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哪里话,自家人知自家事,阿满什么情况,我们心里面还是有数的……也不知是这小子走了什么运,承蒙刘叔看得起,硬是将顽石做宝玉,妹妹又知书达理,不嫌弃小弟,三番五次登门相约,诚意满满。倒是吉良与我唐突了,不通礼数,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格里菲斯在一旁听着这些文绉绉的对白,深吸了一口气,不甚言语,目光呆滞的试图将精神凝聚在桌面上茶盏的一个粉红色樱花瓣上。
“如此这般,那也是极好……”
春日的阳光在窗外纷飞,空气里细碎的尘埃在光线里悠扬的飘洒。刘晴晴与吉良两人说了一阵话,她短暂的停顿了一些时间,想了想,似乎在准备接下来的措辞。亦或者不知道下面的话,当讲与否。
“两位哥哥姐姐,我知你们都是实在人,有些话不好听,小妹不懂事,却也知道快刀斩乱麻的道理阿满是很好的人,我的父亲看人的眼光总是很好,我也很喜欢阿满……不过,两位哥哥姐姐,强扭的瓜不甜,实话讲,我与令弟之间……并不是特别合适。”
这话声音传开,吉良和吉庆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这算是被当事人挑明了。好在他们性格本分,原本倒也并没有特别热切的想着高攀这生意。此时被对方当事人拒绝,心中失望,倒不至于昏天暗地的绝望。
“额,这事,我们心里明白,阿满的条件,确实与晴晴姑娘不太匹配……唉,天意如此,怪不得旁人。晴晴姑娘,那今天外出的事……”
“外出的事我想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吧,也算两位帮小妹一个忙吧我爸性子倔,认准了事情不肯回头。不瞒大家说,他万一知道了小妹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小妹这些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今日此事,说来确实是小妹唐突自私了,一意孤行,给大家造成麻烦不便,着实胸中有愧……但长痛不若短痛,小妹斗胆将这事挑明,开诚布公的讲与二位,是因为我觉的两位哥哥姐姐是通情达理之人,自古痴缠空苦果,小妹的苦衷和心意,想必二位定然晓得。”刘晴晴神色暗淡,讲到这里,微微抬了抬手。她观察了一下对面之人的神色,斟酌了少许,把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两位哥哥姐姐,人生之事讲求一个缘字,强求不来。爱情、婚姻对错也不由己,非一个人之事,是需要有感情基础的。”
诚如刘晴晴所讲,她将话挑明了,全然的开诚布公,同样不给吉家人留余地了。吉庆脸上带着些许苦涩,望了同样表情的吉良一眼,又看到弟弟吉阿满就坐在边上,心下不快,只是克制着引而不发。
几秒钟过后,她理了理头发,看着一副小大人模样端坐在靠椅上的刘晴晴,暗自叹气。如此小孩子说出这番话,怕也是被逼的挺苦吧:“晴晴姑娘说的在理,诚如你所讲,爱情不是强扭出来的,你我两家有缘无份,吉家今后当不会再高攀,这一点,还请姑娘放心……”
这话出口之后略苦,吉庆情绪落下去,拍了拍吉阿满的肩膀让他把厨房里上一次买了没能吃完的苹果洗出来,削皮端上来。格里菲斯听话的起身离开,去厨房那里削苹果去了,他表现的顺从,也知道接下来的话,吉庆并不想让自己听到。
“晴晴姑娘……我们懂的……懂得……”
透明的水流从自来水龙头里温和的流淌,格里菲斯听着外面断断续续传来的人声,手里抓着一个发黄的苹果,清洗过后,一个个的放在边上一个小巧的篮子里。大妖撇了撇嘴,水声和人声同时在响,吉庆和吉良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高上来稍显激烈的说的一阵,又刻意的压下去。
当格里菲斯削好了苹果,端上来的时候。茶座之上的三人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对话,彼此沉默的对坐着,达成了某种协议后的默契。
“请慢用。”大妖将水果盘放下,坐回原位来。几秒钟过后,吉庆转过脸,有点勉强僵硬的笑了笑,伸手笼了笼罩在格里菲斯额前的碎发。她将它们笼到一边,掌心温暖,摸着后者的脸:“阿满啊,今天晴晴妹妹带你去外面走走,你跟着去看看吧……年轻人需要多出去走走……”
她这样交代着,下意识重复了一次。吉良为他准备好了外出的衣物,吉阿满看了看众人,一如往常般一言不发的穿上衣服,跟着刘晴晴走了出去。
同刘晴晴这一次的‘约会’地点是选在一家高档的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人。上一次酒吧的事,刘晴晴将格里菲斯独自让在吧台上半宿,独自苦坐无依无靠的。她后来想想,未尝没有悔意。
“阿满,坐吧。”这一次他与吉家那两个对于婚姻空前热情的哥哥姐姐摊了牌,当然她也是无奈之举,但却真真切切的再一次中伤了这个脑袋笨笨青年的幼稚心灵,所以她这次约格里菲斯出来,在一部分的情感计划里,是打算力所能及的补偿一些东西。
实话将来,遗传自千年不朽之大妖容颜的格里菲斯在人类之中,称得上极出众的。虽然大妖的审美观与人类一方有些差异,而且如今吉阿满的外貌只是外型上‘模仿’了大妖七八分的样子,但轮廓线条的美好仍会会让第一次见到他容面的人,感到眼前一亮。
对于女同刘晴晴来讲,格里菲斯的外貌她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即使作为未来选夫的标准,也大有盈余了。
