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振的目光久久沉静在城门口不断涌进涌出的滚滚人流中。强烈的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散乱的洒落在他身上,他宽阔的肩膀像是要撑开头顶上的那把巨型树伞。
可是,他竟不能,他终究不过是一个凡夫庶子,面对权威,他依然那么无能为力。
“我看是拌不成了,只能等晚上再想办法出去。”少将苦笑道。
“晚上不行!”邵振眼神抹过一丝忧虑,悠悠续道:“出缘城后回去的路都是荒山野岭,况且猴关那么险,鸡尾山现在还有不明怪兽身份未核实,我们三个还好,可是她们俩女孩子怎么行?”
“对哦,还忘了两个拖油瓶。”少将说话间不忘瞥了两眼霍曦婷和聂颜汐,视线故意在聂颜汐的身上顿了下。
“呀,你今天可把话说清楚了?谁是拖油瓶?”聂颜汐俏眉一皱,说话间已然一脚迎着少将小腿处踹了上去。
不过聂颜汐这力气对少将来说好比像是不小心被蹭了一下,于是少将立时撤身后退,嬉笑的跑到一边去。
“就说你了,怎么滴?”少将说上劲了,又继续补道。他就喜欢看着聂颜汐明明生气得想往少将身上插几刀,但现实却又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邵振见不时有路人看向这边,这样下去不被发现也非得被他俩暴露不可,于是大声止道:“你们两个就别再打情骂俏了。”
邵振的这一声,让将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聂颜汐霎时呆住了眼,尤其“打情骂俏”这四个字让她的心里极为不爽,倏忽转脸过去。
可一看到邵振那张冷峻的脸庞时,漆黑的眫子深情似海,黑色的眼罩下,仿佛严严实实的遮盖着诱人的秘密,神秘而触不可及。
聂颜汐顿时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停止了和少将的斗争,竟也没回击邵振,微微的低下了头去。
“少将,你也不大不小的了,还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邵振可谓“审时度势”,不失一针见血的将这句话游刃有余的运用得恰到好处,让还满脸笑呵呵的少将顿时傻瞪了眼,欲辩口难开的苦笑不得。
如果是以前,他非得挽起袖子和邵振大战一场不可,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极其不对,他只好忍了,他也只能忍。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对邵振就是发不起火来,似乎邵振天生就有种对他压制性的威严,那种威严让他觉得格外的亲切和认服。
少将见聂颜汐在一旁捂着小嘴笑得乐呵呵的都快乐开了花,不屑的冷嗤一声,不再理会。
“我们今晚还是先在缘城市留宿一晚吧,明天一大早再回阿尔默村。”邵振这时紧接着认真的说道。
“好,我听邵大哥的。”霍曦婷不假思索的回道,脸上的表情蕴含着微妙的温情。
聂颜汐也撅了撅嘴巴,说:“我也听邵大哥的。”
“我也是!”可巴立马举手跟上。
“哎呀……这个小叛徒,真是过河拆桥哈,什么时候变这么吃里扒外了。”少将鄙夷的看了一眼可巴,随后答道:“我没意见。”当然,他有意见也没用,因为局势已定。
见时间还早,聂颜汐又终于有借口发挥她女人特有的天性,那就是购物,于是带着邵振他们到缘城市的商业中心大逛了一圈。
昂然,那些享誉世界的名牌,蛊惑了不知多少女人心的奢侈品,香奈尔CHANAL,路易.威登LV,唐纳.卡兰 古奇GUCCI,迪奥DIOR,普拉达(PRADA 艾格Etam,歌莉娅Gloria,秋水伊人等等,在这里都没有。
不过这丝毫未没有影响到这两个女人的购物欲,因为她们从小都居住在阿尔默村,品牌概念极其薄弱。
在收场的时候,邵振他们三个每人手里都拎满了袋子,眼里瞬间无不流露着对两女人深深的恐惧。
其中最为悲痛的非少将莫属,因为聂颜汐将他身上仅有的一张余额所剩不多的银行卡刷得一毛不剩。
虽然少将习惯了大手大脚,但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最后一点私房钱都被聂颜汐这样榨干刮尽,还是免不了有些不爽,最后只能无奈的惋瞅一眼,扔进了街口的垃圾桶。
此时的邵振,不知怎么了突然生起一丝内疚,望着聂颜汐和霍曦婷这般高兴的样子,一股愧意悄然袭来,这么多年来,他竟都没好好的陪陈昕霓逛过一次商场,唯一送给她最珍贵的礼物,还是那条带着追踪器的项链。
不知是他想把曾经未能在陈昕霓身上兑现的关爱补偿到他生命中这个和陈昕霓一样善良的女孩霍曦婷身上,还是他已把他生命中的这个女孩看成是陈昕霓的影子,或许潜移默化中只为了让自己心底的内疚会少一点,至始至终,除了可巴和少将一路怨声,他都一直沉默。
