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嘴巴!你少血口喷人!我们文艺学院申请增加预算,那是我们的权利!至于经费从哪里来,那不是我们管的事情!别扯什么我们文艺学院要增加的预算是通过压缩你们的预算来的!”
文艺学院的院长文武全拍案而起,指着刘元怒道。
这会儿,会议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开始吵架。
这样的全体会议,本来就是大家踊跃讨论的会议,不会有大领导参加,就是个组织部门负责人参加组织一下,总结会议的讨论结果提交给领导。
踊跃讨论这个形容词,在很多时候说的就是会上吵起来。
如果吵一架明年能多千几百万的经费预算,相信所有的院校领导都不会在为人师表的形象的。没钱搞个卵子,钱越多工作越好干,工作干不好就等着转业或者离休。
当领导的,工作能力可以稍稍平庸一些,那都无所谓,但是在争取经费预算这方面,你要是不给力,队伍你是带不动的!
干啥玩意儿钱你都抢不过别人你当什么领导!
因此,此类会议从来都是火药味最浓的会议。
你看,吵起来,文艺学院的文武全院长赫赫有名的艺术家都爆粗了。
刘元也站了起来,严肃地说道,“文院长,你自己看看,所有院校的经费预算变动都不会很大,只有我们东南陆院的被削减了五百万!而你们文艺学院增加的预算恰恰是五百万!你怎么解释!”
“刘大嘴巴,你给我听好了,我再重复一遍,上级领导机关怎样分配经费,那是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你也没资格管!”文武全指着刘元怒道。
文艺学院的日子也不好过,已经有风声传出来,文艺学院会被撤销。这绝对是晴天霹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上级领导机关依然愿意增加文艺学院明年的经费预算,说明保全独立编制的可能性还很大。
在这种情况下,文武全就是个刺猬,谁在这方面提出不同意见,他张嘴就会咬。
众人都看着他们在那争吵,组织者也没有劝解的意思,这太正常了,劝不了许多,都习惯了。
刘元冷笑着说,“总的经费预算是不变的,如果不是你建议上级领导机关削减我们东南陆院的经费,你们的钱从哪来?”
“我管不着!”文武全还以冷笑,“刘大嘴巴,你们东南陆院也是个裁撤的角色,你说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
“你!”刘元顿时被气到了。
这的确是他的软肋,因为确确实实有这么一种说法。
“谁敢裁撤东南陆院。”
忽然的,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响起来,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的是刘元身边的李牧缓缓地站了起来。
得,都忘了这位祖宗是东南陆院出来的,文武全算是踢铁板上了。
但是!
但是!!
但是!!!
文武全不认识李牧,他根本不知道李牧是什么人——就是个很年轻的少将,听说只有三十多岁。
什么叫隔行如隔山,这就是。
文武全这辈子做的都是艺术工作,他又哪里认识军中以能征善战为著名的有战神之称的李牧李校长,又哪里听说过李团长、李师长的威名,更不知道李校长那些辉煌的事迹。
别忘了,李校长的事迹直到现在都是保密状态的,甚至仅仅是在海军陆战队任职期间才接受过唯一一次不对外的专访。
许多有名气的部队,但凡文艺学院这边要配合拍什么片儿啊,领导们大多是见过面,至少是相互有一些了解的。
但是文武全对李牧,是根本不认识这样一个人,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李牧的事迹。
因此,他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牌子,上面写着海军航空兵大学,这才明白,哦,原来是新组建的海军航空兵大学的领导,这也太年轻了。
正是因为年轻,才让文武全听了李牧这句话后,生气得很,他冷笑着说,“小伙子,口气够大的,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JWX号楼大会议室,正在召开的是全军院校代表关于下一年度经费预算的会议。”李牧淡淡的说道。
文武全身边的其他院校领导有心提醒他几句,但是一想到文艺学院这个单位,他们就打消了想法。明明只是个培养跳舞唱歌的单位,不但级别跟咱们的一样,经费预算还会更多。搁谁心里都不舒服。
“既然你知道,你怎么敢说这个话?你当部队是你家开的?”文武全讥笑道。
李牧笑道,“非要这么说,也算是吧。”
他老丈人是第一副。
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闻言,于是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伙子,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还能阻止东南陆院的撤销?”文武全眯着眼睛说。
李牧看了眼刘元,刘元无奈地耸了耸肩,李牧微微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如果我不同意,那么东南陆院就不会被撤销。”
口气真大!
文武全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李牧,扫视了众人一圈,说,“诸位,瞧瞧,瞧瞧这小同志说话这口气,这真是……”
他忽然发现,没有人认为李牧这话是开玩笑,除了他,确切地说,没有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每个人的表情都一下子变得很凝重严肃,仿佛李牧刚才说的那句话不是玩笑话,而是一句什么重要指示一样。
“这是……都怎么了?”文武全不解道。
李牧笑着解释,“因为我是东南陆院毕业的,我不会让一所具备优秀陆军中级指挥军官培养能力的院校被撤销的。”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不行就不行啊!”文武全猛地拍桌子。
这个时候,组织者不得不说话了,否则局面不可控。
组织会议的中将咳嗽了一下,把众人的目光引过来,看了看文武全,神情有些尴尬地说,“老文啊,这个事情,还真是李校长说了算。哦,忘了介绍了,李校长同时还是全军改革领导小组的组员。”
文武全有那么好几秒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喃喃的念了一遍“全军改革领导小组”之后,才猛地惊醒,浑身都在颤抖,嘴唇发抖,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的妈呀我的吗呀我的妈呀,那个小组的组长可是当今啊!
身边的某位院校领导扯了扯文武全的袖子,低声说,“坐下来吧,老文啊,你摊上大屎了。那祖宗说让你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转业,你就不会待到十二点零一秒。别挣扎了,就你们文艺学院……你说你和那祖宗的母校争什么经费,选对手你也选个差不多的啊……算了,我也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