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逸离世,张夫人一病不起。
休养许久,甄宓每日在她身旁照应,她虽渐渐好转恢复的却是很慢。
在太行耽搁的时日太多,眼见春季都将过去,袁旭决定带同张夫人一道前往邺城。
他并未接受继承河北。
与袁谭之间看似必将产生的摩擦,只因一个选择轻易化解。
邺城。
自从袁旭决定不受河北,袁尚整日如坐针毡。
袁绍决定将河北交托袁旭,他虽是紧张却不似近些时日坐立不安。
做了河北继承人,袁旭与袁谭之间的矛盾必将浮出水面。
可袁旭偏偏没有接受,反倒以“长幼有序”为名,提议将河北传给袁谭。
更令袁尚心中不安的是,袁绍居然有了应允的考虑。
袁尚住处。
逢纪面色凝重,与他相向而坐。
“听闻五公子将返,敢问公子可有应对?”
“应对?”袁尚苦笑:“父亲削了某兵权,不须某参议政务,某还如何应对?”
“兵权被削,政务不参,却非毫无办法。”逢纪道:“若可半道拦截五公子,或许还有转机。”
“拦截?”袁尚道:“如何拦截?显歆已被拖延许久,至今尚未回归……”
“先前只是拖延,此次将是……”逢纪在脖子上比划个杀的手势。
袁尚一愣。
放在以前,诛杀袁旭他绝不会有半迟疑。
自从袁康首告,袁绍对他已有提防。
但凡袁旭遭遇不测。最先被怀疑的必定是他!
袁尚面色凝重没有吭声。
见他还在迟疑,逢纪道:“公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显歆身边好手如云,差人前往应难成事!”
“公子若肯。可招募死士。”逢纪道:“此事公子不必出面,某自将安排!”
“有劳逢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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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最终还是克制不住杀了袁旭的**,应了逢纪计策。
逢纪离开袁尚住处,回到府中匆匆差人招募死士。
天下大乱,世间多出许多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的剑客,招募死士并不是十分困难。
距邺城三十多里的一处村庄。
十多个壮汉环坐一间茅草屋中。
临门处,一个壮汉依着门框,面沉如水望着屋外。
“敢问何人欲取袁显歆性命?”屋内一个壮汉向端坐上首的中年问道。
中年身穿一袭灰袍,白面长须。倒有几分文士模样。
只是他眉宇间流露出世俗气息,浑身上下几乎寻不到文士应有的脱俗雅韵。
“你等只须拿钱办事,若是不肯某自寻他人。”中年冷漠的道:“愿行此事者,应是不少。”
“问这些作甚?”靠在门边望着外面的壮汉淡然道:“我等只管杀人,理他何人出钱?”
转身看向中年,壮汉道:“袁显歆麾下好手众多,听闻有支人马号称夜刺。兵士个个剑术高绝,取他性命定有伤亡……”
“无非钱而已。”中年打断了他,向身后站着的一人招了下手。
那人拱手退出屋。
看着他离去。靠在门边的壮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浅笑。
没过多会,出门之人折了回来。
他双手捧着一只托盘,进屋之后躬身面对中年。
中年向他使了个眼色。
此人低头将托盘递到靠门边站着的壮汉眼前。
揭开盖在托盘上的丝绢,壮汉看见盘子上满满的摆着金珠宝玉。
摆满整个托盘的金珠宝玉。少也有二十来斤,难怪捧盘子之人显得很是吃力。
坐在屋内的众壮汉,看见托盘上的金珠一个个全都愣了。
杀人越货之事做的多了。何尝有雇主这般大手笔?
屋内众人个个面露惊异。
背靠房门站着的壮汉却将丝绢重新盖上,淡淡的道:“就这些?”
“阁下想要多少?”中年眉头一蹙。向他问道。
“五倍于此。”
“百十斤金珠,阁下真敢开口!”中年愤然起身:“若阁下不敢前往。某自寻他人!”
“敢杀袁显歆之人,天下又有几个?”中年才到门口,壮汉淡淡的道:“百十斤金珠,我等有命取却不定有命用。没了性命,纵然千斤金珠又能如何?尊驾嫌贵,找他人便是!”
停下脚步看着壮汉,中年问道:“阁下之意,定可取袁显歆人头?”
“敢取财货,当然可送头颅。”壮汉道:“只怕尊驾得的太少,不肯将自家好处送出!”
被他的脸皮红一阵白一阵,中年眼角剧烈抽搐了几下。
逢纪令他行事,给的好处确实不止眼前这一托盘。
依着壮汉,他几乎得不到任何好处。
可不依着壮汉再寻他人行事,不知可还有人像这拨人一样有底气!
“先付定钱,完事之后金珠百斤自当奉上。”丢下一句,中年向捧着托盘之人使个眼色。
那人将托盘放在地上,跟着他走了出去。
靠着门框,壮汉鄙夷的撇了下嘴。
屋内坐着的众壮汉没想到只是几句话便得了数倍好处。
其中一人问道:“大当家如何知道此人从中得了许多好处?”
“为贵人行事,怎可不得好处?”站在门口的壮汉道:“某只是随口一诈,不想竟真的诈了出来!”
“还是大当家英明!”众汉子纷纷拍起了马屁:“竟连此人为贵人做事也是晓得!”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背靠门框的壮汉道:“分了金珠我等行事!”
众汉子纷纷应了,上前分起金珠。
与此同时,袁旭已带人离开太行。
张燕、呼奴邪将他送出很远,依依不舍的道别。
黑山军与屠各勇士列出两个方阵,恭送袁旭远行。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张燕道:“此一别不知何日才得重逢。”
“天下虽大总有重逢之日,将军不必如此。”呼奴邪道:“公子此去邺城,倒是让人未免担忧。”
张燕道:“何人敢对公子不利,某定领黑山军将士取其头颅!”
“公子若需我等相助,屠各勇士也是不甘人后。”
呼奴邪与张燕相视一笑,俩人再度望向已经走远的袁旭。
袁旭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