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心里猛然跳了几下,脸色如常的看着尚静,尚静说:“我有些害怕。”
冯喆迟疑了一下,说:“好,”准备再要一间房,尚静说:“你就睡这里。”
冯喆再次看着尚静,眼神里都是质疑,尚静说:“我害怕……我可以睡沙发的。”
冯喆再不言语,脱了外套就去梳洗,心说她一个女人都不怕,我有什么可躲闪的。
一会出了盥洗室,看到尚静已经抱了一床被子躺在了沙发上,张嘴要说和她颠倒一下让她睡床的,可是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今天经历了很多事,主要是因为故地重游的原因,冯喆有些累,头挨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一觉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屋里有些亮光,他瞅瞅外面,天还黑着,于是撑起身子一看,亮光是尚静的手机发出来的,有人正在给她打电话,可是尚静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沙发上只有被子,冯喆仔细听了一下,尚静是在洗手间里。
由于沙发和床的位置比较近,冯喆一眼就看到尚静手机上来电人的姓名是老虎。
这个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冯喆重新躺下,过一会尚静就从洗手间出来了,手机早就停止了闪烁,冯喆闭着眼,但是能感觉到尚静来到了自己跟前,在俯视自己。
尚静身上有一股体香,这种属于个人的气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些浓郁。
但是冯喆明白,虽然不知道尚静站在自己身边想要做什么,可要是对自己投怀送抱好像还不至于,冯喆觉得尚静不是那种容易发花痴的人。
尚静静静的注视了冯喆一会,躺在沙发上继续睡觉了。
本来冯喆睡得好好的,这会被尚静这样神神经经的一搞,却怎么也再睡不着。
再次醒来,天色已亮,冯喆本能的觉到这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果然抬头一看,沙发上空空如也,原本尚静盖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属于尚静的物品和她的人一起已经不见了。
冯喆起身到洗手间昂扬不屈服的痛快淋漓尿了一回,黄色的尿液如同瀑布飞流而下射进白色的马桶,冯喆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诗,他尿的时间很久,这一现象宣告了这具身体极其的健康,冯喆猛然觉得要一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美丽的异性同处一室还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对这个男人最大的考验。
昨晚给尚静买衣服的时候,怎么没给自己带条内裤?好在屋里有暖气,洗了之后,一会就干了。
外面起了雾,白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冯喆到了长途站买了票,在等车的时候想调出昨天拍摄的那几个辱骂尚静的女人照片,可是手机里一张图片都没有。
怎么回事?
冯喆再次浏览了一下所有的媒体文件,但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图片。
难道昨天图片拍摄的时候没有保存好?还是,昨夜尚静拿了自己的手机,有意或者无意的,将图片给删除了?
冯喆想了一会,心说还好,起码当初从尚静手机里得到的那几个号码被记载在了记事簿里,手机里的早被删除了,否则,要昨夜真是尚静翻了自己的手机,发现了那几个号码,她不知会做何感想?