“阿满,关于你我之间,我有些话想跟你讲……”
刘总警司的千金并非生来性取向有问题,只是常年来自父母外界的压力过大,父母教育失当,小姑娘心思细腻神经敏感,才后天逆反过重堆积形成的。
如此说来,刘晴晴对于异性还是有着来自于基因深处的好感和冲动的。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偶尔想到自己真成了双性恋了,但与罗来倩的相处让她感到舒服、安心、肆意妄为,对方的霸道和肆无忌惮让她看到了自身所缺失的品质,使她沉迷在这感情冲动里无法自拔。
最重要的是,眼光颇高的刘晴晴心中颇为自傲,看人有偏见。在她眼中,生长在上岛联合大学,那些普遍十七八岁青春期刚过的男生,他们有什么能力、担当和成熟男人的品质可言。
时光交错,闲言碎语的人流涌动,这个城市一角安静的餐厅里,刘晴晴一手抓着酒杯子,款款说着话。坐于他对面之人低着头吃了东西,间或点着脑袋补偿格里菲斯的愿望虽好,只是有点天不遂人愿罢了。
“如此这般,我也有难言之苦,希望,希望阿满弟弟能够明白……”觥筹交错里,有声音说话,然后被淹没在四维的嘈杂里。
不久之后,当格里菲斯伸着手指头刚刚指着菜谱点了一份通心粉的时候,这家饭店被保洁人员擦拭的亮晶晶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缓慢的推开了。
进门而来的是六个五大三粗的人,开春的季节,天气转暖,他们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他们并非良人,有人甚至刻意挽着袖子,露出肌肉和纹身,走路姿态横行霸道。也有的人敞开胸口,隐约可见一个蝎尾的墨绿色刺青从他敞开的衣领穿过来,一直到耳垂的位置。
“老板,老板,上坐,我们的包厢呢?!”这些人进来之后便嚷嚷着要好吃的好喝的,酒要上茅台,菜也点最贵的上。
“好的客官,我马上为您安排。”服务人员吃不准这些人的来路,唯唯诺诺的,私下里却叫来了经理。
饭馆的经理是个匀称的看起来相当干练的人,他到来之后,与新来的六人讲了话,发现对方似乎是东街跨过来的帮派,借着吃饭的由头来收保护费的,才将他们请到后台的接待室里。
格里菲斯和刘晴晴原本还出于好奇心,观看着事态的发展,但那伙帮派份子有所觉察,刻意隔绝客人的目光,骂骂咧咧的将会客室的房门关上,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之后,连格里菲斯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然后大妖便看到有服务员匆匆忙忙的沏好茶,端着茶盘走进那个小房间里。干练的经理倒退着随服务员一块走出来,神色间隐现讨好,满头大汗的,关上门后却掏出电话,边走边拨号。
“咦?!看来是没搞定,准备叫增援来了……”格里菲斯眉头挑了挑,呷了一口汤,望向那处,神情显得玩味:“还真是暴躁啊……”
五分钟过后,会议室里传来了喧哗、吵闹和经理微胖的身形洒落在玻璃窗上不住鞠躬道歉的剪影。这些新来的帮派成员似乎失去了耐性,吵着要钱,推着人闹得正凶。而于这时间里,餐厅之外,又有车子驶入停车场,刹车的声音刺耳,是干练经理的救兵终于抵达了。
来人只有三人,两个黑衣服的壮汉,还有一个是瘦瘦小小染着淡紫色发线的‘少年’。这些人原本是餐厅原本保护费的收取人,也是个黑.社会帮派,属于老势力,在附近这几条街上,很吃得开。
“什么人,玛德,什么人敢在老子地盘闹事?!”人未到,声先闻。
他们带着一身的彪悍匪气进来餐厅之后,向着四州环视了一周,看到某处之时愣了愣,随后却还是径直冲向会客室里面去了。而居于后方,那紫发的‘少年’一马当先,抬脚踹了房门。一脚未能踹开,有些丢脸,抬脚又是一下。随着‘咔嚓’一声响,封锁的门扉终是被打开,紫发少年便帅气的一撸头发,风风火火的带着两个手下闷头冲了进去之前那人身姿纤细潇洒,动作利落,颇有英气,梳的一丝不苟的淡紫色碎发随着‘他’抬脚的动作微微起落,有些特别的韵味。
“玛德,让开,让开,让开……”
随后会客室里便是叮叮咚咚的一阵响动,里面有人似乎在大声讲话,有人在哭着反驳,然后矛盾升级了,双向着方大吵了,有桌椅被掀翻推地之声频频传来。
“看样子是打起来了啊?”大妖捏了捏下巴,暗自嘀咕,眼睛却向着身侧少女望了望,发现对方也在关注着那角落的动静。
这翻箱倒柜之声持续了三四分钟,不久后,会客室隔音的房门再次被打开。那六个起初来时露着刺青的大汉陆陆续续的从里面走出来,带头的那人脸色铁青,倒是没有怎样受伤,环视了这餐馆一周,在瘦削的经理脸上狠狠的停留了两三秒,才愤愤难平的挥了挥手。
“我们走!!”
如此反应显然是吃瘪了,格里菲斯用一只眼斜过去看那边,一只手从饭碗里刮出一个汤球,颇有兴致的往那边看。他看了一会,想着今天会不会还有反转和打戏啊,却见这些面容凶恶之人真的在一声令下之后,就灰溜溜的走光了。
等那留个男人走后,从会客室里又走出三个男子来,还包括那个之前表现最为抢眼的紫发少年,正是机智的经理叫过来的救兵。而当最后那个紫发的瘦削‘少年’又帅气的撸了撸头发,转头以正脸的形式直面过来的时候,大妖的眼睛眨了一下,嘴巴下意识的瘪住了。
卧槽,夭寿啊,不会这么巧吧?!
“嗨,亲爱的晴晴,想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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