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每天奇奇怪怪的事情挤在一起,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司空见惯的发生着。
年久失修的破烂厂房里,一阵短促的呼喊模模糊糊的传出来,透过厚重的大铁门,倒是像下雨天穿巷而过的风的呜咽。
蓉城的早晨十点钟,乌云密布,雨前压抑的气氛席卷了整片天空大地,像是某种巨大的不详。
白袍的男子扬起挂着铁钉和铜铁片的皮鞭,对着半空中吊着的男子奋力的抽打着,窗外电闪雷鸣,男人的身影在扎小的天窗中透出的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拉长缩短,扭曲的像是厉鬼一样。
他将手中的皮鞭放下,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眼角的眉头轻微皱了皱眉。
“没有时间了,燕部长,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被吊在半空之中,被称为燕部长的男人此时已经被打的满身伤痕,一只眼睛高高的肿起来,只剩下一条半眯的缝隙,看起来可笑又凄凉。
浓稠的鲜血顺着龟裂的青青紫紫的皮肤流过腹部,大腿,膝盖,脚踝,然后汇聚到大拇脚趾的末端,形成团,滴落在地面上。
燕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意识随着痛苦一点一点的开始迷离。
然而这个时候,站在地面的男子麻利的拿起一把亮银色的小刀,用刀背用力击打在燕青的腹部。
一瞬之间,巨大的如同蜘蛛网般龟裂的痛苦,立刻撩拨醒了燕青的神经纤维。他惨叫一声,随即又被带着铁片的鞭子抽在脸上,叫声戛然而止。
“燕部长铁骨铮铮,义薄云天,酷刑之下只字不吐,着实让人佩服……”
持鞭男子的言语在空旷的车间内部回荡着,燕青张开口刚想要说些什么,又被他一鞭子抽在脸上,生生打了回去。
“不说是吧,我看硬到什么时候!”
‘啪’、‘啪’、‘啪’的抽打声连续的响动起来,半吊在半空的人体之上插着两截刀片,又被皮鞭一抽,整个布满伤痕的身体像是风中的腊肉一样,抽搐的摇摆着。
白袍男子又用鞭子抽了几下人体,随即将鞭子扔到地上,甩了甩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酸的双臂。
“最后一次机会……”
“告诉我想要知道的。”
那男子从身边洒落的刑具之中拿出一个小铁盒,他旋开纽扣,露出里面十数根细长的钢针。
那钢针的针尖被火焰淬过,看上去蓝汪汪的,给人一种歹毒阴森的视觉效果。
白袍的男子从其中抽出一跟大约有十几公分长的粗钢针,放在嘴巴里深深的舔了一口,然后拉出来,对着天窗的光线,双目痴迷的看着。
“我……我不知道……”
被打的已经意识弥留的燕青枯燥的重复着这句话,他脑袋耷拉着,看上去像是断掉了一样。
听到这话白袍的男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眉头,但下一秒钟,他嘴角扬起来,食指和中指撵了撵手中的钢针,然后一下插入了燕青大腿的根部。
“一根……”
凄凉的尖叫声中,男人的声音显得冷漠平静,他淡淡的数着数字,又顺手抽搐一根钢针,插入了燕青左边膝盖反关节的凹陷处。
“两根……”
……
当白袍男子将钢针的数目数到第七根的时候,厂房之外却突然间一道巨大的雷轰闪电,带着震撼人心的声音和视觉效果充塞了天地之间。
整个厂房的视野在电闪之中骤然白了一下,等视网膜重新调整了焦距,刻画出厂房的环境,一个年轻修长男子的身体剪影却徒然烙印在厂房发黄的墙梁上。
白袍男子愣了一下,表情微微一变,随后便换上了一副司空见惯的笑脸。他本是这样笑眯眯的人,说起话来感觉客客气气,实际上心肠刚硬刻薄。
“哎呀呀,有朋自远方来,蓬荜生辉呀。”
他转过身来,这样说着话,盛意拳拳。只可惜对面年轻俊美的男子,却身材冷硬,直勾勾的站着,并未有理会他。
那年轻人头发湿漉漉的,显然从外面雨水之中‘淌’过来的。他的眉梢如画,此时被雨水打湿,从脸面的纹路里流淌下来,看上去有一种无端的落寞。
然后年轻的男子眼神木然的动了动,看了看天色,抬手看了看腕表,最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吊在半空之中的燕青……
而此时,被酷刑折磨已经无法安然昏迷的燕青也眯着眼睛在看这厂房内发生的事情。而等他将肿胀的眼睛勉强眯出一条缝隙,模模糊糊的瞳孔中,那男子的身影终于清晰起来。
“银魂……团长?!”
