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巴木愣愣的坐在地上,两眼空洞洞的,极不正常。
“喂,小子,你没事吧?”少将走过去轻踹了可巴一脚问道。
“少少少爷,我可能真真真是见鬼了!”可巴也不看任何人,自言自语的嘀咕道,眼神浮现一片惊恐。
少将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见鬼了?你丫的没事吧?”
“我我我怀疑刚才在竹林中出现的怪兽就是冰狸火狐?”可巴说话间牙齿都在打颤。
“什么?冰狸火狐?你们刚才在竹林里不是连毛都没看见吗?怎么就看见冰狸火狐了?”刚才少将也怀疑过是冰狸火狐,但听可巴这么一说出口,还是不免有些惊疑,因为他见过的冰狸火狐压根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脚印。
“让可巴说说看?”邵振有些好奇,他感觉可巴的话里有话。
“我怀疑冰狸火狐就像邵队长说的那样,吃了守灵草变异了,而且,还隐身了!”可巴这话像似费了好大的劲才吐出来似的。
“隐身?”邵振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被可巴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对,隐身!”可巴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不可能忘记当时徒手去摸一个脚印,手都还没触及就被烫得心神具骇。
可巴继续解释道:“大家试想下,当时我伸手去摸一个脚印,为什么会无辜被灼伤呢?而且当时竹林周围的空气无比诡异,一边燥热一边冰寒的,聂叔叔可以作证!”
可巴说完旋即将目光转向聂问。
“的确是这样,可巴说的没错!”聂问随即回道,若有所思的咬着下唇,似乎觉得可巴说的话有些道理,当时他的确看到了可巴被空气灼伤的情景,也的确身临其境,那种诡异的气氛到现在他还犹记于心。
“爷爷,你对守灵草最熟悉不过了?如果真是冰狸火狐吃了守灵草,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邵振虽然已经猜想到是冰狸火狐,但是他还想再确定下自己的预感。
“不知道。”霍仙翁言语迟疑,随后又补充道:“不过也不排除,守灵草毕竟是灵草,对人对神兽所起的作用未必相同。”
邵振两眼发直,心底也差不多明白了,此刻只能暗自祈求着冰狸火狐可千万别变成两只魔兽,不然人类恐怕即将面临一场空前绝古的灾难。
“既然还没百分之百确认是不是冰狸火狐,我们就不能完全肯定,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确认到底是什么东西,对村民的生命有没有威胁?这样大家也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然整天提心吊胆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霍仙翁面色凝重,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村民的安危,如果真像可巴说的那样,那冰狸火狐真的是太可怕了。
“目前就我们这几个人知道,我建议暂时封锁消息,不然肯定会引起村民的恐慌。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找到怪兽,确认到底是不是冰狸火狐。”邵振俨然习惯的用警察的口吻简短的分析了目前的状况。
其他人对邵振的话也表示赞同,但是现在的难题就在于怎么找到冰狸火狐?如果真像可巴说的那样,冰狸火狐已经会隐身了,这岂不是如同沙漠寻海,大海捞针么?
“如果真是冰狸火狐呢?我们能杀得了它吗?”聂问不解的问,眉头紧皱。
邵振拢了拢眉,回道:“这倒不必,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它们好像并不会随便伤人,不然你们现在就不可能还站在这说话了。”
“哈哈哈……那驯服它们不就好了,这么好的神兽,养两只也不亏!”少将调侃的看着邵振。
霍仙翁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也将目光转向邵振。
“咦……”这时可巴猛一拍大腿,“对啊,邵队长,那两个家伙好像对你很情有独钟诶。”可巴突然想起在密室的时候,冰狸火狐对邵振的态度突然180°转变,不禁瞄了眼邵振被眼罩遮得严严实实的那只左眼,吞咽了口唾沫,黯然沉思。
“邵振,可能这件事还需要你多费心了!”霍仙翁语气沉重。
“爷爷,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让村民受到任何伤害!”邵振言语坚定的回道。
邵振心里明白霍仙翁的话里有话,冰狸火狐因为焚天之眼的原因,现在对他异常的敬重,不过他对这两只神兽也不是很了解,毕竟确切的说,他只是一件寄宿品,冰狸火狐敬畏的可不是他,要彻底驯服它们恐怕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一大清早因为守灵草的失窃之事就一直忙碌到现在,不知觉中已时近黄昏了。
“好了,大家忙了一天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议。”霍仙翁拍了拍手说道,大伙纷纷抬头看了看,竟不知夕阳已西下,那张胭脂红的脸上透出几分娇羞,斜斜的挂在西山之顶,半只身影已然隐了一大半。
随着最后一道铺盖在阿尔默东村上空的余晖渐逝,天上的星痕开始慢慢的裸露。慢慢的、慢慢的,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间,璀璨耀眼,这就是阿尔默村的夏夜,总是让人为之无限着迷,却又无法近之。
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穿梭着,小巷间偶然传来一声两声狗吠声,夜显得格外的沉寂。
夜渐深了。
墨蓝墨蓝的天空,像经海水洗涤过一般,水灵灵的,清爽洁净,柔和而*,没有月亮,没有游云,万里一碧的苍穹,只有耀眼的繁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洒印着数不清碎玉小花,那是谁的思绪,如此清明,却又那般含蓄。
邵振默默的仰望着星空,像在思索着什么,像是在忧虑着什么,又或像是在悲伤着什么!
