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两人到了车上,冯喆在亓思齐发动车之后像是要说话,但是还是没说出来。
一会到了蔬菜批发市场,亓思齐乜着冯喆问:“怎么,还要我抬你下去?”
“谢谢你……真的,尽管我这人可能脾气有点坏,嘴巴笨,总是言不由衷,总是词不达意,表达不出自己内心真正想要说的,但你帮了梅山,我很感谢你,我代表梅山人感谢你!”
亓思齐看着冯喆满嘴的酒气,不过从他的面孔上瞧不出一丁点喝了那么多酒之后应该有的红或者青色。
亓思齐顺手拿了一瓶红牛递给了冯喆说:“我看你就应该喝醉,喝多了我发现你还是有点人味的。”
人味?——“男人味,你闻到了没有?”
“韭菜味倒是真的有!”亓思齐立即还了冯喆一句。
管她呢,随便她怎么咒,这女的总是不吃亏的。
冯喆接了饮料下了车,亓思齐在开车前说了一句什么,但车门关了冯喆没听清,看嘴型,似乎是说“笨蛋”。
将饮料喝下肚子,冒火一样的喉咙清爽了很多,冯喆到市场里面走了一圈,情况和早起的一样,他看看时间,给王趁铃打了电话。
王趁铃早上有会,会议完了聚了餐,这会正在单位里午睡,接了冯喆的电话就让他过来。
王趁铃的办公室开着空调,和外面的温差很大,王趁铃中午也喝了酒,可能是刚刚睡了一会的原因,脸红扑扑的。
这会是午餐时间,没什么人,进去将门关上,王趁铃就抱住了冯喆。
王趁铃只穿着毛衣,体型凹凸惹眼,肌肤滑嫩,冯喆一挨住王趁铃的身体,下面就直立起来,手就进到王趁铃的衣服里。
王趁铃觉得冯喆今天很是激动,问你怎么了,冯喆说:“我在专案组呆了一个月,你说我怎么了?”
王趁铃听了很是喜欢,她的办公室有专门的休息室,拉着冯喆就到了里面。
本来在单位里王趁铃就有些紧张,两人又是第一次在这里做,都觉得特别的刺激,王趁铃很快就完了,但是冯喆今天不知怎么的总是结束不了,越战越勇,王趁铃喘气说你今天吃药了?
“我吃呛药了!”
冯喆也惊讶于自己的反应,王趁铃换了好几个姿势。
完事后两人都赶紧的穿好了衣服,冯喆到了外间,王趁铃看着冯喆正襟危坐的样子打开窗户换着气,出去嗔笑说:“装模作样的。”
“床上小人、床下君子,不然你要我怎么样?”
“刚刚也不都是都是在床上吧?那是君子所为?”王趁铃笑笑的问:“你在哪喝酒的?”
“蔬菜批发市场。我早上来过,你不在。”
对于亓思齐的事情,冯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这几天事特多……对了,刚刚顾不得,这会想起来了,你们市有个领导牵连在坪县那件事里了,坪县这下最少要有二十个局以上的位置要调整。”
“这世上的事情有两种,一种是和自己有关的,另一种,就是和自己无关的。”
“你觉得和你无关?我负责任的告诉你,这次还真的和你有关。”
王趁铃给冯喆倒了一杯水,瞧瞧时间,将反锁的门拧开听了一会,探出头看看,外面没人,又关了门说:“上面说要对你们十个参与了莫尚印专案的人变更一下岗位的,这不是机会?不过,你那儿严守一不予支持,郭中州那里表示尊重梅山干部的意见。”
冯喆一听就愣了:“变更?怎么变?”
“从梅山到坪县,肯定委以重任了,不然干嘛要变?”
“你听说了什么?严守一为什么不支持?他怎么就能左右上面的意思?”
王趁铃皱眉说:“不是左右,而是参考,下面肯定对待选拔的人比较熟悉,底下的意见必然占据一些比例。严守一说你刚刚从乡镇上来,担任更高级干部的经验匮乏,而且,作为一种保护,你这么年轻,恐怕担任更高的职位会‘高处不胜寒’,还是在原岗位上锻炼锻炼,免得你会心浮气躁。”
严守一!
冯喆“噌”地就站了起来,将水杯也带倒了,茶水洒了出来,王趁铃急忙的问:“烫到没有?——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你不是不知道我在梅山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度日如年!”
“我都知道,我给我哥不止一次的说了,可我哥说郭中州那里也表示今后会对你重用的,但是现在,还要再看看,毕竟你在梅山,上面也不能不全方位考虑……”
冯喆终于怒了:“全方位考虑就是暂不予考虑!那什么时候考虑?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制我、打击我、排挤我、就是不能见我好!就是不让我干事!就是要我一事无成!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到底怎么了?”
“难道只有让我永世不得翻身,他们就满意了?”
“无耻!太无耻了。”
王趁铃认识冯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如此的失态,知道这个男人真的愤怒了:“你别急,我再给我哥说说……”
冯喆看了王趁铃一眼,心说有用吗?
“我先走了,我心烦。”
冯喆说走就走,王趁铃在窗户里看着他出了大院也没打车,顺着大路直直的走着,一会就不见了影子……
自己在省里做事,严守一却在背后对自己捅刀子,这个人比易本初都可恨!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冯喆想让自己冷静,但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他茫然不知去向哪里,沿着道路毫无目的的走,走累了随便的上了一辆公交车任凭载着自己在这个城市的街道里穿行……
下午王趁铃再次给冯喆打了电话,这下他终于接了,王趁铃不提其他的,怕冯喆还在生气,只说两人一起吃饭,冯喆还没有吭声,王趁铃又说:“不都一个月没见面了,人家有很多话想给你说呢?”
