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一脸骇然,脑子轻转片刻后迅速恢复了冷静,因为他知道,那男子会遁地术,仅凭这区区一个手铐,怎么能将之困住?
所以少将故作镇定的回过头来,轻声的对教官说道:“警官,你好像逃走了一个人。”
警官听之眉心一拢,撤眼寻去,的确已不见那男子的踪影,就连刚才挟持那男子的警察也一同消失了,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真是见鬼了,随即骂咧道:“靠,妈的,我就知道,这孙子果然困不住他。”
邵振也被这突然消失的男子乍然惊醒,顿时俊脸一沉,向周围扫视一眼,他和男子交手频频受挫,没几个来回就已是身负重伤,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男子的对手,心想着若是男子趁机逃脱倒好,若是?
邵振暗叫不好,猛地放眼向四周搜寻望去,目光旋即停留在小宝身上。
不料男子还是比他快了一步,已经将小宝扼在怀中,贼亮贼亮的镣铐紧紧铐在他的手腕上,幽幽的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刺目。
“放下他。”邵振愤然冲口而喊道,他虽知敌不过男子,但眼中的戾气却丝毫不弱,锐利锋芒。
邵振的这声爆喝,将众人的眼光齐齐聚集在了诡笑的男子身上。
小宝本身身体幼小怯弱,被男子这样一扼,整个小身子已经悬在半空,样子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憋得满脸通红,但他的两只小手却依然在极力的挣扎着试图扒开男子手腕。
任凭小宝如何的挣扎,却无济于事,男子只是一脸的阴笑也不回答。
警官眼看男子臂力越来越大,也有些急了起来,不敢在激怒男子,转而温和的求和道:“蚂蚱,你小小……小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为难孩子。”
原来这个神秘男子名叫蚂蚱,身怀绝技,曾四处横行做恶,没想到竟拜到了华西山庄的幕后主人膝下,更是与狼为伍,忖之明目张胆的行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邵振可不管他是蚂蚱还是娜扎,若是小宝有个三长两短,估计他真的有一百种方法让蚂蚱死得痛不欲生,李泽天他们的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放开小宝。”邵振铁青着脸再次跟蚂蚱强调,怒目圆睁的凛视着蚂蚱,目光如炬。
“草草草……,尼玛,你他妈也真是太不是人了吧,连小孩也不放过?”少将的看着小宝脸色已经开始发紫,心里乱得七上八下的,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此刻小宝倔强的小身体不知是不想让邵振他们担心,还是他以生俱来不屈服的性子。他只是在拼命的挣扎,没有发出一声悲悯的求救,亦没有哭,始终坚强如斯。
周围的警员已齐齐将枪口对准蚂蚱,只要那个警官一声令下,小宝和蚂蚱将会变成枪靶子,穿成一个打窟窿。前提是开枪之前男子没有遁地,故而恐怕沦为窟窿的只是小宝那瘦弱悲悯的幼小身躯。
蚂蚱似乎很欣慰所有人如此悲怆的眼神,尤其是邵振的,他不知为什么?他越看邵振痛苦就越发的欣慰,越欣慰就越加大臂力。
男子还在狰狞的笑,小宝却已开始慢慢的停止了挣扎。
他太小了,那么瘦小的身体,怎么能够抵御得了一个阴险毒辣的江湖汉子。
眼看小宝坚强的小手终于停止了挣扎,从蚂蚱的手臂上悄然滑落,目光微弱,已是危在旦夕。
“嗖!”