过完年第一天上班,花满勤和牛阑珊就在老干处吵了起来。
冯喆听到牛阑珊尖利声音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并不打算出去看,他如今决心尽量的不和牛阑珊这个六不或者是七不女干部产生任何的交集,因为冯喆觉得牛阑珊不管能够保持原则的究竟能有几“不”,但是有一条牛阑珊是绝对不能对她自己令行禁止的,那就是她喜欢得意忘形,而且常常口无遮拦,说话有些尖酸刻薄。
冯喆觉得胡乱说话这个习惯是机关单位生存的大忌。
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己和牛阑珊走的太近,未必有人会说自己和她有暧昧的男女关系,但难免被别人将自己归到“大嘴巴、爱说话”的类型中去。
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男人要管好自己的啪啪、嘴巴和尾巴。
尽管只工作了小半年,冯喆已经深知所谓的办公室政治是多么的尔虞我诈防不胜防,稍不留心,你的嘴巴可能就会说错话,就会给别人和潜在的对手留下可以揪住你的尾巴,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刻,这些平时不会在意的错话废话就会被无限的放大,然后众口铄金,你就会尾大不掉,结果可能就是你今后成了被孤立的孤家寡人,只能郁闷到没有朋友没有盟友自己玩自己的啪啪。
就在侧耳倾听外面吵闹的时候,冯喆觉得坐在对面的尚静在看自己。
尚静和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的淡定和冷漠,对待冯喆的态度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过年的时候冯喆一个人在宿舍屋里,偶尔的也想尚静笑起来那个脸颊上的酒涡是不是能放进两钱酒进去,可是到底也没有机会亲手施为再一饱眼福,这只是一个男人在无聊时对美丽异性无伤大雅的遐想,于是这会冯喆就抬头从显示屏上看过去,瞧着尚静。
尚静没有躲闪她的眼神,和冯喆的视线对碰。
像是往常一样,两人就像是用视力搏斗一样的持续了一会,尚静低了头。
冯喆心里有些遗憾,他其实已经准备在尚静的视线中落败了,因为去年经过了省城的那件事,他觉得尚静这个人很是复杂,比原来想想的更为难以琢磨,原来在这个对视小游戏的结局他还有获胜感,就像是一个纨绔恶少恣意的挑逗一个妙龄少女是想听到她无助的尖叫和看到她楚楚可怜羞涩的模样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快感,可是这会觉得自己在已经完全没有必要。
时过境迁的,有些行为失去了坚持的意义,也许那个被恶少拦截的少女隐藏的不止是很深,很可能是一个江湖中人人谈虎色变的超级女魔头,恶少挑逗起来激发了女魔头的狂性后,事情会怎么发展,实在令人难以猜测。
冯喆决定上一下洗手间,借以离开身边这个“女魔头”,再者可以到外面看一下牛阑珊和花满勤两位副处长吵闹的级别达到了哪种程度。
冯喆走了出去,花满勤正好怒火填膺的伸手拦着牛阑珊指向自己鼻尖的手,嘴里闷闷的说:“牛阑珊,你不要得寸进尺!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牛阑珊给冯喆的是一个背身,她听着花满勤的话身体朝着花满勤更近了一步,花满勤脸一扭,牛阑珊的手指尖就戳到了花满勤的脖子上:“我什么身份!我怎么得寸进尺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那你还和我挣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
牛阑珊咄咄逼人,花满勤再无退路,身后就是墙壁,皱眉双手一推,吒道:“你有完没完!我是不是男人还要经过你检验……”
牛阑珊到底是女人,被花满勤一推,倒退了几步,身体撞到了走廊的栏杆,嘴里一声尖叫,上身就歪斜到了栏杆的外面。
老年干部处的走廊并没有封闭起来,护栏栏杆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牛阑珊头重脚轻的,就要掉下楼去。
远处不知是谁看到牛阑珊这惊险的一幕,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花满勤这会也惊呆了,牛阑珊一脸错愕不能相信的就往楼下坠。
冯喆疾步跑过去,蹦起来一下伸手抓住了牛阑珊翘起的一只脚,死命的拽住,所幸牛阑珊体重比较轻,冯喆将她拉住了就蹲下,接住栏杆的阻挡撑着,不过由于牛阑珊的身体下坠重力太大,将冯喆拽的头碰到栏杆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啊!”
牛阑珊终于惊恐的尖叫了起来,她多半身体悬在栏杆外面,因为害怕,出于生存的本能,浑身在不停的挣扎,双腿双脚不住的胡乱踢,有几脚踹在冯喆的身上,冯喆就大喊:“别乱动!”然后对着花满勤喊:“花处长,还不赶紧救人!”
花满勤终于醒悟了过来,冲过来抓住了牛阑珊的另一只腿,使劲的将牛阑珊往栏杆里拽,这时不知谁在楼上往下看牛阑珊的险象,一不留神将一个花盆碰了下来,花盆擦着牛阑珊的头掉下了楼,远近又是一阵惊呼,冯喆就听到尚静的声音对着楼上喊:“要死啊!”
“还不过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