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可以出去逛街,秦舒虞一夜好梦,次日天微明,她就自发的穿戴好衣裳,等着青雨来找她。
白苏推开门,见她已经穿戴整齐,正在跟自己的头发较劲,立刻快走一步,在她身后站定,“姑娘,这些都是奴婢的职责,您使唤奴婢就是,别把自己累着了。”她知晓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因着秦舒虞的存在,她未来大概会成为世子手中的一把刀,只是比起那些,她更愿意过平淡的生活,做个小丫鬟也好,起码不用那么勾心斗角,整日忧心什么时候会死于各种任务。
没有人不怕死,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时,她不敢奢望其他,就在她快要认命的时候,世子说,只要虞儿姑娘同意,她也可与普通姑娘一样嫁人生子,因着这些,秦舒虞在她心中的地位便不同一般,她当然会努力好好侍候这位小主子。
秦舒虞看了一眼铜镜中模糊的镜像,她只是自己穿了个衣裳而已,哪里会累着。
白苏小心翼翼的给梳理着头发,“姑娘,你想梳成什么样式?”
不知是年龄小还是她身体本身问题,她头发略有些偏黄,而且发量不多,只能在头顶抓两个发髻,再随意插上些花钿,多余的首饰怕是放到头发上自己也会滑出来,“你看着来吧,我不喜欢戴发饰,只要头发不散落即可。”
“姑娘头发细软,等以后年龄大了,可以梳成任何发型,肯定会很漂亮。”
秦舒虞瞅着自己额头上立起来的呆毛,伸手摸了一下,看来以后得琢磨些保养头发的汤药,这种看着便很枯黄的头发过于影响美感。
青雨进来时,就见到她们对着桌上摆着的数个饰品发呆,随手将点心放置桌上,有些好奇的走过去,“怎么了?”
白苏两只手里各拿着一只红珊瑚猫蝶珠花,而秦舒虞的目光却直直的看着桌上的蓝宝石蜻蜓珠花,“青雨姐姐,我觉得那个太花哨了,不适合我,还是这个颜色看着比较文雅。”
青雨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丫头,你才多大,本就适合这些俏丽亮眼的发饰。”而后转首对白苏道,“虞儿喜欢哪个随她选便是,这有何可争执的。”
“青雨姐姐说的是。”白苏言罢,迅速将珠花别在她发髻两侧。
“先用膳,这会时辰还早,霜重露寒,待日中时分再去。”
秦舒虞推开窗子,呼吸间可见飘渺白气在空气中消散,手臂伸到屋外便能感受到外面凛冽的寒风,她收回手放在嘴边呼了两口热气,“确实挺冷的。”比起现代温室效应增高,古代林木覆盖率较广,这里也就因此更加寒冷,不知道有没有零下十度。
秦舒虞感觉自己鼻涕几乎快要流出来,立马关了窗子,迅速洗漱完,开始用膳,见白苏在旁边站着,手里拿着筷子,随时准备服侍的架势,她有些不习惯,“白苏,你也坐下吃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讲太多规矩。”青雨夹着青菜的手顿了一下,“虞儿说的是,你也坐吧,天冷经不得寒气,饭菜我准备的足量,我们二人也用不完。”
“多谢姑娘、虞儿姐姐。”虽说成了秦舒虞的丫鬟,之前毕竟听命于青雨,她依旧多看重于青雨神色。
待三人吃完,太阳还躲在云层之后,空气寒冷中透着湿气,青雨变戏法似的拿出几本蓝皮书籍,“世子鲜少看这些杂书,我特意让青木在书馆买的,上面附有图画,你看起来也不吃力。”
秦舒虞欢喜的接过书本,随意的翻了一下,感激道,“谢谢青雨姐姐。”里面的插画并不精致,若是单看图画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何种药材,但是右下角却有药草外形的详尽描述,另外一面则是描述药草有何功效,配以何种药草所产生的各种效果,以及一些忌讳。
秦舒虞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指尖不自觉的在旁边写画着,翻了几页后,她认真的看着上面的伞形植物,茎直立,中空,多分枝,表面具棱,幼茎卧地似蛇状,随生长而立起,基生叶有长柄……夏秋季开白色小花,伞幅数十条,边缘有细毛……多生于田野、河边路旁草地等潮湿区域,功效为驱风燥湿杀虫。
秦舒虞看到这里愣住,上面标注着此物的名称是野茴香,但是她曾经在《本草纲目》中见过此物,因其外形奇异仿若蛇身,被世人称为蛇床子,或者野胡萝卜子、蛇栗,蛇床子最大的功效并不是上面所描述那般,不知是否应了蛇性本yin的缘故,蛇床子有类似性激素作用,既能延长小鼠交尾期,又能使去势小鼠重新出现交尾期,所以古语曾有记载,宫中某些六根不净的宦官会偷偷服用此物,奢望自己还能……咳咳,就是大家理解的那个意思。
蛇床子辛、苦、温,与旁物共用需谨慎,这本医书写的只是流与表面,若是被擅用,还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青雨见她一副认真思索不愿旁人打扰的模样,偶尔还嫌弃的皱眉,好似上面的描述有诸多不尽人意之处,摇摇头笑了,这丫头大概是觉得上面的画不够漂亮吧,自己在这也无事,便吩咐白苏好好照顾秦舒虞,悄然离开,趁天气尚冷,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正午时分她还要带这丫头出去转转。
“白苏,帮我个忙。”
白苏凑到跟前,好奇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秦舒虞,“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厨房帮我找些烧了半截的枯树枝,不要太粗,我想记些东西。”
“姑娘怎的不用笔墨纸砚,奴婢知道那些物件在哪。”
“不用了,你先帮我去找吧,等我顺手了再拿毛笔。”
“好吧。”白苏应了一声,心中纵使有百般不解,她也知晓有些事情不该问出口。
秦舒虞无奈的拍拍额头,她到是想用毛笔,可是依她鬼画符的技巧,还是别浪费墨汁了,没多久,白苏手里拿着几个与圆珠笔类似的树枝走来,另一只手中还有一沓白纸。
“姑娘,这些可还合您心意。”秦舒虞轻轻在纸上勾了一下,纸上显出一道浓黑色印记,她满意的点头,“麻烦你了。”
“姑娘何必跟奴婢客气,这些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秦舒虞看她双手交叉站在她身后有些无所事事,便说道,“你不用在这里候着,我若有事自会叫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