邵振已经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破空而出,他不能再等了,铁拳直奔蚂蚱而去。
他的身子是疾是狠,宛若北空的流星,又似沙漠中的孤狼。伴随着邵振身子刺破空气的,还有他那一声威慑苍穹的呐喊:“小宝。”
可是,邵振终究还是邵振,纵然他在得到焚天之眼后,发怒时,身体移动速度出奇的快。
可终究不过是一介只会拳头散打的武夫,哪怕面对的是一个江湖中的低等高手,他也太弱了。人家玩他就跟喝水似的。
“砰!”邵振拳风未到,已被蚂蚱一脚击中胸口,踢回数米之远,吓得身后的所有警员连忙散开,无人敢接。
当邵振翻滚数周止住后,抬起他那如火如荼的眼睛,“噗!”只见邵振又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依然毫无畏惧,没有一丝豪的痛色,竭力的挣扎着爬起来,欲再次攻向蚂蚱。
而此时的少将,形怒神不怒。
他想怒,不能怒,他欲笑,却笑不出。痛心疾首的望着在绝望中渐息的小宝,眼看即将命丧蚂蚱之手的小宝,还有那不堪一击的邵振,少将和可巴已不再静候报任何希望,错过一秒钟,可能就是错过了小宝的生命,纷纷抡拳冲向蚂蚱。
蓦地。
“嗖、嗖!”的两声。
两阵一冷一热的劲风从少将身边掠过,还没等少将出拳,蚂蚱已经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一把抛出手中的小宝。
少将虽然不能动用体内的真气,但身手依然敏捷,旋即双腿一弹,紧接着“鲤鱼反身”,抱住了小宝落到三米之外。
这一连串动作,可见少将功夫底子身手干净利落,卓群不凡。
待少将抬首望向蚂蚱之时,他的眼神和众人一样愕然,惊讶,甚至彷徨。
因为此时蚂蚱的两条腿不知何原因的已经断在了两旁,蚂蚱疼得直哇哇大叫,满目惊恐的看着自己散落在身旁的两条腿,他甚至都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只有一个人 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邵振。
他的左眼虽然被眼罩蒙住,丝毫没影响到他的探知欲。
邵振能清晰的望到一百一红的两只狐狸穷凶极恶的站立在蚂蚱两旁,而它们脚下正是蚂蚱的双腿。它们身姿卓立,尖细的獠牙间还在滴血,双目射放精光,准备着随时再次扑向蚂蚱。
当然,此时冰狸火狐已注意到了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们,那人当然是邵振,它们俨然已经隐身了,除了邵振根本无人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冰狸火狐说也奇怪,和邵振对峙了一眼后,立时变得温和了许多,恭恭敬敬的收敛起身上的戾气,“呜呜呜……”发出声声低吟。
他们是在跟邵振打招吗?还是想跟邵振表述着什么?然而邵振并未听懂,即使他能看见他们,也许不过是焚天之眼跟他们之间眼有灵犀罢了。
邵振虽然眼神冷漠,但还是对冰狸火狐在心底默默的道了一句:“谢谢。”
“小宝!”邵振旋即收回讶然的目光,快速跌跌撞撞的奔向少将方向,急切的问少将:“小宝怎么样了?”
少将怅然若失的仰望了邵振一眼,才默默的低下头去,带着沉重的语气缓缓而道:“小宝没事,只是昏厥过去了。”
这时邵振紧绷的一根神经终于释然开去,深呼了口气,身子一摊,竟往空地上坐了下来。
这时邵振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出奇的灼痛,他的胸口连挨蚂蚱一掌一拳一脚,且力道还不轻,刚才因为情绪紧张,无暇顾及,此刻平复下心来暗知自己伤势甚重。
警员抓到机会已经飞奔上前将蚂蚱制服于地,同时仍然不忘提心吊胆的防着周围,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莫名其妙就少胳膊断腿。
当然,他们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冰狸火狐已经温顺的尊坐在了邵振身旁,眼中萧然的戾气已荡然无存,一时不会再去伤害任何人。
邵振只是轻轻撇了眼冰狸火狐,他对这两个小家伙有种说不出的情节,因为邵振的心里一直认为是因为焚天之眼的缘故,冰狸火狐才对邵振如此亲切,甚至尊敬。
如果有朝一日焚天之眼不再存在于他的眼中呢?冰狸火狐又会不会像刚才一样毫不留情的冲向自己?邵振对冰狸火狐最终还是选择不排斥也不靠近。也许,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
“邵队长,既然现在没有其他什么事了,还麻烦您跟我们回缘城一趟吧!”然而还未等邵振完全平复下来,他的五脏六腑似乎还在翻滚的疼痛,旁边的那个警官又话出了他那令人厌烦的声音。
“恐怕我现在还不能跟警官回去,望警官见谅。”邵振声音强硬,可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警官大奇道,笑了起来:“呵呵,恐怕这事可由不得邵队长,大家都是同行,我张蒙也不想趁人之危,还望邵队长不要让我为难。”
这个带头的一直未表露身份的警官名字叫张蒙,缘城市的巡警队长,也是这次行动的执行队长。
邵振缓缓抬首凝眫,瞧望着张蒙,温然一笑,道:“我也不希望张警官像那畜生一样有个什么闪失。”邵振说话间遂斜眼向还在哀嚎的蚂蚱望去。
张蒙也不禁随着邵振的目光看了看,仅此一眼,他黯然浑身抖震,蚂蚱的惨可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得出来的,身边流淌的血红鲜血,恐怕都无法掩盖掉他一生中所犯的罪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