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珍珠里的人影,一白一黑,一善一恶,仿佛映射着这个社会上的抽象式人性,每个人都有白色的一面,也都有黑色的一面,而介在于白与黑之间的灰色地带,往往是令一个人变得正义或卑鄙的关键地带。
杨九天的人生,何尝不是多次进入这样的灰色地带,他没有选择正义,亦没有选择卑鄙,他只是选择了自己的理想。
他是一个理想高远,敢于实践,真正的梦想家。
他不知道碧海珍珠里的善恶之灵被于小非放出来以后,又将会发生怎样的奇闻轶事,低头看着右手小指上的灵魂戒指,只见其上的龙纹印记,仿佛在耳边泛起一阵阵的龙吟之声,惟妙惟肖。
他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何象征意义,缓缓抬起头来,以最平缓的语气问道:
“师傅,放与不放,两者之间又将会出现怎样不同的结果?”
于小非还在犹豫,“倘若善恶之心被放于天罗大陆,那么从今以后,天罗大陆又将步入多事之秋,但这却会促进你的成长速度。”
“那么若是不放呢?”杨九天急切地追问。
于小非沉默片刻,低头看着掌心上的碧海珍珠,道:
“倘若不放,那么天罗大陆将有正常的运行轨迹,你仍然有机会成为天罗大陆修罗神王的继任者,但这于万界而言,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嗯...”杨九天大致了然,“看来这一切都和究极大陆的爆炸有关了。”
“没错。”于小非点头,“若非之前为师有片刻的迟疑,或许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杨九天闻言,又一次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从这里的超现代化奢华的陈设可以看出,灵州大陆一定和天罗大陆有着极大的差别,便说道:
“但既然事已至此,徒儿只想知道,师傅口中所谓的多事之秋,究竟是什么?”
于小非终于不再犹豫,道:
“天罗大陆有十一国,十一国将步入一个无帝不休的时代。”
“无帝不休?”杨九天清澈无邪的眸子里,终于闪烁出一抹深沉,“也就是说,除非有一个强大的统治力量能够将所有国家融为一体,否则的话,战争就永无休止?”
“嗯。”
于小非点头称是,同时侧目看向一旁的妙玉。
妙玉面上的笑意已然收敛,她也在定睛看着于小非掌心上的碧海珍珠,而且对那碧海珍珠有种深切的渴望和憧憬。
于小非明白妙玉在想些什么,又很奇怪地开口说道:
“妙玉,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放心,无论结局如何,女佣大陆必将安然无恙。”
妙玉闻言,又一次含笑点头,用最诚挚的目光看着于小非,道:
“我相信你。”
杨九天实在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便又问道:
“那师傅的心中是否已经有了决断?”
于小非又一次抬眼看着窗外的雪景,“唉!”叹息一声,道:
“看来只能如此才能拯救万界大陆了。”
话音稍落,他右掌一握,藏于他掌心的紫芒冷然暴射开来。
“咻!”
耳边响起一股剧烈的疾风。
“啵!”
碧海珍珠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卡擦!”
整个灵祭阁的阁楼,甚至连地面,以及周边所有的碧树琼花,都一一被这股看似平静的力量摧毁。
“嘻嘻嘻!”
于此同时,一阵阵孩童的嬉笑声在空中响起。
杨九天、妙玉、于小非三人同时抬头看天,在那圆径百米的虚空之上,是无云的天际,周围是茫茫的飘雪。天空中,看不到一粒尘埃,干净而澄明。
兀然间,一黑一白,两个背上背着翅膀,身体晶莹,若有若无的两个孩子,在空中来回飘荡。
他们的身体只有拳头般大小,有高空及地面,仍然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
他们用最稚嫩的目光抬眼瞧着杨九天和妙玉,都是满目的喜爱之色,稍适片刻,转眼看向于小非的时候,黑色的孩子满目愤怒,而白色的孩子满目宽容。
“这是...”
见此一幕,杨九天和妙玉都很吃惊。
杨九天问道:“师傅,为什么会这样。”
于小非对此并不在意,面上带着孩子般稚嫩的笑意,双手负于身后,道:
“这是天使之翼的善恶之分,他们只是憎恨我毁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就这么简单。”
“噢。”
杨九天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这件事情要解释起来似乎也并不那么容易,更何况就算了解了似乎也无甚意义。于是就没有多问。
而没想到,在他们看到于小非的同时,步步后退,似乎都很害怕于小非的存在,很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正当他们即将步入雪景之内,他们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气体弹射出来,两者在虚空中极速拍打翅膀,看起来都很吃力,很痛苦。
“伊利哇啦!”
他们在口中不停地怪叫着。
黑色的孩子口中喷出黑雾,黑雾直逼于小非的面门。
“小心!”杨九天本能地护在于小非的身前。
眼看那黑雾就要被吸入杨九天的体内,于小非倏然出手,将杨九天的身体往后一拉,一口吸入了所有的黑雾。
“呼!”
遂又尽数吐出,喷射在那黑色孩子的脸上。
黑孩子见状大惊,“伊利哇啦!”他看起来很不服气,飞落在地的时候,身体更加飘渺,但紧握着小拳头,似乎要与于小非决一死战。
此一幕的出现,那白孩子立时站出来,挡在黑孩子的身前,同样“伊利哇啦”地怪叫着。
两者“伊利哇啦”地说了好一大堆。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在交流着什么,但见黑孩子的情绪似乎逐渐稳定,而白孩子用体内的白色烟雾缓缓吹入黑孩子体内。
黑白相容,又开始自然地排斥。
黑孩子的情绪变得时而狂躁,时而平静。
白孩子一直耐心地在旁指导。
.......
杨九天和妙玉一直很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而于小非的面上一直带着从容的笑意,终于,在两者的对话停止之时,于小非突然大手一挥,将两者藏于罗袖当中,提起杨九天和妙玉的身体,就以长虹贯日之势飞入那茫茫白雪之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