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条连衣裙怎么样?”老板娘热情地为我作参谋,“这些裙子是昨天制做出来的,款式是本月最流行的。”
我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感到有点奇怪,问:“这些是昨天制做出来的,你们就批发过来卖了?”
“你们也许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县,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这里的批发店大多是前店后厂。前面是店铺,后面就是小厂房。像我一家人就买下了这个大店铺和二楼。我和女儿在这里看店卖服装,我的丈夫就去进原材料、送货、监管小厂里的生产,后面的小厂我们招了三四个打工妹在里面做衣服,对市场上出现的新式衣服进行仿制。”
不久,我终于看中王芳为我挑选的一件短袖V领的粉红色真丝束腰连衣裙。裙子质地柔软细腻,穿在身上一定很凉快很舒服。于是我问老板娘:“这套裙子要多少钱?”
“拿你二百元吧。”
“二百元?能不能少一点?”王芳插嘴说。
“那就一百六十八吧。一路发,你发我也发,怎么样?”老板娘眨着狡猾的眼睛笑着说。
“八十八元怎么样?祝你发又发。”王芳也笑着说。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觉得老板娘和王芳说话很逗。
“八十八?太少了。你们看一看,这是真是制成的呀,不是一般的布料做成的。”
“不卖就算了。王芳,我们去前面几个点去看看。”我见老板娘八十八元不肯卖,就来个变退为进,拉着王芳的手就跨出店门。
“两位姑娘,你们停一下。价钱好商量嘛。九十八元,一元钱也不能少了。”老板娘忙叫住了我们,把那套真丝连衣裙从铁罐上取下来。
我一听是九十八元,看了看王芳的脸色。王芳想了片刻就挽着我的手肘再次走进这家批发店。
“九十八就九十八吧。”王芳又问我,“怎么样?买下吧?”
我点了点头,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连衣裙贴在身上比了比,检查布料、做工有无瑕疵。还好,没什么瑕疵。
“唉,这样价廉物美的裙子只卖九十八块,我是没赚你们一分钱,是按成本价卖给你们的。本来我最少要卖一百二三十块。我只不过是图个吉利,久发久发,大家都能发发发。”胖老板娘说到这,看见我在比试,就提醒我,“姑娘,这套裙子大体上合身,不过最好去试一试。那儿有个更衣室,你去那试试吧。”
于是我托着新衣服走进更衣室。我微笑着利索地脱下那讨人嫌的衣裳和裤子,又麻利地穿上这套连衣裙。它很合身,好像这套连衣裙天生和我相配对。我高兴得掩住嘴从更衣室走出来,手拎着一个装有旧衣裤的薄膜袋子。我在一面大镜子前看了又看,转了又转,真个是看不够。和刚才的我相比我简直判若两人:如果说刚才的我只是个丑小鸭,现在的我就成了那美丽的白天鹅了。随后我付了一百元,找得两元。
“哇,杨兰,你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才是你真正的你。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你脚上的球鞋和你身上的连衣裙很不般配。走,我带你去买一双高跟皮鞋。”说完,急切地拉着我走出店门。
我也深感穿着这双球鞋的别扭和难堪。虽然一下子用了我九十八元,现在又要去买皮鞋,但这是没法子的事。正如王芳说得那样不穿得洋气一点怎么能当伴舞,怎么能接待客人呢?
于是我跟着王芳来到她曾经买过她脚下那双皮鞋的金利皮鞋批发零售四店。店里的鞋橱、鞋柜里摆满了十几种金利牌男女皮鞋皮靴。店老板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他夸金利皮鞋质量过硬,价格划算,因此很畅销。
我手莫着我检验过的男式皮鞋,这些皮鞋似乎通人杏一样,似乎正在亲切地向我咧开嘴笑呢。这些男式皮鞋就好像我的孩子们一样可亲可爱,我不禁对王芳说:“这些男式皮鞋是在我们手上检验合格的,他们真像我们的孩子们一样。”
王芳听了,“扑哧”一声笑了:“你还真逗!不过我看到这些经过我们手的皮鞋真有一种亲切感。”
“哦,你们两个是金利皮鞋厂的女工?那我就不需要开什么虚价了,就一口价,这种新式高跟女式皮鞋标价一百二十元,就算六十六元的成本价,不能再少了,行啵?”
我听厂里的女工说中等皮料的皮鞋出厂价差不多是五十元,赚十几元差不多。最后我以六十六元的价格买了一双比较耐穿,式样新颖的高跟黑皮鞋,把球鞋放在用来装皮鞋的纸壳鞋盒里,找了只大号塑料带装着。现在我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只众人瞩目的白天鹅了。当我穿上崭新的皮鞋在一面落地镜子前微笑地转动着身子打量这漂亮的裙子和皮鞋时,我无意瞟见来店里买皮鞋的几个小伙子不禁转过头来出神地望着我,害得我害羞地低下头,赶忙拉着王芳的手走出了这家金利皮鞋专卖店。
这家皮鞋专卖店隔壁是一家美容美发店。王芳瞟见这家美容美发店的两扇玻璃大门有一个广告灯箱,上面印着“靓妹妹美容美发厅,离子烫拉直头发、做面膜、按摩”,就挽着我的手说:“杨兰,我想在到这里拉直头发。现在拉直头发开始流行了。你没发现富丽歌舞厅那几个女服务员也是拉直了头发,染了色,变得时尚靓丽多了?前几天小莉和小玲都到拉直头发,头发的确好看多了。”
“我也发现拉直头发和染发很时尚靓丽,但可能很贵吧?”
“不太贵,一百元左右,小莉和小莉都在这家店拉直头发,但时间较长,至少要三四个小时。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拉直头发。钱不够,我来垫付,怎么样?”
于是我俩进了这家美容美发厅。店里除了老板娘还有三名女美发师。这些姑娘个个拉直了头发,一个没染发,一个染了咖啡色,另一个高个子姑娘染了玫瑰红。这些女孩子都穿着无袖白女衫和白色超短裙,露出白皙的上汝沟,白皙的大腿上紧紧裹着米黄色丝光腿袜,都化了彩妆,杏感靓丽。五把黑色理发转椅中有两把有人坐着,一个是小伙子,正在染咖啡色,一个是贵妇人,正在烫卷发。
“两位女孩子是来拉直头发、染发吗?”徐娘半老风韵依存的老板娘笑容满面迎上来。
”是呀,我想拉直头发并染成咖啡色,要多少钱?“王芳直接了当地问,又拍了拍我的胳膊问,“你想染什么颜色?”
“染色我觉得太张扬,还是只拉直头发吧。”我实际上怕价钱太贵。
当得知王芳她自己的要一百二十元,我的要八十元,王芳点点头,就问老板娘:“我们两人要同时拉直,大约要几个小时才能烫好染好?”
“你们俩发质较柔软、顺直,只要三四个小时。拉直头发适合二三十岁的年轻女杏。头发很软和头发很硬的人拉完了之后都容易变弯,很软的不适合是因为头发的重力太小,没有垂坠的重力,很硬的不适合是因为头发太硬比较难以塑造形状,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拉直头发……”老板娘请我们坐在里面的两个空理发转椅上,和另一个高个子姑娘开始为我们美发,同时向我们介绍了离子烫这种美发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