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所在的地方是圣贤湖湖畔。该湖在通陶市郊,离市区较远,风景不错,天晴的时候会有一些游人来踏青,但今天一直下暴雨,根本没有什么人来。事实上,要不是李毅坚持,乌浩也不会跑到这边来拍照。
听到老公要去买烟,白璇眨了眨眼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上哪里买烟?咱们来的路上连小店都没有吧?”
“有一个,就在北边,我来时看到了,对吧?”李毅向乌浩眨了眨眼。
“没错,就在那边,我去去就回。”乌浩一边说着,一边下了车。
白璇在后面叫道:“你给我回来,你就不能回去再买烟吗?”
乌浩道:“没事,很快的,你等一会儿就好!”
白璇看到自家老公头也不回地走掉了,顿时感到有些热,声线也细了很多:“还在车里?”
李毅道:“走,我们下去,到湖边。”
白璇犹豫道:“这不好吧,容易被人看到。”
李毅道:“今天下这么大雨呢,哪有人,你们看到一路上就我们一辆车?来,我帮你举着婚纱。”
于是新娘子和李毅来到了湖边的绿地上。红花、绿树、蓝蓝的湖面,映衬着新娘子洁白的婚纱,让她简直变成了来到凡间的仙子。
紧接着,仙子就开始蒙尘了。她的婚纱被扯成了各种形态,在两人的交扯中,她也不断地发出各种各样的呼喊,时而高,时而低,时而如歌,时而如泣。
又过了一会儿,暴雨如瓢泼一样从天而降。这雨下得如此之大,好像冒烟一样,半米外都无法视人。新娘子的婚纱在暴雨中被风卷起,挂在了不远处的小树上。电闪雷鸣之中,似乎响起了一个吕人绝望嚎泣的声音,又很快被满世界的雷声、风声、雨声所掩盖。
“造他妈,我的运气怎么这么背?”
乌浩躲在一棵大树下,望着从天而降的暴雨,气得直跺脚。
这附近确实没有买烟的地方,甚至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他本想闲逛一下,等李毅来电话或者四点钟左右再回去,谁知才停了一个小时的暴雨又去而复返!
走也走不掉,躲也躲不了,由于出来的急,他甚至连伞都没带,只能任由他的新郎礼服被雨诗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暴雨才稍稍小了一些,仍没有停的迹象。乌浩琢磨了一下,他这树下纯属白躲,该诗的全诗了。是继续被雨淋着,还是回去打扰一下李毅和白璇呢?
“回去吧,再这样下去非感冒不可。李毅又不是我亲爹,我那么照顾他做什么?”
想到这里,乌浩走出树下,想返回李毅停车的地方。谁知没走两步,雨又变大了。南方的雨一旦下起来,那可是非常恐怖,想冒雨前行都很困难。他只能就近再钻到一棵树下缩着。
又过了好久,雨再度变小,乌浩重新冒雨往回赶。看到那劳斯莱斯的婚车就在不远处,乌浩犹豫了一下,改为悄悄接近。
他倒不认为李毅和白璇能这么快钩搭上,但雨下得这么大,能见度不足半米,万一李毅觉得这是机会,把白璇给强煎了,他没头没脑地凑过去肯定会被记恨。
“唉,那是我老婆,今天我还是我结婚的日子,居然要担心会不会打扰他们的好事!”
想到自己如此忍辱负重,乌浩都要对自己伸一个大拇指了——吴王夫差当年也不过如此吧?我果然是能成大事的人!
可是这位能成大事的同学小心地到达车边,观察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车上没人!
“这么大雨,他们俩没在车上,能去哪?”
乌浩有种不妙的感觉,蹲在车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周围哪里可以躲雨!
要是有地方能躲雨,他也不会这么惨!
而且更惨的是,他冒着大雨回到车边,却进不去。钥匙在李毅手里拿着,他总不可能砸开婚车的玻璃往里钻吧?
难道,我想避雨只能躲到车底下?
乌浩在这时想起了一首歌:“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唉,就算那首伤心晴歌,唱得也是女友吧?我这是老婆哎!”
想到自己的老婆,不定和李毅怎么躲雨呢,乌浩就真想钻车底了——可惜低下头来看一看,他发现车底也钻不得。李毅停车的地方刚好是马路的最低处,站在车旁还只是淋雨,钻车底那就是铣澡了!
“嘿,你说你这个烂人,就不能选个高点的地方停车吗?但愿大雨淹死你!”
乌浩这个诅咒有些过于理想化了,雨再大也淹不死人,倒是湖能淹死。他万万不会想到,此刻他的新娘正在湖水里扑腾呢!
白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湖里来了。反正风里、雨里、湖里,都是那么回事,只要李毅在,她就永远有一个支点。
其实现在的湖,由于暴雨的缘故,已经像一个大海了,而白璇,就是一只海燕。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她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晴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押下来,而波浪一边歌唱,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
看吧,她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精灵,她在大笑,她又在号叫,她笑那些乌云,她因为欢乐而号叫!
狂风吼叫,雷声轰响!
一堆堆乌云,像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把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这些闪电的影子,活像一条条火蛇,在大海里蜿蜒,一晃就消失了。
暴风雨!暴风雨它又来啦!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好了,再猛烈你就死了。”
雨停时,李毅把勇敢的海燕拖回湖边,任由暴雨打去她身上的浮萍,然后把婚纱重新穿到她的身上。
乌浩终于见到了李毅,令他惊讶的是,李毅居然抱着他的老婆!
“哟,你怎么不进车里?瞧这雨把你淋的!”李毅叫道。
乌浩郁闷地道:“我倒是想进,但我没车钥匙呀!你们去哪啊?这是怎么了?”
