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的小子果然只是高中,还是高三生。
“你说你啊,马上要高考了,搞什么?恩?你们学校老师说你成绩还不错,不好好准备高考,对得起你爸妈养你这么大吗?”已经有家有子的副组长教育起人来一套一套,简直课堂典范。
名叫张靖韬的小朋友抬眼看看副组长,踢踢桌脚,不吱声。
一直站在审讯玻璃对面的大缯对薛阳示意,“去拿父母同学威胁他,问他是自己说还是我们把他周围的人全都问一遍。”
“不行!”薛阳话一出,张靖韬果然像炸毛的小动物一样噌地站了起来,“你们不能乱问……你们不能这样……破坏、我的生活……”
副组长指指椅子,坐下坐下,我们不问也行,你看看你,多大点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非堵在心里,直接跟叔叔们说。
黑脸翻白脸,副组长翻得一手好牌。
小子愣愣地看看抽烟的副组长,又看看旁边微微颔首的薛阳,居然一眨眼,眼眶红了。
“他TM狗屁模范教师!畜生!”小子一手砸着桌,一边揉眼睛,噎了许久,才爆出一句,“……他摸我。”
什么?副组长没听清,掏掏耳朵。
“我说他妈的摸我!!”张靖韬激动起来,“在他家给我补课的时候把我当女人一样乱摸,我揍了他一拳,他居然在学校给我穿小鞋,到处乱说我男女都搞,几个好兄弟都不理我了。还在考试时候诬赖我作弊,我没有作弊!根本没人相信!他还摆出一副为我求情的圣母逼样子,我爸妈还给他鞠躬敬烟。”
张靖韬一口气说了一堆,把副组长和薛阳都给听愣了。
好半响薛阳才迟疑着说,“你是说,杨树同对你性骚扰,你……确定?”
张靖韬露出一丝冷笑,“我确定?谁他妈补课的时候要把手伸到学生裤子里去的?你告诉我,谁他妈补习数学要揉着学生那玩意儿的!!?”
“你告诉你父母了吗?”副组长把烟掐灭,正色道。
张靖韬的脑袋又低了下去,“说了……我妈说你忍一忍,只要高考结束就好了,我爸、哼、我爸说肯定是我不对,人家是名师,教过多少学生考上北大清华,难道就对你一个这样?”高中生眼角又红了起来,“我爸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我有病,去招他了…”
副组长和薛阳对视一眼,平淡地问,“那你翻墙打算干吗?”
“我……砸窗户……”嗫喏的声音。
“什么?”
“拿石头砸他家窗户!”张靖韬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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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洗干净了吗?”可可再度探了个脑袋进来,问。
苏晓哲愣楞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浔姐今天这么谨慎,要求清洗两遍所有检验用具。
“验尸台?”
“昨天下班前洗过啊。”
“重洗,保证完全干净。”可可说完,看晓哲皱着眉看她,笑着补充,“送来的尸体很可能是毒杀,必须保证所有接触的东西不会造成二次污染。”
苏晓哲领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个原因。
“骗你的,我就是想让你多洗两遍。”可可说着又飘走了。
晓哲一脸黑线,呜呜呜我要换师傅。
可能中毒致死的尸检非常麻烦,因为所有毒物在尸体中都会多少代谢变化,所以必须第一时间进行尸检,而且比起别的检查,毒杀的尸检必须全副武装。
“从头到尾,包裹严实。”王涛穿着严实的检验服对紧张兮兮的苏晓哲讲。
“安全第一,保证不侧漏。”可可补充。
王涛脸一黑,问晓哲,要不要换到我部门工作?
晓哲下意识点点头,然后立马又摇摇头。
在完整检查过尸体表面后,可可和王涛都认同杨树同是因中毒致死。
“氰化物。”
“你猜是氰化钾还是氰化钠?”
“只有氰化钾才有苦杏仁味道吧?”
“不不,也可能是氰化物在潮湿空气中产生的氢氰酸所以有苦杏仁味。”
“说半天,王老师,你们物证的一化验不就知道是氰化钾还是氰化其他了吗?”
“所以先让你猜呀。”
两人一边眼看着鲜红色的血浆流入采集设备,一边讨论,旁边打下手的晓哲不断在小本子上记着笔记。
“采集的样本都好了,王老师你还有何贵干?”
王涛一瞪眼,“干什么干什么,几年才遇到一个氰化物的毒杀,多稀罕,让我参与一下,小气嘛浔可然,你欠我的薯片还没还清呢。”
可可一刀给尸体胸口开了一个Y,“行啊,看完全程抵消十包薯片。”
“你什么人啊你……五包!”
“十包。”
“五包。”
“苏晓哲,送客。”可可附身盯着尸体胸腔。
晓哲拿着小记事本,瞅瞅可可,又瞅瞅王涛,决定装聋子。
“不不,我呆在这里是有道理的浔可然,引发中毒的东西还没找到,你解剖得出结论究竟是固体还是液体或者气体氰化物引起的中毒,可以大大缩短我找凶器的时间。”王涛一板一眼地解释着。
可可仔细查看着胃内容,皱着眉不出声。
“浔姐?有什么问题吗?”
浔可然想了一会,指着胃内容找王涛,“你来看,胃里仅有轻微的肿胀,氰化物不是吃进去的。”
“气管检查过了?”王涛抬头问。
“之前检查了,有一定量吸入氰化氢的现象,也不到中毒猝死的严重程度,所以我才以为是吃入毒物附带气体吸入毒性。”
“但是胃里的中毒现象也不足以致死。”王涛反应过来。
“只可能是皮肤接触毒物了。”
王涛翻翻白眼看着天花板,“真这么玄?”
“皮肤中毒很少见吗?”晓哲凑过脑袋。
“很难实施,你想要一个人不断和有毒物质肌肤相亲还不自知,多麻烦。”王涛边说边往后退了一步,如果皮肤吸进毒,那说不定皮肤上还有残留。
“所以一般都是意外致死。”可可一边说,一边到旁边柜子里拿出一套奇怪的设备,“王老师,你躲什么,多罕见啊!”
王涛正贴着墙想溜走的借口,被可可一把揪住,塞了一把棉签在他手里,来,给罕见的尸体先生做全身按摩吧。
在给几乎全身皮肤做完试纸检验后,晓哲和王涛都觉得累坏了,中途偷懒数次的可可面对着一堆试管露出了等待的表情。终于在一大堆试管中,有一支慢慢变了色。
可可凑近看到试管上的标签:右手中指。
她回头看了眼验尸台上的身躯,想了想,拿起电话,“喂,是我……我觉得案子,大概和性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