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一天天飞逝,奈诺哥的局势也越来越恶化,村子里不仅小孩子们互相打架,大人们也打,李婉、李娴等人经常看到大唐国的人跟奈诺哥人发生争执,然后受伤。
等到孩子们上四年级的时候,村里的流血冲突更多了,为了孩子们能够健康成长,大人们做出了一个决定——搬家!
“小妙,小娇,小咪,小哩,我们要搬家了,以后咱们恐怕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李婉泪眼汪汪地道。
李小哩道:“我们也要搬家了,妈妈说要去哈城!”
李妙道:“我们是去海城。”
李娴道:“我们是去辽城。”
李娇道:“这可怎么办啊,大家都不在一起,以后都看不到了。而且大姐的脾气那么暴躁,如果我们不帮忙挨打,小咪和小哩以后会被打死的!”
“不会的,妈妈其实很关心我们的!”李小咪说道。
李婉道:“要不我们接着互换吧,我来替小咪,你们两个出一人替小哩!”
李妙道:“不行不行,妈妈说这次搬家,我们以后可能永远都无法相遇了,如果到了别人家,也可能永远都回不了自己家了!”
李婉道:“那我们更要解救小咪和小哩了,否则算什么好姐妹?”
李娴道:“依我看,咱们大家都不要留在自己家,每个人都去别人家吧。这样不管多少年,只要我们长大后再相遇,仍会是好姐妹!”
李娇道:“这个主意好,我们谁也别跟着自己的妈妈!”
李小哩摇头道:“不行,我妈妈会打死你们的!”
“是的,是的。”李小咪点头。
李妙道:“小哩、小咪,你们不要说这些。大家是好姐妹,我们不怕你们的妈妈!”
眼见六个小孩子姐妹情深的样子,李婷在一旁十分无语。
“老公,我有那么凶吗?孩子们都怕我怕成这样?”
沈珊珊道:“哈哈,三姐,你确实是咱们当中打孩子打得最多的!”
李婷很不服气地道:“我有什么办法,妈和二姐都喜欢装老好人,总让我出面。想当年,我小的时候,她们哪里这么好说话,还不是天天打我和老公。”
林如雨道:“小婷,你小的时候妈妈也没怎么打,倒是老公,天天挨打,哈哈!”
李婷道:“总之,我就是个唱黑脸,背黑锅的,你们都认准我了。”
李毅道:“好了,现在大家都分家了,你想怎么教育孩子就怎么教育吧,不需要替别人背锅了。”
李婷望了一眼向自己家里跑的两个小家伙,万分无语地道:“这两个死丫头就没一个是我女儿!”
李婷家里的两个小孩,确实不是她女儿,扮演李小咪的是林如雨的二女儿李妙,扮演李小哩的则是林如雪的二女儿李娴!
不过,不是自己的亲女儿也没事,反正都是至亲。从血脉上讲,六个女孩的基因组完全相同,真换了也不是要紧的事。
“小咪、小哩,走了,爸爸在那边等我们呢。这次搬了家,可能永远都不能和大家相遇了,你们有没有互相送礼物?”李婷问道。
李妙、李娴一想到可能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了,一齐痛哭不已。
良久之后,李娴才道:“我送了,我把我收藏的贝壳都送给她们了,还有珍珍、琪琪她们,我也都送了礼物。”
李妙道:“她们也给我们送礼物了,有好大的一箱!”
李婷点了点头道:“她们都是你们的好朋友,不论以后如何,你们要珍惜年少时的友谊。”
“嗯!”两个小女孩一齐点头。
李妙、李娴对于爸爸的印象是比较模糊的,印象中他不常回家,而且每次回家总是很忙。不过,每当爸爸回家,把她们抱起来,揽入怀中,她们都会万分开心。
几个小家伙也常常讨论,他们的爸爸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有人认为是同一个人,因为每个人在别人家里看到的别人爸爸,都和自家的爸爸一模一样。
但也有人认为不是同一个人。因为长得一样这种事,在小渔村太常见了。且不说李婉、李娴、李妙、李娇、李小咪、李小哩六人完全一样,就是沈珍珍和沈琪琪姐妹、李小猫和李小喵姐妹,也是长得一模一样!
