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印象中的和尚都是大腹便便脑满肥肠的形象,面前这个瘦了吧唧,看起来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一样的人,一看就是混得不好没有寺庙可去,只能出来的化缘的野和尚。谁能想到这一个一身僧衣脸上半点毛发没有,神色更有疲惫的中年人,竟然就是不久前威震河洛的白袍将军呢。
陈宇心里先默默给化妆术高明的陈庆之点了个赞。
“大师!”陈宇主动打招呼叫道。
“恩?”
“尚能饭否?”
“……”
“哈哈!在下陈宇,我对将军的大名仰慕已久,今日竟然在此巧遇,实在是三生有幸!”陈宇这话到是真的,陈庆之的大名他却是听得太多太久了,一千多年还不够久吗!
“我们不算是巧遇吧!”陈庆之武艺稀松,在这里被看管的也不是很严,白天在营帐里甚至都没有被限制自由,“阁下就是贵国的骠骑大将军?你的诗画好像很有名气,据说你还有算无遗策的美称。”
“名气都是朋友们客气给捧起来的!”陈宇假意谦虚了句,“听说陈将军刚入洛阳的时候水土不服,差点命都不保,看将军脸色不好,恐怕还没完全恢复,现在您可并不适合赶路啊!”
“你是如何会知道我行踪的!”陈庆之明显不喜欢胡扯,直接先问了自己这几天如何都想不通的问题,当然他更好奇为何杨忠也跟没事人一样站在这,元颢极其看重的这个侍卫和陈宇的关系非常不好,陈庆之对这点也略有耳闻,但今天看来好像并不是这回事。
“陈将军智计过人,有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用不了多久保准你还是想不明白……”陈宇继续逗了下这位历史上的大咖,随后才指着娄昭缓缓说道:“这位是娄昭,我的好兄弟,他这人太爱胡闹,之前贪玩修筑了个水坝又不小心弄坏了,当时冲跑了不少人,而且大家都还以为是山洪爆发呢,对了,听说里面有很多都是陈将军认识的,他这正要给你道歉呢!”
“陈将军,之前我无意中的若有冒犯,还请阁下大人有大量,您若是不原谅我的话,那我也无所谓,反正单挑你又不是我的对手,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娄昭一边扣着鼻子,一边无耻的说道。
陈庆之的白袍军撤退的时候突然遇到发洪水,白袍军全军覆没,要不是副将马佛念拼命相救,自己恐怕也早就没命了,不过马佛念却没自己这么好运……,本来对自己为何被抓很是郁闷的陈庆之,如今见害死自己手下的人就在眼前,他哪能不气的睚眦迸裂。
“害我全军覆没的人是你,抓我的人也是你!”陈庆之强忍着不让怒火爆发,他望了望一旁的杨忠,对陈宇狠狠说道:“难道当初让杨忠帮我出招破荥阳的也是你?”
“没错!你这段传奇生涯将来会吊炸天,我哪能不会插上一脚!”陈宇无所谓的说着,“你带兵埋伏偷袭都是把好手,攻打营垒你也经验老道,不过你带的兵军纪实在是太差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能忍嫂子都不能忍啊!”
“若不允许士兵抢掠,他们哪会拼命!如何能保证部队旺盛的战斗力?”陈庆之冷哼道,别说自己武艺稀松,在这环境下自己就算是功夫了得也是无用,所以他在别的问题讨论上更不愿服输!
“我的新军就能,令行禁止绝不含糊!”陈宇骄傲说道:“天下强兵能做到这点的只要的新军和尔朱荣带大人麾下的兵,不过尔朱荣大人靠的是个人魅力与威信,而我靠的制度,尔朱荣大人若是不在,部队便是一盘散沙,但我的新军却不会,就算我这个主帅不在,这种军魂却不会消失!”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天下间除了我的部队再没有能做到这点的,你那白袍军战绩表面看虽然不错,却全是虚的,一场硬战都没打过,半个强敌都没碰上,说白了不过是你人品爆发创造出来的一个水中月,镜中花的障眼法罢了!”陈宇毫不客气,直接就把陈庆之北伐说的一文不值。
陈宇的话让陈庆之终于怒极,甚至把自己部队全军覆没的仇都放了一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将军拳头紧握,眼看着就真的要爆发了。
“大家都知道你不善弓马,但也更清楚你不是一位儒将,烧杀抢掠,逼迫降兵、杀降将的事情你可都干过,你有脾气不满可以发出来,不服也可以较量下,我双手绑起来和你打!”陈宇继续叫嚣,完全不给对方留半点余地。
杨忠等人对陈宇的做法也觉得非常奇怪,陈宇平时也只有和他们这些熟悉的兄弟才会开些玩笑,其他时候对待能人异士可都是彬彬有礼, 就连密多道人和刘灵助这种江湖骗子,陈宇虽然心里对他们不屑,但表面也是客客气气的,今天可真是不对劲……
陈庆之刚才确实怒发冲冠,不过他本就是心智沉稳,智计过人之辈,不一会他便压制了怒火,随即更是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何目的,不过想靠这样来激怒我,未免也太小我陈庆之了!”
“不愧是下棋高手,性子就是稳!”陈宇讪笑一下,接着便做出一副叹息状:“说实话,我到是很想和你较量一场,让你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厉害的军队,不过恐怕没机会!”
“要杀便杀,反正我手下都死了,要不是为了给陛下带去消息,解释清楚这里的情况,我死又何妨!”陈庆之慨然说道。
“你回去有什么用,萧衍不用你也会知道这里的事情,若是他见不到你定会以为你死了,说不定还能给你追封个更高的爵位!”陈宇说罢对身边的娄昭等人示意道:“找人明天把陈将军送回去,记得千万不能让人发现!”
“你不是要杀我?”陈庆之愣了下,疑惑问道。
“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北伐,不止如此,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回去老老实实待着享几年清福吧,虽然你烧杀抢掠干了不少,不过这也不全怨你,反正你手下都死了,杀不杀你也无所谓了!”陈宇这说这到不是假话,陈庆之后来不过就是在无关紧要的时候击败过侯景,然后又被尧雄击败过一次,再无半点任何亮点。
“放了你至少也得说句谢谢吧,算了,估计你宁死也不愿谢我!”看着有些愣神的陈庆之,陈宇又有些唏嘘道:“只可惜你看不到我军队的风采了,想知道什么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真正能做到令行禁止的天下强军吗,估计你这辈子没希望见到了!”
陈宇若是说其他的,陈庆之到是不愿反驳,不过说起军队的战力,陈庆之就大为不满了,陈庆之到是听说过尔朱荣的战绩,知道尔朱荣有一支天下无敌的强军,陈庆之知道自己野战肯定不是对手,但是其他方便他还没服气过谁,见陈宇竟然一而再的如此大言不惭,他心里不郁闷才怪。
“你部队的操练方式确实很奇怪,但是你自称无敌的战力就太过夸张了!”南方离六镇实在太远,陈庆之到是听过颜体书法和陈宇诗歌以及算无遗策的名头,陈宇大败柔然和击溃萧宝夤的事迹他却并不清楚。
“敢打个赌吗?”陈宇似笑非笑的问了句。
“打什么赌?”陈庆之皱眉疑问道,不知为何他心里感觉绝对没好事,但是就偏偏特别好奇,不问个清楚心里真是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