂，这里是金利皮鞋厂秘书处，请问您找谁？哦，是李燕吗？什么事？祝采购员要同王总通电话？好的，你等一下……王总，您的电话。”我掩住话筒，按了一下通向王志远办公室固定电话的通话按键，然后用电话筒监听：先是祝采购员的声音：“王总，救救我吧，我在你富丽宾馆05房间被公安抓了，他们说我、小朱和我们的司机正在漂即，要罚我们三人一共一万五……”
“哦，有这等事？你们也太好色了！也怪我把你们灌醉了，害得你们的‘’酒着酒力醒了。——你说你身上有多少钱？”王志远问。
“只有一万，钱已被那两个公安搜走了。王总，王大哥，这回你可要救我呀！你把我们灌醉，害我们购买你的皮鞋多付了4800元，600元回扣你也没给我们，这些就算了。我们只求您王总出面帮我们求求情，少罚点，就罚一万元吧。”是祝采购员的近乎乞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