这一次搬家,她们又看到了爸爸。爸爸穿着破旧的衣衫,坐在一艘渔船的船头,看到她们过来,立即帮着她们和妈妈搬东西。
“爸爸,我们要到海的那一边吗?”李妙问道。
“我们要绕过海洋,才能到桦夏,哈城那边冬天非常冷,以后可要多穿点衣服。”李毅道。
“哦。”两个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一齐钻进李毅的怀里。
坐了好几天船,然后又转乘汽车,李婷一家终于到了哈城。李妙和李娴发现,这里真是太冷了,就连呵气都能凝成白色,两个小丫头一开始不习惯,感冒了好几天。
李婷租了一间小房子,与几家人合住。四室一厅的小房子竟然挤了整整四家人,两个女孩都没有玩耍、打闹的空间。
更奇怪的是,其它几家人居然没有妈妈,只有一个保姆和一个幼教。而保姆和幼教带着的孩子,也管她们的爸爸叫爸爸!
“爸爸,她们也是你的女儿吗?”李娴问道。
“没错,你们都是我的女儿,要相亲相爱。”李毅道。
小孩子们在一起总是很容易熟悉的,李妙和李娴很快知道,东边第一个房间的两个小女孩是朱听和朱说,东边第二个房间的两个小女孩是马杨和马柳,西边与她们相邻的两个小女孩是孟羽和孟飞。
“小听、小说、小杨、小柳、小羽、小飞,这是你们妈妈!”李毅介绍道。
六个小孩望着李婷,俱是一脸紧张的神情,一齐叫道:“妈妈!”
“唉,可怜的孩子!”李婷挨个小孩抱了一下。
这些确实是她的女儿,不过不是嫡出,都是育婆代生的。由于数量太多,她根本照管不过来,只能由李毅虚拟出来的保姆和幼教抚养长大。
与其它孩子相比,这六个其实还是幸运的,毕竟她们能够和她们的妈妈相处一段时日。其它的人就算见到李婷,也是虚拟的形象,而不是她本人。
李妙和李娴很快与朱听等人熟悉了,她们居然也来自奈诺哥的小渔村,而且没事就和奈诺哥的坏蛋们打架。说起那些过往的经历,几个女孩都手舞足蹈。
“我每天都向父神大人祈祷,祈祷能够见到妈妈,现在果然见到了。”孟羽很高兴地道。
“妈妈长得真漂亮!”马柳叫道。
“你们以前连妈妈都见不着,好可怜啊。”李娴嘟了嘟小嘴。
又过了几天,女孩们开学了。李妙和李娴居然在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学校。李妙去了第三小学,李娴去了红星小学。朱听、朱说、等人也被分开了,一半跟着李妙去了三小,另一半去了红小。
不过就算就读了同一个小学,大家也不是同一个班级的。李妙在一班,朱听在二班,马杨在六班、孟飞在八班。
李妙来到三小后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学生一个个都好奇怪,他们既不信奉那些奈诺哥人信奉的邪神,也不信奉父神大人,做事肆无忌惮,又毫无畏惧之心。他们没事喜欢攀比学习成绩,也有喜欢比零花钱的,还有喜欢找老师打小报告的,当然也有老实的孩子。
李妙觉得,她跟这些连父神都不信仰的人简直无法相处,刚刚来班级的第一天,她就和男孩子打架了,因为那个男孩子在嘲笑她的父神,这简直无法容忍。
李妙的班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冷着脸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把家长叫来!”
男孩的家长来了,是一个打扮得很花哨的吕人,李妙觉得这家伙泡到水里面,能洗掉半斤油脂。
李婷也来了,她仍是那副天然的样子,没有画妆,不过却穿了一身破旧的环卫工人制服。
男孩的家长尖着嗓子叫道:“我当什么人呢,敢打我儿子,原来是奈诺哥来的难民?区区一个保洁员,打坏了我儿子,你赔得起吗?”
李妙奇怪地道:“什么是保洁员?保洁员怎么了?”
李婷拉住李妙的手,轻声道:“妈妈现在的工作就是保洁员,工资低,工作又累又脏,所以人家看不起我。”
李妙大声道:“我妈妈最了不起了,你凭什么看不起?你看不起我们,我还看不起你呢!就你那个孬种儿子,我一拳就打哭了!”