后来少将无意中察觉到后,觉得自己应该像邵振一样装做君子的风范,不然一对比,简直太有损他形象了。
于是少将也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收起了抱怨,对聂颜汐她们表现得格外的殷勤。这让一旁的可巴看得尤为惊讶,随后也沉默了下来,低声不语,默默的坚持到了晚上。
缘城市是附近的贸易枢纽,所以各方身份复杂的人员齐聚这里,鱼龙混杂,流动性强,不大的缘城,超过了本身的负荷,随之而来的当然就是一系列的问题。
缘城市不仅住房问题成了这里的一大难题,而且入室抢劫、偷盗等问题也更是屡见不鲜,甚至最近有少女相继迷失一案也闹得沸沸扬扬。
在这样的背景下,也就顺理成章的衍生出了以下令邵振他们半信半疑甚至匪夷所思的事。
那就是比如你在宾馆睡得好好的,可能第二天你朦朦胧胧的张开眼后,连你的内裤都不翼而飞了也说不一定,更别说一个女孩子住宾馆半夜突然闯进一个男的冲到床上。
宾馆的前台小姐认认真真的对邵振他们将诸如此类的问题一溜口再三叮嘱后,可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情不自禁的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做出一个极夸张的动作,心里想着要是大半夜的冲进一个女的,他的节操不就没了,不忍倒吸口凉气。
“邵大哥,我还是和你住一间吧,晚上我害怕!”听得毛骨悚然的霍曦婷,提心吊胆的伸手扯了扯邵振的衣角道。
邵振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见前台小姐真诚的目光也就没多问,对霍曦婷吱呜道:“丫头,这怎么行啊?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住我隔壁吧,有什么事就大叫好了。”
“不,邵大哥,我第一次出村子,而且这里这么乱,晚上我真的不敢睡觉啊!”霍曦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邵振,荡漾着请求而温柔的碧波。
背靠着前台的少将则自顾自的翻着白眼,一副自得自在的样子,似乎这一切正是他所希望的,就差没吹口哨表达他内心的惬意了。
少将不说话,只是把目光斜睨着聂颜汐,心想着眼看霍曦婷和邵振一个房间了,接下来聂颜汐当然不可能一个人一个房间,如果在可巴和他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还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的。
所以此刻少将要做的就是洋洋洒洒的等待着聂颜汐像只小羔羊一样扑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再对他温柔的咩叫:“少大哥,那人家就和你一个房间好了,人家晚上怕怕。”少将一想着这样的情景,不觉有种酥麻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畅快极了,他特享受这种满足感。
就当少将正幻想着晚上如何挑[逗]聂颜汐时,他似乎可以使出几百种方法让聂颜汐就犯。
只不过,接下来聂颜汐的一句话像一记闷雷,重重的击中了他的太阳穴,让他这些邪恶的想法完全还没有形成萌芽的机会就被狠狠的扼杀在摇篮中灰飞烟灭。
“我也要和邵大哥一个房间。”聂颜汐嘟着嘴巴叫嚷起来,样子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连霍曦婷顿时也傻眼了。
“啊!”邵振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由失声问道。
“嗯,邵大哥,我也要和曦婷和你一个房间。”聂颜汐再一次不容置疑的再加肯定的答。
聂颜汐的话几乎和可巴的视线齐齐的向少将交叉袭来,狠狠的将少将鄙视了一把,仿佛就是在得意的彰显:这就是人品的差距啊!
少将计划的美好在这瞬间轰然破灭,连一点微弱的希望火苗都还没开始燃烧就被聂颜汐一口水给灭了。又在聂颜汐的一句如果她不和霍曦婷和邵振一个房间,那她今晚就睡大厅的坚决态度下冻结成冰。
“好吧,正好你们俩有伴。”邵振拒绝不了霍曦婷,更拗不过聂颜汐,心想两个女孩子也就不会让人背后说闲话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这都源于他对自己人格的肯定。
“切,你当然求之不得了,两个美女相拥而眠。”少将见邵振竟然就答应了,几近崩溃的靠着前台满脸不甘,双目空洞得像似失了魂魄似的,暗地在心底鄙视了邵振不下一千遍,同时还恶狠狠的诅咒邵振最好一晚上拉肚子,休想有一点点的非分之想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