“邵大哥,在想什么呢?”霍曦婷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在了院子的藤椅上。
“呵呵,没什么,只是突然迷失了自己人生的方向,有点迷茫!”邵振有些自嘲的回道,依然望着远方的星际。
“不管做什么不都为了生活嘛?有什么好迷茫的啊?”
邵振深叹口气,突然觉得跟霍曦婷聊这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于是转口道:“呵呵,是啊,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吧!”
“嗯,那你能跟我说些外面的故事么?”霍曦婷斜偏着悄脸,一副好奇的样子,水汪汪的眼睛痴迷的盯着邵振。
“外面?”邵振愣了愣,“你没出去过么?”
“哪有啊,从小就待在村子里,不是面对着海就是朝着山的。”霍曦婷说着便撅起嘴巴,这些年的委屈、不甘、埋怨仿佛都一股气涌上心头,鼻子更是一酸,都想一一跟邵振诉诸倾尽。
邵振有些心疼,温柔的安慰道:“其实这里也挺好的啊,为什么要出去啊?”
“呀,邵大哥,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看要是换做你,你不疯掉才怪呢!”霍曦婷鼻子一抽一抽的反驳道,心里甚是埋怨。
“好吧,改天我跟爷爷说下带你出去看下就是了!”邵振眼中透露着淡淡的柔情凝视着霍曦婷,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同情迅速被他的无奈所掩埋。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啊,我可当真了,我不管,我要拉钩!”霍曦婷瞬间没了淑女的模样,像个小孩一样已经弯着小拇指伸向邵振。
邵振苦笑,这让他想起了陈昕霓,也曾像霍曦婷一般可爱逗人,胸口不禁痛了一下,“昕霓,你还好吗?”邵振默默的问自己。
“邵大哥,你又在想什么啊?我要拉钩呢!”霍曦婷有些急不可耐的催问道。
邵振眯了眯眼,方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立时整顿了思绪迎合着霍曦婷。
“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霍曦婷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样子,曾几何时,陈昕霓也时常笑得这么灿烂,可是,邵振再也看不到了。他爱的人近在眼里,却又远得遥不可及。
邵振脸上好不容易才浮起那么一丝丝的浅笑,瞬息即没。
霍曦婷只好怅然若失的看着星空,细声问道:“邵大哥,你有女朋友吗?”
“啊?”邵振突然感觉这三个字对自己是如此的陌生,好生奢侈。他何尝不想对身边的人自豪的宣布他的女朋友就是陈昕霓,可是,跟谁说?能说么?陈锋可是因他而死,而他却一直隐瞒着不敢告诉陈昕霓。
这一问几乎把邵振问住了,他有女朋友吗?如果除去一些模糊的记忆,彻底的将岁月重新刷新一遍,他的生命中,除了陈昕霓,他实在找不到另一个与他搭上半点关系的女孩。
可是,陈昕霓是他女朋友吗?他越想着总是感觉这个词语放在他们之间格外的别扭、生疏。
“没有!”邵振半天才淡淡的道出两个字,他终究还是道出了这两个字,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邵振就是这样的人,他没有故意避开自己对陈昕霓的爱恋,他只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的确是喜欢陈昕霓,而且是那种可以付诸生命的喜欢。
可是,邵振至今都没敢告诉陈昕霓,是他害死了她的爸爸,她真的会原谅自己吗?他又有什么资格让陈昕霓喜欢自己?
满心的内疚和自责像一根根带刺的藤蔓缠绕着邵振的每一根神经,让他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
邵振不禁将脸庞埋进深夜,尽量掩饰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悲怆。他知道,哪怕越过关山晓月,踏过铁马冰河,他也不过是在走一个人的未来,赴一场不存在的约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