男孩家长叫道:“看看,看看,这惜洲来的野丫头,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你们学校怎么能收这种学生?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闹到教育蔀去!”
李婷忙道:“大姐,别这样,都是孩子嘛!”
男孩家长一挥手,大骂道:“谁是你大姐,滚一边去,脏兮兮的,我看着都碍眼。”
这一天,李妙还是向男孩及男孩的母亲道歉了,然后回到家里哭了很久。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学校,不喜欢别人看不起她的妈妈,她想回奈诺哥,想回到原来的小渔村,想和其它好朋友在一起。
李婷道:“孩子,我们回不去了,那片土地是奈诺哥的人土地,他们正在赶我们走,如果现在回去,非常危险。桦夏虽然不是我们的家,但毕竟环境比较安全。你要学会忍耐,学会和与自己观念不同的人相处,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李妙学会了忍耐,但仍无法与那些桦夏的孩子完全和平相处。
幸运的是,班上的转校生不只她一个人,还有近十个同学也是奈诺哥转来的学生。她于是组织起从奈诺哥来的大伙,共同和桦夏的学生对抗。
这种事她并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在奈诺哥渔村的时候,唐人和奈诺哥本地人就是每天处于对抗状态,现在不过是人数变少了一些罢了。
时光飞逝。
两年后,李妙以全学年第一的成绩,从第三小学毕业了。与此同时,她领导的唐人同盟,也是学校里调皮学生都不敢招惹的一个团伙。
李妙在学校里也并不总是学习和打架,她发现人和人是不同的,桦夏人也有好有坏。那些脾气温和的桦夏学生,还是能和她和平相处的,甚至有些桦夏人也成了她的朋友。
与李妙一同变化的,还有李娴。基因完全一样的两个女孩,在相似环境中的抉择几乎是相同的。李娴是红星小学的孩子王,手下同样领导了一批难民孩子,人称唐帮。红星小学的唐帮甚至常常和李妙率领的三中唐盟互相支援。
“什么,我们又要搬家?”两个女孩眨着眼睛,望李婷。
“嗯,这边的房租太贵,我们住不下去了。妈妈听说乡下有便宜的房子可以租,我们也能住得宽敞点儿。”李婷道。
现在的李妙和李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吵着要回奈诺哥的孩子了。她们知道了生活的艰辛,也知道了母亲的不易,同时懂得了自立与自强。
“妈妈,你去哪,我们就去哪,父神大人会保佑我们,我和姐姐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李婷模了模两个女孩,感叹道:“好孩子,我们吃完饭就向父神大人祈祷,然后一起去见见你们的艿艿和二姑。”
“奶奶和二姑?我们可以见到二姨、三姨,还有婉姐她们了?”李娴惊喜地叫道。
“嗯。”李婷点点头,“你们两个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妈妈,我一直假装不知道,现在也该换回来了。”
“呀,妈妈你原来早就发现了!”李妙惊呼。
“还叫妈,辈份错了哦!”李婷捏了李妙一下。
李妙只好改口道:“是,大姐!”
这个暑假,李家六姐妹重新团聚在一起了。想到两年前分别时,大家各自跟了别人的家长,不禁一齐唏嘘。
“我这两年,可给艿艿惹了不少麻烦,二姨、三姨,真是对不起了!”李小哩道。
“一样的,我这些年也给大姐闯不了少祸。”李妙道。
“可别提了,我那次打架,二姑把一个月的工资都赔进去了,想想就很过意不去!”李小咪道。
李娴道:“都别说了,大家都是好姐妹,这两年三姑每天都在做保洁员,日子很辛苦的,我们姐妹以后一定要混出样来,不能让别人再欺负她!”
李小哩道:“艿艿这些年当保姆,也很辛苦!”
“二姑在餐厅里当服务员,每天——哎,我不说了。”李娇叹了口气。
李小咪握紧拳头道:“总之,在父神大人的保佑下,我们要自强不息!我们要让妈妈们看到,她们的女儿都是好样的!”
“自强不息!”其它几人一齐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