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王朝,皇都,武王府内。
两道身影不停闪动,拳脚交纵,舒展开来,犹如大鹏展翅,猿猴跳涧,格外灵活。
“砰。”
低沉的碰撞声响起,下一瞬间,两道身影猛地重叠在一起,又迅速分开。交手之间,已拆了数十招。
“嗯,旭儿的拳法又长进了不少,看来四弟你没少下功夫啊!”
一位在旁观战的中年男子眯着睿智的双眼,微笑道。
“三哥你可别调侃我了,旭儿那小子,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元儿的对手。”旁边一位年龄相仿的男子苦笑。
百余年前,华夏王朝还未建国,彼时,武王府的主人随现位华夏王朝的皇帝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建国后,被封为武王候,于都城赐武王府,世受俸禄,王位世袭。不久,武王因长年征战,积伤成疾,病发而亡。武王死后,膝下五个儿子继承王位。
而刚才交谈的两位中年男子,便是武王府的三王爷和四王爷。老三叫王战,老四叫王莽,场中交手过招的两位少年分别是王战的儿子景元,王莽的儿子王旭。
场中,景元一身青衣,灵活闪现,进攻防守面面俱到,王旭身着暗黄色的衣衫,出招收招大开大合,颇具大将风范。
虽然两人交手颇为激烈,但任谁都能看出景元占据了绝对上风,反观王旭那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额头上渗出密集的汗珠。景元则不急不慢的进攻防守,看似激烈的交手倒不如说是景元在指导王洪过招。
“这小子。”三王爷笑骂出声,他们的小伎俩自然瞒不过在旁观战的两位。
这时,一个仆人一路小跑来到两位王爷面前,弯腰轻声道:“三王爷,四王爷,二王爷要你们去会议厅商议武会……”
不等仆人把话讲完,三王爷一摆手,打断了他说话,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仆人离开后,一旁的王莽开口道:“三哥,看来二哥他……”
老三王战则紧锁着额头,不语。
“唉!二哥这几日跟天府院的人来往很密切。”王莽轻叹一口气,抬头开始环视起偌大的庭院,眼睛中有迷茫,也有担忧。
“自从父王过世后,这武王府就风波不断,真不知道这偌大的庭院还能坚持多久。”
“砰!”
声音落下,一道身影倒飞了出去,过招的两位少年也是在此刻分出了胜负。仍然屹立在场中的是景元。
王战和王莽的思绪也是被场中分出的胜负拉了回来。
“好,好,呵呵,不错。”王战拍着手掌笑着走向两人,王莽紧随其后。一旁摔出去的王旭早已被景元扶了起来。
“你这家伙,就不能温柔点。”王旭面带微怒捣了景元一拳。“不装的真一点,你一会怎么向你父王交代。”
两人都有十五岁年龄,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景元一身青衣着身,身体高挑掀长,面部清秀,棱角分明,给人一种非常舒坦的感觉,虽说不上有多帅,但很是俊朗。王旭则一身暗黄色衣衫,身形微胖,看起来很圆滑。
“父王。”两人站在王战和王莽面前,抱拳朗声。
“元儿的武功又精进了,不错。”
王莽打量着景元又看向王旭,旋即怒骂道:“不成器的东西,竟给老子丢人。”
一旁的王旭尴尬的低下了头。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元儿,你去书房等我,我有事要给你说。”王战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是。”
随着两人离开,这里的气氛压抑了许多,两人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都不说话。“三哥,你真的想让元儿走这条路?”王莽率先打破此地的沉闷气氛。
“琪儿去世的早,你也知道这府里已经不同往日,二哥想要夺权,那时迟早的事。况且元儿非我亲子,要想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走这条路。”
“这也是他的命啊……”
两人在此地矗立许久,不曾离开。
而此刻,景元正漫步在王府的小路上,王战让他去书房等候,却没有在当时说出,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景元边走边思绪着。
“唉唉,你听说了吗,三王爷把最后一个武会的名额给了景元呢。”
“啊!?不是吧,我们武王府一年就那么几个武会名额,怎么会留给他呢,况且他还是个外人。”
“谁说不是呢,三王爷和二王爷因为这件事还差点大打出手,也不知道三王爷从哪捡来的野孩子,亲生父母都把他抛弃了,还来我们武王府造孽,这种人,就应该被野狼吃掉。”
“你小点声,小心被别人听到,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小王爷。”
“哼!野生的小王爷。”
声音逐渐远去,却被那段对话中的主人公全都听在耳中,景元漠然站在原地,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此刻被狰狞蔓延,暴突的青筋,攥紧双拳,指尖深陷血肉中,鲜血缓缓滴落,殷红了一大片大理石。
说不出的愤怒,十五年来,王府里对他的讥笑声从来没有断过,但景元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愤怒。
不错,景元是王战捡回来的孩子,确切是的说是王战的结发妻子景琪从雪地里抱回来的。天不尽人意,抱回他没多久景琪就患病去世了,王战思念发妻,就让他随了景琪的姓单名一个元字。
这些他是知道的,王战也没打算瞒他,虽然说是捡回来的孩子,但是王战一家待他如亲子,从没有亏待过他。在府里,他就是王战的儿子,武王府的小王爷,这也是景元为何会一直留在武王府的原因。
可府里的人都不拿正眼看他,认为他来路不正,所以闲言碎语从来就没有断过,其中抱有嫉妒之心看笑话的更不在少数。除了跟王战要好的王莽一家其他王叔伯的子嗣更是瞧不起他。
近几年,王府高层权利分裂,王战和王莽独树一帜,造人排挤。景元的在府里的地位更不如以前,闲言碎语接踵而至。
弱小的身躯,单薄的身影,倔强如他从没向王战抱怨过什么,忍受了十五年侮辱,一直到今天。
“呼。”
长出一口气,眼角打转的泪水被挤了回去,景元抬手从脖颈间摘下那个陪伴了他十五年的金色佛像。
佛像躺在手心中,有半截手指大小,泛着暗金色的光弧,除了本身是金子铸成,别无它异。
佛像是从姬琪见到他时就在脖颈间挂着的,应该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的,每当景元心里难受时总会摘下来看着它,意识中早已把它当作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有时也会因愤怒让它成为发泄的对象,再倔强的孩子也有颗脆弱的心灵。
被抛弃的孩子就应该被狼吃掉吗?
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会抛弃我?
……
他不止一次对着佛像发问,弱小的心灵早已被泪水灌满,倔强的小脸从不会表示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一个弃子。
“或许他们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或者是为了救我也说不定呢。”
伤心过后,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也许以后会见面的吧,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好想见见他们啊,”
“呼。”
长出一口气,思绪慢慢被拉回,佛像重新被挂在脖颈中,景元平复内心复杂的情绪,迈步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