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多的特质足以成为追踪的线索,必定烟花场所和毒品交易在整个谅山市并不太多,恰好德川家收集的资料之中,有相关方面的信息。
不过,浩二中泰最近刚踩掉德川家在南越的分部,行事定然会小心隐秘。他是个潜藏和反隐双向专业的人,通过浩二中泰所表现出来的表面特质,并不一定能够收索到其真身。
好在,德川家在南越发展的重心是为了复仇的方便,所以在其一年半的发展中,对于海狗帮和谅山市的地下世界摸的极为透彻。
近年来因为社会化大生产随之而来的充满铜臭味道的世界环境,整个南越,在最近的年份里,过的并不安详。绑架、勒索恐怖分子袭击和国民对于生存环境的不满、对更加经济和市场多样化的需求,让南越政府捉襟见肘。
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之中,犯罪率居高不下成了一种生活常态。而贩卖人口、毒品甚至人体器官便成了时下许多亡命之徒快速敛财的渠道之一。
根据德川光在南越的分部退走之前的情报显示,从大前年开始,从已知的情报显示,从南越全境甚至境外流向谅山市的黑市买卖人口,从3000逐年递增到5500人。
这些人口之中,有三分之一是妇女,剩余的三分之二中,百分之八十是儿童,三岁以下的居多。这种现象的形成,与不婚不育父母迫切想要孩子的心结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根据德川家的这些年的调查,流入谅山市的人口,除了妇女和三岁以下的孩童之外,七岁到二十岁年龄阶层的青壮却占据了很大比重。这与传统的人口交易数据显然有着不小的出入。
这种现象的背后,必然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隐形市场,这个市场究竟是什么,又有着怎样的目的,目前尚不清楚,但德川分部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市场与浩二中泰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而在云遮雾绕之后,时不时出现在视野之内的海狗帮便是最好的佐证。
“既然如此,不妨花些时间彻查一番。”德川光正铺开一张谅山市的地图,他用图钉在其上钉了几处地方。
“这里是泰晤士大街,谅山最繁华的地方,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白粉、赌场……当然游客也不少,”德川家的当代家主,伸着食指,指尖沿着地图之上代表着街区的线条向着左上角移动着。
“我从这里出发,终点在这里。”
“这囊括了百分之八十泰晤士大街的**和毒品流向,乃至整个谅山市的地下黑市在可以见微知著的推测一番。这算是一条摆在桌面上的明线,希望可以抓到浩二中泰的一些蛛丝马迹吧……”
“至于走私人口的线索,因为分部的精力有限,探索的并不深入。接下来的事,便拜托格里菲斯先生了。”
这个用了十数年时间重建家族,又在三个时辰之前,顷刻倾覆了三分之一家产的男人面色平静。他向着格里菲斯说了一些话,后者看着他,点了点头。
……
事到如今,格里菲斯与德川家的协议已经完成了大半。格里菲斯帮助德川光正袭杀浩二中泰与钢手的计划已经烂了尾,但复仇的事便是如此,不可能次次都功成名就。格里菲斯在这次行动的时候,出了大力,这是恩情,德川光正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格里菲斯若是选择在此时抽身,返回国去。虽然显得略微刻薄绝情了些,实际上也说的通。
但格里菲斯在整个南越都在通缉他的时候,仍选择留下来,其一个原因当然是为了进一步积累与德川家的好感度,以便将德川家和黑假面雇佣兵团绑在一个战车上。
第二个让大妖留下来的原因是内心的不安感。
自重生以来,身为因果兽的格里菲斯或多或少的经历了一些困境,有些甚至危及生命。但活过足够长久,有着足够多阅历的因果执行人格里菲斯,却从未将之太放在心上,更不要说不安甚至心悸了。
但浩二中泰这个人,怎么讲呢。自从格里菲斯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那种紧随而至的不安感便占领了他的整个心脏。那种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像是被人用手用力攥了下心脏般。
这感觉虽然来的快去的更快,但大妖这种生物在本质上已经脱开了肉体,有事物能在精神给予其如此强烈的冲击,那绝对是不同寻常的。
