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歇息了片刻,商议决定连夜赶路,以弥补即将要损失的时间。但发现一顿乱跑之后,已经偏离了狩猎的小路,置身于一个不知名的小山的山腰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在这些难不倒王源,和公孙兰出了林子站在空旷处,根据北极星的位置找到了西方,不管怎样,往西走总是无用的。
在黯淡雪光的阴沉下,两人跌跌撞撞的往西边跋涉而行。这一夜的艰苦可想而知,齐膝深的积雪以及积雪下覆盖的荆棘灌木让人步履艰难。最让人担心的还是雪下覆盖的危险石头缝隙,有时候一不小心踩上去人会瞬间摔进深深的雪洞里,甚至会摔断骨头扭断腿。幸而王源懂的在两人腰间绑上绳索相聚数丈而行,每每一人滑落,另一人便会立刻拉紧绳索,将对方从险境之中救出来。
就这样在微光中前行,也没有路径,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小山,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山谷,当晨曦渐明,东方曙光乍现的时候,两人呼着白气登上了一座小山的顶端,而面前的景象让两人欣喜不已。
前方,几座高大的山峰横亘在前,在清冷的晨光下,大山显得静谧肃穆,高大巍峨。不用说,这便是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西大山,云州和妫州之间交界的山峰。刚才在林木之间攀登,根本没看到大山已经近在咫尺,两人的心情也被这一夜艰苦的跋涉弄得极为低落,但现在看到这座大山,两人的心情豁然开朗,这一夜的辛劳太值得了。
朝阳升起,四周一片金光,对面的山峰山谷越发显得高大巍峨。兴奋劲一过,两人便意识到有多么大的挑战在前面。因为不知山路所在,这样的大山要是直接穿越爬过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也许花个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翻越过去。但时间却又是不允许的。
在山顶歇息吃干粮喝水的时候,两人快速的商议了对策,目前情形只能先到西大山下寻找上山的路径,一般而言,这样的山下会有猎户居住,也许能找到人问路。
歇息了一会恢复些气力,两人立刻下了小山,直奔大山脚下。一个时辰后,两人抵达山边。山边树林茂密,四下寂静无声,雪地茫茫,根本无任何人迹。沿着山边绕行了数里,别说是人家,连个鬼影都没见。
两个人都很失望泄气,但却不敢松懈,继续在山边找寻。猛然间,走在前方雪地里的公孙兰叫了一声,在后面歪头搭脑艰难行走的王源一惊,忙飞奔过去问道:怎么了
你瞧。公孙兰指着前方的雪地。
雪地上有几排脚印一路往山林中延伸过去,看上去甚是杂乱不堪,但明显踩过不久,因为脚印中的积雪并未结成冰壳,这是王源所知的基本的判断踪迹的方法。
这是野猪的蹄子印,瞧,两只野猪朝山上去了。后面这是三个人的脚印,两大一小,看着样子是追踪野猪进了山坡上的林子了。表姐,这是好迹象,这明显是几名进山打猎的猎人留下的脚印,而且是不久前留下的。太好了,简直太好了。王源喜笑颜开,兴奋叫道。
公孙兰也很高兴,微笑看着王源道:猎人定知进山的道路,找到他们便可问道穿越此山的道路啦。
对头王源笑说一把抱住公孙兰,在她唇上滋儿亲了一口道:还是表姐的眼睛尖,我看着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眼睛都瞎了。
公孙兰锤了王源一拳道:那还不去追踪找他们么在这里干站着作甚
两人立刻沿着脚印往山边林子里跟踪,那人兽的踪迹一直延伸到树林里,进了林子,踪迹便不太好辨别了,厚厚的松针和枯黄的落叶上,想看到脚印很是不容易。王源只能靠一些折断的树枝,树干上磨蹭的泥巴印艰难的跟踪直往山林深处,但不久后,他们失去了目标。
王源沮丧之极,坐在一根倒下的树干上哀声叹气,公孙兰在旁低声的安慰他,鼓励他不要放弃。猛然间,山坡上方传来了一些奇异的声响,似乎是呼哨之声,又似乎是喊叫声。两人忙站起身来,侧耳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忙躲在松树之后窥伺。但见山坡上方,窸窸窣窣响动声很是剧烈,夹杂着嚎叫之声。片刻后,两头黑乎乎的獠牙野猪从上方边嚎叫边冲过来。他们后方的树林里,有人呼喝相应,脚步本走之声清晰可闻。
两头野猪不知王源和公孙兰躲在树后,径自直冲过来,像两架小坦克一般,撞开林中的朽木,四蹄溅起的落叶和树枝。两人刚想现身,就见后方一柄梭镖从林中飞出,正中一头野猪的屁股。那野猪惨声大嘶,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爬起身来,于此同时后方林间三个人影迅速接近。
