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修复的眼睛、手臂,梁国或许会劝自己否认那人的存在。
但完整灵活的肢体活生生的证明着一些他不愿意相信的事,那名叫格里菲斯的人,他举止优雅,却满怀恶意。让人不知道其身份为人、为鬼亦或者恶魔。
名叫梁国的男人倒是想过赖账,或者一走了之。但是,对方的神秘莫测和治疗他手臂眼睛时候展现的超越常识的手段,让梁国将这种心理狠狠的压制了下去。
他曾经是狗王张坤手下的三号悍将,因为一次任务被围困,狗王舍弃梁国并砍了他一刀,使其断后、吸引追兵。
因着这样的事,梁国深陷沦宇,那些曾跟随过梁国的手下拼死拦下追兵为梁国争取了一线生机。才有了后来梁国落魄沙镇被救的桥段。
流落沙镇的这些年,梁国过的并不舒适,他习惯了在狗王手下的尊贵与锦衣玉食,也常想起那一夜为了掩护自己逃命,那些战死兄弟的悲鸣。
但如今梁国身体的残疾被医治,许多事情就必须要去做了。不过在此之前,曾经的狗王座下的三帮主摸了摸黄铜匕首,神色复杂的抬头望了一个方向。
“王家……”
……
要说王屯屯有什么事情得罪过格里菲斯倒也未必,格里菲斯倒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王屯屯谋获吉家老宅,甚至摸着格里菲斯的脑袋放狠话,这些他都不在乎。格里菲斯找王屯屯的麻烦实在是因为对方身体上散发着的水果一样的香味,那由内而外来自灵魂的特殊味道让对饮食一向挑剔的大妖微微颔首。
恩,苹果派的味道……
用力深吸一口气,余味香甜。绑着绷带的圆圆大脑袋男孩子张牙舞爪却憨态可掬的努力调整着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凶神恶煞:
“大妖格里菲斯要张开獠牙啦!”
……
自从搬到北水石桥之后,吉良、吉庆和格里菲斯的生活倒是相对安稳了些。王屯屯和吉家人倒是在路上偶遇过两次,吉良和格里菲斯被人家狠狠侮辱训斥了一番,便两看相厌的各自走路了。
吉良虽然被王家人羞辱,甚至被打过嘴巴,尊严受了迫害。但有更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这吉家的大公子,倒也没有第一时间感到悲伤。实际上,他最近正在忧愁自身的职业规划,毕竟手里面只剩下二十初头的贝元,不能坐吃山空。
而王屯屯‘强占’吉良万事屋的时候,曾经让人把万事屋里面的那些‘垃圾’丢出去。被王家丢出去的所谓垃圾的东西,是吉良家曾经的家具。吉家的大公子吉良先生是个实在而少怜寡耻之人,王屯屯前脚把‘垃圾’扔的地点告诉了他,他下一脚就跑过去捡漏了。
时间飞快,大概还有两个月就要入秋了,吉良原本估摸着还要花些贝元买几床棉被,后来捡到了王家扔出来的,原本是他们的家当,倒是可以节省不少。。
所谓职业生涯规划,规划职业,规划人生,规划未来,最重要的是要规划自己和家人不饿肚子。吉良看着脏兮兮的手掌心里,静静躺着的一二十枚贝元,默默叹气。
这显然支撑不过整个冬天嘛……
其实在沙镇泄洪的唯一拱桥之下住着的新邻居们,倒是给了吉良灵感。这些家伙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反倒不事劳作,躺在地上向人讨饭就可以温饱。
而做乞丐的话倒不是不可以,吉良想着做乞丐不用干活,白吃白喝从一方面讲确实逍遥自在。不过,他又转念又一想,姐姐吉庆还未出嫁,肯定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面貌平平的乞丐,就是单单有一个做乞丐的小舅子就能为吉庆的婚姻带去许多困扰。
况且,乞丐存不住钱呐。他们吉家可不是只有姐姐吉庆要嫁人的……
吉家的老大哥忧忧郁郁的往身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脑袋圆圆的吉阿满正憨憨的奶着手指头望着天发呆,他捂着脸想着这个跟在屁股后面叮当直响了十数个年头的少年年龄也不小了,于是满腔悲愤情怀难以抒发,忽然大吼一声:
“你他娘的也要结婚啊,老子的礼钱……”
乞丐是不能做了,吉良琢磨着是否能做一些正经小生意。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做回老本行,继续打响自家‘吉良万事屋’的招牌。
祖屋吉良万事屋被王家人占去了,店铺没有了,自然没有人再去店里委托任务。但是吉良本着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的精神,用小竹竿挑起了一面写了‘吉良万事屋’招牌的小旗子走家窜巷的吆喝。
因为沙镇地方并非特别大,吉良经营万事屋已经有些年头,很多人在吉家店里委托过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再加上格里菲斯这个蛋中少年的噱头让吉良在某段时间里声名鹊起了一把,所以,当吉良吆喝了一个多小时,走了接近两公里的路途之后,还是真收到了一些委托的。
破家之后的吉家,除了大公子吉良外,姐姐吉庆也在为了维系家庭的正常运转努力奔波着。因为女子心灵手巧的缘故,吉庆把自己委身在一间生产简单款式的男女服饰的小手工作坊里。听说这做作坊在沙镇还挺有名气,旺季的时候,商品行情见涨会向镇外出口,吉庆为就进到这里,可是求了不少人。
因为接近秋天,小作坊内部的产品已经开始由夏装向着秋装过渡了。吉庆被分配缝制女士长裙的两侧的边缝,是作坊粗超流水线的一部分。