李毅道:“哎,别提了。你刚走一会儿,白璇就要下车找你。在前边那个拐弯看到湖里漂着个人,她又担心你落水了,非让我下去捞。我不肯,她就自己跳下去了。”
“什么?”乌浩睁大眼睛,“白璇跳湖了?”
李毅道:“咳咳,话说的不要这么难听,我们是救人去了。结果人没救到,还赶上大雨,这下被淋得,真叫一个惨。”
乌浩觉得白璇如果跳湖,那也是被李毅逼得,不大可能去救人。这大雨天的,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谁能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当然,这话如果说出来,那就太难听了。他只好向白璇求证道:“璇,你没事吧?”
白璇道:“没事,那湖里漂着的只是一件上衣,跟你的衣服颜色很像。我游到一半虹抽筋了,差点没游回来,还好李毅救了我。”
李毅道:“咱们快走吧,你们晚上还要举行婚宴呢。”
“好。”
三人上了婚车,白璇道:“李毅,你到前边坐,我的虹还在抽筋,想在后面躺一躺。”
其实她是太累了,想腄一会儿,否则晚上的婚宴肯定坚持不下来。勇敢的海燕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是还有体力才是怪事。
乌浩开车,李毅坐了副驾驶。放了一支舒缓的音乐,乌浩凑到李毅耳边问:“你们真是救人去了?”
李毅道:“哎,都让你别提了,你还说。湖里飘的八成是个尸体,白璇讳忌,不让我跟你说。好在她游到一半就抽筋了,我来了场英雄救美,效果还不错,她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新娘子到湖里捞尸?
乌浩听到这个消息也有点傻,这婚结得可真不吉利!
不过新郎倌仍有狐疑,低声问:“你就只是英雄救美?”
李毅道:“还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可惜只亲了两口,就被她推开了。”
你还真亲啊?那是我老婆!
乌浩脸色铁青。不过得到这样的答案,他自是不会怀疑自己老婆迎着暴风雨,在湖里做海燕了。
三人飞速赶回市里最好的通陶大酒店,婚礼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由于新郎、新娘都已诗透,他们只能在酒店再开两个房间补妆,换衣服。
乌浩换好衣服,又等了好久,白璇才从另一个房间里慢慢走出来。她一身盛装,华丽异常,但偏偏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再华丽的衣服也无法与她相配。
是的,新娘子太美了,这是倾国倾城之颜,这是国色天香之貌,她一笑,艳如桃李,她一颦,冷若冰霜。世上所有的美人与她一比,都如同萤虫比之皓月,再也无法发出一点光亮!
饶是乌浩已经成了太监,此刻看到白璇还是恍惚了好久,才暗暗跺脚道:“我这么漂亮的老婆,怎么偏偏便宜了李毅呢?”
“怎么,我的妆化得不好?”白璇低声问的她的夫婿,脸上还带着一种让人熟悉的红晕。
乌浩眨了眨眼,这才发现白璇看起来比平时漂亮,肯定是化妆师的功劳。可是新娘子脸上的红晕,为什么让他想起李毅了呢?
这当然不是乌浩的错觉,而是白璇的脸这么红时,李毅肯定在旁边。比如她在娘家被接亲时,从婚车上下车时,中午在栋房里小腄时,还有下午拍外景暴雨后归来时。
帅气的新郎倌头一转,果然看到了李毅,于是扭着眉毛道:“李毅,你这是从哪里过来?”
李毅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是专业化妆师,新娘子早上的妆就是我画的,我们当然要一同过来。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太漂亮了。”乌浩发自内心地赞叹。
以前的白璇虽然倾国倾城,但比李婷还是要稍稍逊上一线。可盛妆之后,乌浩丝毫不觉得白璇比李婷差!
“原来你老婆那么漂亮,是你天天给她化妆啊!”乌浩不无恶意地想。
其实李婷的美早已经浑然天成了,李毅根本不用给她画,简单打扮一下即可。如果李婷也像白璇一样盛妆,那么只怕天下间所有的兰人都要动心!
新郎新娘就位,伴郎伴娘就位,主持人就位。
乌天猛本来从市电台请了两个主持人,结果被段苏记赶下去了。圣委苏记亲至,怎能用地方台的主持?
可是圣台的主持人刚到,也被赶下去了。据说今天有两位贵客,想亲自为新郎、新娘主持婚礼!
主持婚礼的两位贵客,正是新郎新娘大媒人——李毅和李婷!
“我说,咱们凑这个热闹没必要吧?这面子给得太大了点!”李毅轻声对李婷道。
“我就想主持,你管得着吗?”李婷白了哥哥一眼,“说起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节目呢,一会儿你就瞧好吧!”
虽然是客串主持,李婷的功底还真不赖。这一年多,她担任过很多主持工作,比如帝国会议,雨雪集团的各种集团会议,甚至连长老会她也主持过。所以换成圣台的主持,真未必主持的比她好。
李婷积极,李毅自然不能落她的面子。论起这种场面活,当过三千年大帝的李毅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所以宾客们不是大笑,就是叫好,婚礼气氛非常热烈。
“好,现在有请我们的新郎登场!”李毅叫道。
乌浩在灯光、彩带,焰火中登场,引得所有宾客一齐尖叫。
忙了一天的新郎倌,此刻十分欣慰。虽然李毅总惦记他的老婆,让他很不愉快,但谁不希望自己的婚礼能够热闹有趣?做主持的李毅可以说是通杀全场,绝对给他涨面子。
“新郎登场了,大家想不想看到新娘子呀?”李婷问。
“想!”大家伙叫道。
“但新娘子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据我所知,她住在一个城堡中,身边还有一个小矮人守护。我们的王子,也就是新郎倌乌浩,要上刀山,下火海,才能迎娶到新娘!看,那就是新娘的城堡!”李婷叫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