三人穿着兽皮做的袍子,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的老者,满脸浓密的胡须,乱蓬蓬的头发散落着,用一条布带围着额头扎住。另外两人,一个是壮硕的青年,另一人竟然是个穿着兽皮的少女。青年手中空着,老者和少女手中都握着梭镖,显然刚才那只梭镖是青年人投掷的。
再看那受伤的野猪从地上爬了起来,屁股上扎着长长的梭镖,后腿已然无力,想奔跑却又无法站力。另一头野猪居然止住了身形,在一旁焦急嚎叫。猛然间,像是意识到无法逃脱一般,受伤的野猪嘶叫一声猛然用力朝奔跑而来的三名猎户冲了过去。另一头野猪也像架装甲车一般冲了过去。
王源看傻了眼,只听说野猪不惧人,发起狠来会攻击人,而且可以把人撞死,用獠牙将人开肠破肚。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第一次。
明显那三名猎户也是没想到这两头大野猪居然这般凶悍。老者大喝一声,将手中梭镖对准冲向自己的那头屁股受伤的野猪投掷过去,隔着两丈来远,准头和力道都惊人,梭镖直插入野猪的眼睛里,那野猪嚎叫连天,翻倒在地,四蹄抖动,看来是活不成了。
另外一头野猪冲向的是那名少女,少女也学着老者娇叱一声,将手中的梭镖投掷而出。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野猪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将头微微一摆,獠牙不偏不倚将梭镖挡住,咔擦一声,獠牙断了一根,但梭镖也没有给野猪任何实际的伤害。
那野猪发了狂一般嚎叫着冲向少女,少女惊的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发愣。青年和老者同声大吼:妮儿,快闪开。少女哪里反应的过来。
青年从斜刺里扑上去想扑到野猪背上,野猪冲的速度很快,青年的身子扑空扑倒在落叶松针的地面上,伸手抓挠野猪时,手上却只抓到了一截猪尾巴,那玩意完全抓不住,瞬间刺溜一声脱了手,只握住了一把硬邦邦的猪.毛。
眼见悲剧就要发生,别说是被野猪剩下的那只獠牙刺中了,就算是直接撞到少女身上,那力道也会让少女受到重伤。这野猪长四五尺,体量巨大,冲击力也必惊人的很,人是绝对受不住它的凶猛.撞击的。
老者已经开始绝望的大叫,但却无能为力。就在野猪即将撞到少女身上的时候,少女身边的树后人影一闪,一个人从斜刺里飞出,将少女扑倒在一旁。野猪嚎叫着从少女立足之处冲了过去,一头撞断了一棵儿臂粗的松树,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银光一闪,从另一棵树后飞出一物,正中野猪前腿上方心脏位置,野猪嚎叫数声,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热血喷涌而出。
老者和青年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这时候他们才看清一柄短剑只余剑柄扎在野猪的心脏上,旁边的地上,一名男子正将少女压在身下,用披风包裹着身体做保护。
公孙兰缓缓从树后走出,从呆若木鸡的猎户身边走过,伸手从野猪身上拔出短剑,在落叶上擦拭干净。
喂,起来了,老是抱着人家姑娘作甚公孙兰伸脚踢踢趴在少女身上保护的王源的屁股,语气有些愠怒。
王源掀开披风露出头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野猪已经死去,忙爬起身来呵呵笑道:表姐好厉害,一剑毙命。
老者和青年这才反应过来,忙跑上前去扶起地上的少女,拍打她身上的落叶和泥土,连声的询问有没有受伤。那少女脸色有些发红,刚才被王源扑倒的时候,王源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还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口,用披风裹住头脸,那情形实在让人害羞的很。
多谢两位恩公出手相助,救了小女性命,老汉感激不尽。老者查知少女无恙后便连忙来到王源和公孙兰面前行礼道谢。
王源摆手道:举手之劳,没伤着就好,这两头畜生这般凶猛,倒是第一次见到。
老者点头道:这两只野猪我们追踪了它们两年多,每次都被它们逃脱,都快成精了。我那山谷中的园子被它们祸害的太严重,地里的东西都被翻个底朝天。这不,今年冬天开始,我们爷三个便决意要除了它们。没想到差点出了纰漏,若非两位恩人相助,小女怕是要丢了性命了。山妮儿,还不来给两位恩公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