冯喆嗯了一声,问了王趁铃在哪见面,说自己一会就到。
两人吃着饭,王趁铃总是挑愉快的话题和冯喆讲,但是冯喆越是沉默,王趁铃就越是担心,绕来绕去,知道他总是心结打不开也不行,就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又何必非得要在梅山一棵树上吊死?不是人挪活树挪死?这道理你该知道……来省里吧,我给你看了一个好地方,反正,怎么说呢,我觉得……”
“趁铃,给我再搞点钱吧。”
“啊?”
冯喆没头没脑的一说,王趁铃睁眼:“又是养香菇?他们都那样了,你还替他们说话?真是不懂你了!”
冯喆摇头说:“这不关易本初和严守一的事情,我下午真的有些不冷静,请你原谅我……”
“说什么呢你?跟我还客气,我不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要生气,也是生严守一郭中州的气。你有能力有才华有干劲,在哪都能干出一番成绩。”
“包括在你办公室?”
冯喆忽然的说笑了一句,王趁铃愣了一下手在冯喆手臂上拍了一下:“油嘴滑舌!”
“他们个人的行为和梅山老百姓没关系,我不能因为怒火忘记了自己肩负的责任。”
王趁铃看着冯喆很久,说:“冯喆,你知道吗,这,就是你最与众不同的地方。”
“难道我就这一点让你觉得耀眼?”冯喆笑笑的说:“我知道我中午为什么那么‘勇猛’了,那个不算?”
“去!什么跟什么?说你吃药了你还不承认!”王趁铃假意的恼怒着,脸上都是红晕:“你需要吃药?”
冯喆说:“我中午喝了白酒,又喝了一罐饮料,我猛然想起,这两种东西夹在一起,有一个叫法,叫本土地雷。”
“净胡说!”王趁铃想想说:“那我也试试,一试便知。”
“好啊,一起试,免得没地方检验。”
“我怕你?”
……
在王趁铃的别墅里盘肠大战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王趁铃不让冯喆走了,冯喆说自己还要去菜市场看一下,不然有点不放心,到底是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王趁铃光着身子起来抱着穿衣的冯喆说:“凡事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永远支持你。啵~”
王趁铃故意动静很大的亲了冯喆一口,冯喆笑:“大不了,我来给你当保姆嘛。”
冯喆和王趁铃又说笑两句,王趁铃将他送到门后面,在那里两人又亲热了一会,冯喆才出去了。
打车到了蔬菜批发市场,冯喆和看守香菇的人说了几句,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给易本初打电话。
这时候已经是零点多了,好大一会,易本初才接了电话,问冯喆什么事?
“县长,事情差不多了,只是,这边要比以前的点多一些。”
“要多少?”
“多一个半点。”
易本初沉默了,冯喆解释说:“快春节了,本来人家不会办的,我好说歹说,最后王处说太难操作,这中间要给人说话,手续上的,麻烦。年终了,总是事多,所以,就这样……还有,她刚刚打电话给我,问我给你汇报了没有,要是没有,就别提了,她要先给别人办了,我一听,就赶紧给你打电话。”
“行!但是,要多给拨两百万。”
“这个……好,我去说说。”
易本初就要挂电话,冯喆又说:“县长,这事……书记那边……”
“他怎么了?”
“我来省里的时候,书记特意交代,不要参与、支持您再从上面要钱,我犹豫了这几天,才给你说……”
“具体点?”
“书记说,县里开过春之后,香菇的养殖要遵循市场需求,不能再人为的扩大增长了,否则,谁造成的问题,谁负责。”
“不发展,县里的经济怎么能有起色?裹足不前的只会开倒车!庸人自忧!你抓紧办,有结果马上汇报。”
“是,不过,可是……”
“没什么可是!但凡喊大口号,做大文章,其真正的目的无非是想谋求更高的地位,发更大的财,最后形成大气候,成为大人物。我们一心为民谋福利,不讲究那些虚的,只讲究踏踏实实做事做人!但是,别人要影响,要阻碍,那是要被唾弃,要被责问的!”
易本初坚定又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冯喆看着夜幕,发觉自己好久没有注意过头顶的星空了,今晚的月亮竟然格外的明亮。
一会坐车回到了八里铺,柴可静已经睡了,冯喆在盥洗室又给胡红伟、李聪打了电话,然后又拨了刘奋斗、焦一恩几个的电话,让他们分别在这几天的不同时间,到省里来一下。
第二天早上,冯喆给亓思齐打电话,说昨天见亓思齐吃西餐吃的很有味道的样子,自己也想尝尝,只是不知道哪家好,要是亓思齐有空,能不能轻移莲步?
“香菇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西餐,你自己吃吧。”
亓思齐对冯喆的醉翁之意了若指掌,冯喆解释自己真的想吃西餐,还觉得那个什么轩诗尼还是轩尼诗,刚开始喝起来不觉得怎么,甚至有些怪味,可后来越觉得回味无穷。
“就算是为了感谢你办了事,你也得赏光不是?”
亓思齐听冯喆这样说,哼了一声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