燕青嘶哑着声音这样喃喃自语着,他的双唇干裂,又因为之前的喊叫嘶哑了喉咙,所以音调极低,但此时整个厂房里安静异常,所以燕青所说的,还是勉强传播了开来。
“你就是黑假面佣兵团的团长,大名鼎鼎的银魂兄?!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做我小弟怎么样,给你吃大包子……”
白袍的男子直起身子,笑眯眯的说着话,手上双手之中却不知不觉从指缝间灌满了钢针。
他双手交叉着靠在胸前,摆出那大名鼎鼎的‘手心针’的起手式,大跨步的向着年轻男子走过去。
而那青年的男子也正向着这边走过来,他手无寸铁,刚走了两步,脚尖刚好碰到一把散落在地上的刑具小刀,顺势轻轻一撵,银色的小刀片骤然受力,从地上弹起来,翻滚在空中。
刀片在空中飞舞,两个细长的人影彼此相向而行,尖锐的银针猛然间脱手而出,人影在翻飞的光影里交错而过。
在这混乱的一瞬间,一只细腻的手掌稳稳抓住飞舞在空中的银刀刀柄,然后简简单单的一记横劈。
一刀,人体错身而过。
格里菲斯保持着步调,不紧不慢的走到燕青的脚前,放开了缠绕住对方的锁链。
与此同时,在大妖的身后,十数根或者切开或者扭曲成角度的钢针高速震颤着扎入地面、天花板、墙壁。而那个穿着白袍的男子也在这一瞬间徒然倒地,身体从腰间裂开。
‘噗通’一声,‘尸体’分开滚成两截。
白袍男子身体的上半截艰难的转动了一下,他歪着头向后看,嘴角勾了勾似乎习惯性的要摆出笑脸的姿态,但最终表情却被苦痛占满,这让他看起来有些诡异。
“好……好快的刀,不愧是银魂阁下……”
“不过……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被腰斩的男子说完这话,便咽气掉了。
格里菲斯无动于衷的将燕青从房梁上放了下来,横抱着对方渐渐走出了厂房间。
……
就在白袍男子‘死’掉的同一时间,在蓉城一个五星级的高档宾馆里,一个身穿纯黑色衣服的男人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这人样貌普通,唇线刻薄,细看之下,竟然与之前白袍男子有七八分的相像。
男子盘膝坐在木质地板上,身前摆放着一个冉冉冒着馨香的香炉,这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古色古香。
而在香炉的边上,一个手工雕刻的木质人偶不知为何,从中间裂成了两截。
男子中断了打坐,伸手拿起了那桌上的人偶在指间轻轻摩挲着。他的面容古井不波,只是手指头在那端口处反复研磨着。
房间内饰的门在这时间突然打了开,一个只穿着轻薄纱衣的丰满女人用白色毛巾清理着头发从浴室之内缓缓走了出来,她上抬的上肢让胸前的丰腴和嫣红看起来若隐若现。
男子顺势将人偶纳入袖中,他转头面容古井不波的看了女人一眼,又缓缓的低下头。
而身材丰满的女子倒是落落大方的从男人身前走过去,直走到靠近床边的位置,旁若无人的褪下身上的纱衣,露出雪白柔软的酮体。
女人背对着男人撅着屁股在床上的衣物里面找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件紫黑色的文胸扣在波涛汹涌的丰腴上。
“大和君还是这般古板,真不愧是御剑斋柳兵卫老先生的门下弟子。”
女子传好了内裤,伸手去抓一件样式精巧的超短裙子。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话,表情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是在感慨,也不知道其含义是褒是贬。
坐在檀香之间的黑衣男子并未有理会丰腴的女子,他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盯着袅袅上升的烟霭,瞳孔中的焦距渐渐的扩散开来。
看到男子的如此表现,那开放又丰满美妙的女子只是撇了撇嘴巴,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她穿上高跟鞋,匆匆忙忙用唇彩涂抹了一下唇线,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房间门口,顺手挎起挂在房门之上的粉红色名牌香包。
“我今晚有个约会,不回来会和了,组织来人的话帮我应付一下……”
丰满时尚的女子带上黑色墨镜已经摔门而出了,她的言语从走廊里面传到室内,隐隐约约的,最后几句好像是:
“蓉城的小帅哥,姐姐来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