而格里菲斯又不是个喜欢把隐患留下来自找麻烦的人,所以,便干脆留下来,今早的处理掉祸患。就这一点来讲,格里菲斯和德川光正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让浩二中泰去狗带。德川光正不知道格里菲斯的真实想法,以为这位黑假面的大佬重信重义,为了一句承诺,能做到鞠躬尽瘁的程度,还私下里有些动容呢。
既然决定了找浩二中泰的麻烦,格里菲斯便根据德川光正所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的找寻起来。
谅山市是一个人口流动性极强的旅游型城市,众多的游客行人为其原滋原味的自然风光吸引的流连忘返。
格里菲斯带着兜帽,在行人之中沿着古城墙一路往南走。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风衣,衣领高高的竖起来,兜帽也是黑色的。
这个时节的谅山市雨水众多,傍晚时分,当街边的路灯淅淅沥沥亮起来的时候,看不见尽头的天空黑暗里,已经有毛茸茸的小雨丝掉落在行人的皮肤上。
格里菲斯与浩二中泰分开的当晚便去拜访了谅山市的刑警厅,要说整个谅山市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无外乎是这一亩三分地的小小建筑了。
当日在刑警厅正在值班的是一个姓陈的小伙子和两个南越姑娘,格里菲斯从警厅的后院绕进去,爬过高墙,利用警厅后院的大树,爬入二楼的窗子。
警厅内的文件室在二层的拐角位置,位于警长办公室的旁边。格里菲斯沿着墙角走动,窗子外面悠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暗暗的照进来,大妖趁着光线,在室内摸索了一番,靠近了那处拐角。
一分钟过后,空旷的二层警厅传过一阵轻微响动,格里菲斯缩身进入资料室,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
谅山的警厅守卫并不严格,一层正在值班的男子倒了杯咖啡坐回电脑旁。一名女子趴在办公桌上打着瞌睡,另外一人,则去了地下室证物室。
格里菲斯走进房间之后,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袖珍的手电筒,照了照室内环境。
谅山警厅的资料室面积不大却狭长,两排红木架子靠在左右墙面上,按照时间和性质分了类。
格里菲斯站在两排书架中间,拿着小手电上下左右照了照。光线穿过那些古旧的纸张和微尘,在书页和墙壁间照射成圆形的斑点。他走到存放着最近几年的案件的架子边上,手指头在书页上滑过去,翻找了一番。
“抢劫……非法营销……暴力抗法……人口失踪!
额,找到你了。”
左手拿着手电筒,格里菲斯伸出右手在那标挂着人口失踪案件的文件中抽出来一份看了看。他翻开几页,随后放回去,又拿出另外一份资料。
由于德川家所收集的资料并不深入全面,格里菲斯潜入到这里倒是前后比对拓宽了些许视野。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南越这个国家虽然不大,谅山市更是不大,但在人口犯罪这一方面,却也显示出其盘踞在黑暗里,复杂而盘结的独特性。
格里菲斯收罗了警方和德川家两方面的资料,对比了一番,心中大体了计较。
谅山最大的人口买卖团伙是一个叫‘黑金’的组织,成立年份大概可以追溯到03到07年之间。这个组织原本红极一时,摊子铺的很大,被打压了之后,便夹着尾巴收缩势力,进入了谅山市的地下世界。
或许是前些年受到的教育过于深刻,近些年间,黑金行事低调,很难让人抓到手脚,甚至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自隐味道。
当然,在谅山与黑金名声相当的组织还有两个,分别是‘丧尸’和‘红粉宝宝’,但后面两者从事的业务比较固定,业务方面偏向于女性和孩童,在浩二中泰入主海狗帮之后,业务方面也没有实质性的增长突破,嫌疑相对小一些。
反观黑金,这些年虽然在刻意低调,不可否认其在事业上确实顺风顺意,甚至有些被打散之后死灰复燃的味道。这背后定然有猫腻和贵人相助。
“那么,让我们看看这位贵人究竟是哪位……”
格里菲斯挺了挺腰杆,他的后背从身后的书架上分离开,双手将几本张开的资料本合起来,放回原处。只留下一本最近三月封皮上写着‘督察处陈亮警司手办’的纸张,这纸张是一张标准的a1纸,被人折叠成a4大小,以便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