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地球男人在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病怏怏"的女儿,不得不为了这个"女儿"而奔波的话,他其实是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和了解"女人"的;如果这个男人不幸还有一个强悍到变态的女老板的话,他对"女人"的认知不可避免地就会走偏了;如果他从事的还是"穿越位面"这样高端到没朋友的职业的话,他对"女人"的认知可能真的就是一团糟了。
陆昊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幸运或者不幸到极点的男人。
他对女人的全部认知几乎都来自于自己那个并不会说话,只会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以及一个比地球上最强悍的男人还要强悍上无数倍的老板。
当然,他还从利亚那里了解了"一部分"关于女人的"知识",可惜的是,利亚并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因为她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魅魔。尽管在陆昊的"熏陶"下,利亚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脱变,变得多愁善感、善解人意,但是,她最拿手的好戏还是"多抽善感"和"善解人衣",所以,她并不能在陆昊这张白纸上写出清晰而明确的"女人"这两个大字。
陆昊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在"女人"这一方面的缺陷,所以,他也曾尽力地去弥补——不幸的是,他在这一方面的求知欲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每一次"学习"都会走上一条"从浅入深"的路,并且乐此不疲:当他想要了解"女人"这个特殊群体的时候,他就会点开一些著名的情感论坛,想要从这些情感论坛上的八卦杂谈中寻找到一些关于"女人"的真知灼见;他会像海绵一样拼命地吸收这些乱七八糟的论坛上的乱七八糟的精华或者糟粕,然后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自己折腾得晕头转向;当他感到自己已经"吸收"得过多了之后,他就会关闭那些著名的情感论坛,然后转战到到一个著名的大型同**友论坛;他会在那个被"FFF团"团员占据了的论坛上发表一些自己对"女人"的不成熟的认知,因为他相信那些团员都是一些"身经百战"、"堪破红尘"的高人,他相信那些高人留下的、看似不着调的评论里"埋藏"着那些魔导师们的"真知灼见"。
每一次他都能够从那些评论中发现一些新的视角,每一次他都能够从那些评论中找到一些新的理论;这些视角丰富着他对"女人"的认知,也扭曲着他对"女人"的认知;这些理论填充着他对"女人"的认知,也在推翻他对"女人"的认知——他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对于"女人"的认知在这个"由浅入深"的学习过程中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只是知道自己对"女人"的认知每一天都在进步着,因为在这个让他痴迷的论坛上,每一天都有无数的老司机冒着被猴子捅X眼的危险发各种各样的车!
尽管有的老司机开的车太过于高端,会让他找不到上车的门;尽管有的老司机开车太过于彪悍,经常会用一个漂移将已经不算是新手的他从车上甩下来;但是,更多的老司机发的车是朴实无华的车,能够将他带领到一座神秘的大门前,让他能够用一双并没有被打上马赛克的眼睛去真正地看清"一个"或者"多个"女人。
遗憾的是,尽管他已经看过了无数的女人了,但是他还是无法说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女人"这样的话——他对女人的生理构造已经了解到"纤毫毕现"的程度了,但是,他对女人的心理构造却依然近乎于"一无所知"。
在他现有的认知中,"女人"几乎可以与"猫咪"画上等号:同样的高冷、同样的善变、同样的不可捉摸;近之则可以挑逗,远之则不可旁观。
当然,在陆昊的心里,他的老板可能是最特殊的一个:她并不是一只猫咪,她是一只老虎;她虽然是属于猫科的,但是她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终极掠食者!
正是因为自己对"女人"的认知太过于片面和贫乏,陆昊在顶撞了盖亚之后才会变得忐忑不安,因为他并不知道盖亚是一只猫咪还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他甚至还不知道盖亚究竟是不是一个"女人"!
他担心盖亚这个前一秒还像是慵懒的小猫咪一样的女人会在下一秒亮出她锋利的爪子,轻易地将他撕成碎片;更让他感到焦急的是,他根本无法预测这只爪子会在什么时候伸出来——他只能被动地等待,等待着那只还不知道身藏何处的"喵咪"对他这个还未上任的"铲屎官"的发落。
这样的过程让他感到很难受——在经历了那段漫长的"梦境"之后,他就失去了对时间流逝速度的判断力;在他的感觉中,他已经提心吊胆地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感觉中的"很长"在现实中到底是有多长;他并不知道那只猫咪是不是已经经历了一番翻天覆地的思想斗争,正准备对他做出判决,还是说,她还需要考虑更多的时间,让他在这种"自己吓自己"的恐惧中越陷越深。
越是感到难受,陆昊就越是后悔:"明明在笑破天的身上已经吃过了无数的苦头了,我为什么还没有吸取教训呢?"
他在心里深深地自责:"明明知道女人都是不好惹的,我为什么就是沉不住气呢?"
越是自责,他就越是感到沮丧,也越来越绝望:"明明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她难道还能炫出一朵花来?!"