所以,吉家唯一清闲的便是格里菲斯了。这个脑袋圆圆的少年整天绑着一圈灰不溜秋的绷带梦游一样到处发呆,他似乎是认定了自己病号的身份,好吃懒惰到令人发指。
不过认识格里菲斯的人都知道,这孩子脑袋不灵光,最近后脑勺上挨的一下子估计让他的整体智商又倒回到石器时代了,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倒是得到了颇多的理解和同情。
最近沙镇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本地贵绅王冕家的下人何氏在回家的途中被人绑架,她本是王家侍弄花草的佣人,由于厨艺出众,被提拔成了王家后院主厨的人。
在沙镇中央有一条河叫做颓水,那水从东到西贯穿沙镇,镇里的妇人大都用这河里的水洗衣做饭。在这一年夏季的末尾,颓水汛期即将结束的时候,何氏的尸体便被人从河里打捞了出来。
她本是被人杀害之后,扔在河里,顺流而下的飘过来。因为在水中浸泡太久,中途便沉溺了下去。所以被打捞起来的地方不是抛尸现场,更加不是凶杀现场。
下人被杀,家主王冕自然对当事人表示出了哀悼并对凶手表达了强烈了愤慨,何氏失踪那天,他其实并未派出人手搜查,干完活回家的下人就像是下了班的上班族,公司领导是不怎么关心你死活的。
不过,在这个社会结构十分松散的世代,家主和佣人之间并非是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倒是更加贴近于雇佣关系。所以为了维持住王家上下的凝聚力,王家表面工作还是要做一些的。
杀人这样恶劣的事迹,连刑施部的人都被惊动了。王家是沙镇巨富,它在没落之前,也可算得上是手眼通天的那类人家。因此所有与王家沾上边的事情,在沙镇这一亩三分地的刑施部档案的优先级都是较高的。
不过小乡镇的警司能有多少能耐,懂得放狗嗅衣服抓人就算的上是完备且完全的职业技能了。
何氏的尸体放在颓水不知道多少天,河水冲刷掉了大部分作案痕迹,那女人的尸体都化脓臭掉了,那警犬蹲在尸体旁边直伸舌头,无助的呜咽。这案子便因此进入了瓶颈。
死人那么大的事情,当然少不了吉良。格里菲斯被对方拉着一路小跑,穿透人群,迫近尸体挺立的地方。
吉家的大公子吉良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年少的时候,放个屁都要抓起来嗅一嗅味道。记得格里菲斯六岁那年浑浑噩噩不懂事,曾跟吉良争辩眼泪是否苦涩的问题,被对方当场乎哭,伸着小舌头舔了格里菲斯一个大花脸,然后绘声绘声的给格里菲斯描述眼泪里那份苦涩的味道。
围城四方形的防治围观的黄黑色横条内部,一名身穿深灰色长袍的中年人正在低头挑弄着尸体。他的手掌上带着透明的薄膜手套,尸体被他翻弄之间,呈现出勒痕伤口。
这人是沙镇的杨医生,本不属于警察梯队,但由于医术高超,深谙人体结构,常常被刑施部请来协助办案。
杨医生手掌翻弄着尸体,带着淡蓝色的薄口罩,不断汇报着尸检的数据。这些数据被站在旁边的一年轻警司默默记录着。杨医生做事认真仔细,细碎的泥屑和头发都会用小刀和镊子夹住封起来,让人感到分外专业。
这事情做了有十五分钟,吉良屏住呼吸认真观看,直到杨医生皱着眉头站立起来,才敢稍微大声一点喘息。
“从杀人手法和处理尸体的手段来看,凶手是个惯犯……至少是曾经杀过人的……”穿着灰色长袍的杨医生摘掉手套扔在尸体旁边的小银盘里。
“这一道伤口从胸口划入颈间,虽然不大,却割破了气管,断绝了人呼救的可能……”
姓杨的医生声音抑扬顿挫,他说话缓慢。
“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的淤青,颜色暗淡,显然不是死者生前造成的……”
吉良夹杂在众人之间随着杨医生的话语而惊叹着,那杀人者的杀人手法被医者一点点的揭露,这却让犯人更加云遮雾绕扑所迷离。
当吉良正感叹间,那姓杨的医生拍了一下手掌说道‘受害者颈间伤口从右往左渐深,过度自然圆润……凶手是个左撇子!’
眼神呆滞的圆脑袋少年微微抬起头,似乎是憨厚笑了一下,他的目光穿掠时空,萦绕在耳边的推断和低语潮水般退却,他看到一条银色的丝线从那尸体上横贯出来,跨过河流,延伸到石桥的方向……
ps:感谢‘超级无敌大魔王v’对尿弟的再次10000起点币的打赏,实在无以为报。这样吧,我算欠大魔王大人一张更新好了,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把这个故事写完,会专门为大魔王加更一章,到时候会在标题上写明为魔王大人一人专门加更的。
还有一件事,有读者问题在非洲工作好玩吗,我觉得大家会比较好奇,我也很想分享一些非洲的故事给大家,那以后若是有时间,我多少写一点非洲的生活给大家,也希望给大家一个真实的非洲吧。
今天说一说我对非洲的初始印象吧。
尿弟在尼.日利亚工作,起飞的时候从上海的虹桥国际机场走的,里面有免费wifi,面积大,设施也好。小弟之前没去过这样大的地方,几乎迷路了。坐上飞机之后,从埃塞俄比亚转机到尼,顿时感到非洲的机场明显的小一些,也破旧一些。而机场的厕所也有一种国内公厕的视觉感,并不是很规范整洁。
但很多同胞来到这里之后,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慢节奏。我来非洲半年有余,正在试图感受融入到非洲本土的这份美好里,愿我亲爱的身在地球各个角落的读者们,努力生活,甘心乐意过完这美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