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盗将军右丞相右丞张弘范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支据守的队伍竟能给自己的人造成这样大的伤亡!
天明以后,原先溃散的弓箭手、投枪手和长枪手都陆续回到了军营,而那支向西追击他们的队伍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就像是晨雾一样消失在丘陵里。
此时丘陵上的树木,早都落光了叶子,在稀疏的树林中,仍然找不到那些人的踪迹。
他们跑就跑掉了吧,总还能抓到一些。
而据守在那个简易寨子里的队伍却让剿盗将军右丞相右丞张弘范有些恼火了。
他已经安排人去喊话了,让他们投降。
几千人马都已经把那个简易寨子围得水泄不通,绝不可能让他们跑出去。
一个大嗓门的小兵喊完话后,就转身去报告了,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赵安统制没有让队员们打死他,因为他想多多打死对方的骑兵,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射程。
那些都是怯薛军啊,看皮甲都能看出来。
赵安统制等到天明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多出来了几千人马,而且竟然还有两百名精锐的怯薛军骑兵!
一开始时,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感觉肚子开始疼了,可能跑不出去了,自己到底是低估了对方!
他们竟然能瞒过了自己的细作------而且从喊话的小兵那里听到,这次的主将竟然是一个名声不显的北方汉人,自己有些坐大了,黄祖队长的行为是对的。
赵安统制当时是满嘴的苦涩,但是脸色却坚毅起来,他们不是没有机会,只要多多消灭对方的骑兵!
赵安统制低声道:“放他们多多靠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剿盗将军右丞相右丞张弘范小心地靠近那个简单寨子,在大约两百步外提马站好。
他知道一个传闻,对方除了只杀正宗鞑靼人和手持兵刃的士兵外,对俘虏的士兵并无杀戮,只是责令干活儿,而且还发一点工钱。
呵呵,他心里笑笑,这不就是收买人心的一种手段嘛,好让其它人在战场上抵抗力不强罢了。
他也准备给对方一个生路,当然,只是自己不杀,都要送到大头目忽必烈那里,结局嘛,不关他的事了------大头目忽必烈怕是有吃他们肉的仇恨了!
这次带着两百骑怯薛军骑兵的百夫长名叫海里格阿,是一名鞑靼贵族子弟,他为人傲慢,孔武有力,骑射精湛------他本来可以不理剿盗将军右丞相右丞张弘范的调派,但是他也知道那个汉臣得到了大头目忽必烈的护剑,自己才不敢有所造次。
百夫长海里格阿打量着那个简单的寨子,心想,这个最容易了,几个骑兵上前,抛出几个绳索,随便就拉开了,那栅栏本来就埋的不深。
但是,他对下令让他们站在两百步开外远感到不舒服------正常做战时,都是在百步外对峙,何况还只是围攻一个简单寨子呢?!
真是胆小鬼!!
剿盗将军右丞相右丞张弘范知道对方的火器可以打的很远,但是对传闻可远到两百步外还是不信的------他不信那小小的棍子一样的物件,竟然能有回回炮打的远!?
但是以防万一,还是站远一些为好。
赵安统制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对方,他看见了那杆将旗下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将军,看面相就是一个汉人!
他的嘴里更苦了,这次出击没有带狙击手,这个距离至少有五成把握打死对方的主将!
他已经让队员们把所有武器都收拢在一起了,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转机的!
他不信黄祖队长会丢下他们,而且只要坚守的时间长一点,自己大本营里的同伴也一定会来的!
事实上,所有的队员们也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对方的喊话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们都知道张国安岛主曾经说过,实在无法抵抗时,可以投降,张国安岛主讨厌什么血战。
当时大家还乐了,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帅------还允许手下投降,怪矣。
但是,大宋的官员们如果知道自己这样做了------赵安统制坚定地摇头拒绝,自己先前的全部努力都会白费了!
剿盗将军右丞相右丞张弘范等了一会儿,看到对方毫无动静,知道他们是铁了心思,于是就令士兵举着盾牌上前,要把栅栏清除了,
同时他命令回回炮兵们,开始组装回回炮,以备万一。
怯薛军的百夫长海里格阿实在忍不住了,只有几百人在里面,竟然还要动用回回炮!
这个汉人太无能!
他大声叫了起来:“!@#¥%&……”
剿盗将军右丞相右丞张弘范听懂了,他要让骑兵出战,想直接拉倒那些栅栏------其实他能请示自己已经不错了,他只能点头认可。
百夫长海里格阿咧开大嘴笑了,想,那个汉狗哪里敢拦住自己?!
怯薛军才真正是大头目忽必烈的人,其它人只能算是大头目的狗!
百夫长海里格阿命令二十个骑兵分成左右两边,快速去把栅栏拉倒!
赵安统制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的清清楚,他喊道:“哈哈,他们竟动用了怯薛军!”
队员们都兴奋起来了------怯薛军号称鞑靼人最精锐的军队,他们却从不轻易上战场,杀死他们,这对打击对手来说,简直是最好的手段了。
不用说别的,传出去都是好听极了,这会是极大的军功!
赵安统制的口水都要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翻身的机会到了!!
“小心瞄准,小心瞄准!”
这命令在队员们中快速传达着------事实上,如果不靠近那栅栏,那栅栏对奔跑着的怯薛军骑兵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那些骑兵们看到里面的人并没有靠近栅栏,更加放心大胆地坐稳在马背上,而且提高了马速!
他们一只手抡着套马绳,把那套子在空中抡得很圆,口中还嗷嗷叫着,就像牧民在套马一样------其实套栅栏更容易,他们只不过要表现出一种气势来,这让他们有一种莫明的快感。
但是快感过后,常常就会带来死亡------其实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赵安统制看着那些骑兵要改成横位了,突然暴喝:“废尔!”
“呯!”“呯!”“呯!”
一排子弹齐齐地打去了------确实有的子弹被栅栏拦住了,但是,穿过缝隙的好像更多!
两排各十名骑兵的队伍顿时消失了,只余空空的马鞍和莫明其妙的战马!
被击中的骑兵毫无留恋地以各种姿势扑向大地!
一百多人都瞄准了他们十个人,太欺负人了------
但是赵安统制却没有开枪,因为他刚才暴喝一声时,牵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一时剧痛,无力开枪。
一时剧痛的还有百夫长海里格阿,他的眼睛当时就红了!
他们全都穿着结实而精美的皮甲,十名怯薛军骑兵,竟然像狗一样被轻易打死了!
当时,那地上好像只有一个人是受了伤,在哀嚎声中努力想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