"A站上吹牛比的基佬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不能容忍一个没见过世面,孤单了无数年的小女孩吹一吹牛,炫耀一下呢?"
如果陆昊继续这么在痛苦中自责下去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上升到"人格"的高度;如果他在"人格"的高度上展开不间断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话,他很可能就会对"自我"产生怀疑;一旦他对"自我"产生怀疑的话,他就会陷入一个很危险的境地——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只是一个过客,相当于是一个手持合法程序入境的"外国人";如果这个"外国人"对自己手中的合法程序产生了质疑,甚至是对自己产生质疑的话,就会导致这个世界对他和他手中的合法程序产生质疑;一旦世界对他产生了质疑,世界就会启动对他的"调查程序":他会被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以一种连笑破天都难以插手的奇妙形式,将他从这个世界"剥离";他会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方式被"监禁"起来,直到世界结束对他的调查,或者到笑破天大出血将他从这个世界的手中保释出来,在这之前,他既无法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也无法安全地回到地球。
在陆昊并没有看完的《员工手册》中,明确地将"自我怀疑"标注上了"极度危险"的标签。事实上,在那本厚厚的《员工手册》中,在那页记载着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的书页上,还有短短的几句用不明语言书写、并不能被肉眼所看见的注释:"如果一个员工因为自我怀疑被世界监禁的话,那就让这个倒霉蛋被世界关上一辈子吧!老娘是一定不会大出血和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达成交易的!"
不用说,这样的话一定就是陆昊那个彪悍的老板留下的。她为什么不将这样的警告用白纸黑字的方式记录下来,而是用一种几乎没有员工会注意到的方式隐藏起来,除了笑破天自己,可能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不管笑破天这样做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反正陆昊是没有注意到这条异常隐秘的警告的。他可能连那则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都没有留意过——那本厚厚的《员工手册》自从到了他的手里之后,仅仅在他的床头停留了三个晚上就被他发配到了厕所里,成为了厕所读物和备用手纸。
退一步说,就算是陆昊曾经注意到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他可能也不会放在心里;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将注意事项放在了心里,当他真正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他也无法察觉到或者说他也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终止这个危险的过程:"自我怀疑"是一个对自己的性格、过往、记忆甚至是三观都产生质疑,并且试图将这些本来是一个人能够存在于世的"基础"推翻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这个产生了"自我怀疑"倾向的人就连自己的记忆都不相信了,他又怎么能够知道自己正在处于"自我怀疑"这个过程中呢?就算他能勉强判断出自己的处境,他又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终结这个过程呢?用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记忆和经验?还是说依靠他在危机时的本能求生反应或者说灵光一闪?
总之,当陆昊从那个漫长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和一个话唠妹子打了一场心理战,并且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得罪"了那个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生命的女人之后,因为并不了解"女人"这样一种神奇生物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并且有可能滑向"自我怀疑"的深渊。
当然,这只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以陆昊的心理素质和他不要脸的精神来看,更大的可能是他自责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甩锅了:他有可能将这个锅甩给莉莉,也有可能将这个锅甩给他的老板,最可能的是他会将这个锅甩给盖亚——反正他和盖亚不熟,而且盖亚也确实有一定的责任。
情况究竟会朝着哪一个方向发展?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了,因为在陆昊陷入自责之后不久,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滑入"自我怀疑"的深渊,或者是决定毅然决然地甩锅的时候,盖亚就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是在套我话啊..."
这个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本质不过是一只柔柔弱弱的猫咪的妹子将无数种可能都抹杀了,只留下了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的一种——在听到了盖亚的声音之后,陆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盖亚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贪图和陆昊多说一会儿话就差点将陆昊逼入到选择的岔路口,也不知道陆昊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轻松了一大半——她只是用一种略带委屈的口气,小心翼翼地对陆昊说:"我知道你是在套我的话,因为在和你说话之前,莉莉就已经套过我的话了..."
这个可怜兮兮的妹子不但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也暴露出了另外的一个事实——原来她就是被莉莉榨干了所有的可用讯息之后,被当成是"药渣"扔给陆昊的。
陆昊很敏锐地从盖亚的话里听出了这层意思,这让他对莉莉的处境更为放心了,同时也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原来盖亚并不是不知道他在套她的话啊。
这样的认知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想到了自己在"梦境"中度过的那无数个孤寂的世纪。
"我的'梦境';,其实就是你过去的记忆,对吗?"他想到了刚刚陷入"梦境"时听到的那个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稚嫩的声音:"我只是观看了一段'电影';,一段从你的人生历程上节选下来的'真实影响';,对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陆昊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盖亚之所以知道他在套她的话还跟他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这个小丫头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太寂寞了。
她的漫长比他在"梦境"中度过的漫长还漫长,她的孤独比他在"梦境"中品味过的孤独还要孤独。
她只是一个被孤独包围了太久的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