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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辰和索凌迟,唐小鸟跟何老狗,四个人,两对台上,两对台下,一方以人质为要挟,一方投鼠忌器,一下子怔然对峙起来。 .
就在这时,一枝狼牙利箭,带着风声,突然射到,更有一个蒙面兔耳少妇,展双刀自牌坊上跃落,刀光如雪。
弓辰吃了一惊,撮五指如龙爪,一把抓住射到面门的狼牙箭,由于射手的臂力惊人,箭矢力道沉猛至极,弓辰抓箭在手,身体却被那箭的来势,带得后退了两步半,才稳住马步。
几乎与此同时,索凌迟已疾弹出去,清瘦的身形,如风中竹叶,仅以足尖沾地,急如毒蛇吐信,已连攻那扑落的蒙面兔耳少妇十五六记“五鬼追魂腿”。
索凌迟的出腿,又狠又恶又毒,那少妇身上和内脏显然都受到了重创,五官七窍也全冒出了鲜血,她仍手舞双刀不倒不退。
索凌迟有点为这少妇的拼命气势所慑,不大敢再贸然抢攻了。
兔耳少妇刀刀拼命,步步紧逼,索凌迟眼神流露惊色,已开始缓缓退却,后退当中,他忽然向弓辰大叱:“弓总小心!”
弓辰一怔,他猛斜身,如龙摆尾,让开了牌坊上一弓背蒙面汉子的第二支狼牙箭!
一众大内高级侍卫簇拥下的“一哥”哥舒一刀,猛然喝道:“大家小心脚下,地底有人!”
“脚下!”
“地底?”
众人正惊疑不解之间,哥舒一刀已经及时发现,有一道贲土,自“断头台”远方,迅疾翻动,眨眼间就接近到了死囚安东野脚下。
哥舒一刀大吼一声,奋起神威,须眉皆张,五指骈缩,以掌腕直捶下三尺深土里去,霹雳断喝:“去死吧!”
“轰”的一声,一个五短身材的黄衣汉子,自泥土里翻身而出,在电光石火间,居然土拨鼠一般地弹跳上来,以头肩臀肘加两手双脚,跟哥舒一刀交手了九招!
“土仲冥!”索凌迟一,恼羞成怒的喝骂道:“前番出了个叛徒火流星,今次又有了个奸细土仲冥,你们‘五行门’,尽出吃里扒外的料!”
他喝骂声未落,那从地底跳出来方方正正的土仲冥,像被削树桩似的,被哥舒一刀一式九刀平均匀称的斩成了十截。
“大风堂”这些人虽然都是蒙了面,可是他们自己人当然认得自己人,狂斩索凌迟负伤多处的兔耳少妇,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梁少兔,以弓箭远射钳制住弓辰的弓背汉子,是雷大弓;梁雷两人也马上辨认得出来,从地里暗袭的惨遭分尸的矮汉,正是“大风堂”里在“刑部”唯一内线“五行门”弟子土仲冥。
“大风堂”子弟都是经过严格演练配合,才展开“画眉”行动。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富贵集团”也一样做了完全的准备和缜密的安排。
弓辰索凌迟哥舒一刀这三大高手,都被暂时缠住;唐小鸟跟何老狗正待向安东野逼近,就遇上了六个人七杆枪。
他们原本是“小梁王”柴如歌身边的“枪骑卫”,昔日“霸王命”与辰源一战,“十枪骑”三死一叛,而今唯余六人,仍忠心不渝的守在柴如歌身边的。
——“霸王枪”项拾羽“涯角枪”赵乘龙断魂枪”罗少成“芦叶枪”杨小昭“梅花枪”霍无病“裂马枪”李承吉。
这六人七枪组成枪阵,困战唐小鸟跟何老狗。
“十枪骑”联成一阵,虽曾为辰源抢占地利各个击破(参见《霸王命》卷第一章),又落得“六枪骑”之数,但这六枪骑的声势与实力,就算唐小鸟应对得了何老狗应付得下,只怕要想救人,却再也无能为力了。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就在这时候,有十个顶天立地金刚铁塔也似的“东北”大汉,及时的出现了。
这十个身高丈二腰阔三围的“关东”巨人,都是“大风堂”二当家熊东怖旗下的猛士,也是“狂狮堂”自“山海关”入京增援的这批关外子弟兵的主力和重将。
他们用长槊长矛长刀长斧长枪长戟长镋长叉长锤长钯等重兵器,他们分别叫滚犊子扯犊子护犊子完犊子装犊子瘪犊子小犊子王八犊子猫驴子傻狍子,他们号称“东北八大犊子和四大神兽”。
——滚犊子扯犊子两人既是“八大犊子”之一,又是与猫驴子傻狍子合成“四大神兽”中的两个。很多人都误以为“东北八大犊子和四大神兽”是十二个人,其实是十个人。
“东北八大犊子和四大神兽”一齐出手,对抗“六枪骑”。
“六枪骑”的枪阵,虽然厉害,但这“东北八大犊子和四大神兽”用的都是长兵重器,且结成阵势,先把“六枪骑”分开挡开,让他们无法结成枪阵,枪势亦一时无法全面展开威势。
若是单打独斗,“东北八大犊子和四大神兽”只伯并非“六枪骑”中任何一人之敌,但这十个大块头联手一条心,就像十堵墙,格开了枪骑,打散了枪阵,一时竟占了些许上风。
唐小鸟与跟何老狗把握住千载难逢的时机,骤然冲近“断头台”,一以刀砍,一用手劈,解开枷锁,释放安东野!
高台上,童贯与柴如歌又互望了一眼,柴如歌身后的“四大外族勇士”捧了一杆血色长枪,递了过来,但柴如歌只挥了挥手,就叫四大侍卫退了下去。
局面如此危机,这一老一少,似仍,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在他们父子眼里,他们根本无需出手。因为,唐小鸟与跟何老狗,很快都会变成死人。
枷锁被唐小鸟的刀剁开,铐链给何老狗的手扭断。
安东野重获自由,他自由后的第一件事是——
——猝袭唐小鸟和何老狗!
一手用刀!
一手用剑!
他当然不是安东野!
虽然他与安东野有八分的神似,同样的虎背熊腰同样的虬髯怒目同样的威风凛凛同样的英雄气概,但仔细观,他还是比安东野年轻了那么一点点清瘦了那么一点点气短了那么一点点,就如同十年前的少年安东野。
他是谁?
——他叫拓拔东野。
他本是“鲜卑族”的青年武士,他因羡慕敬仰安东野的威名,不远万里从家乡,来到“京师”投效。他不但长得酷似安东野,他举手投足音容笑貌,都续学足了安东野,最后,更把自己的原来的“鲜卑”名字,直接改成了拓拔东野。
每个见过他的人,几乎都将他误会成为安三爷,争相结纳;得知不是安东野本尊之后,自然也是百般嫌弃千方奚落。
或许是因为太过相像还是出于别的考虑,安东野婉拒了拓拔的好意。拓拔东野这才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安东野,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模仿偶像,他始终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安东野。
心灰意冷的拓拔东野,投入权相蔡京的长子蔡攸府中,做了一名小小的护院。而后与蔡攸小妾互有暧昧,此事传入蔡攸耳中,蔡攸非但没有责罪,反而亲自做主,将自己那小妾赐给了拓跋东野完婚。自此,拓拔东野对蔡攸死心塌地,赤胆忠魂。(参见《青龙煞》卷第三章)
这次,高俅设计安东野跟“大风堂”,拓拔东野主动向主子蔡攸请命,假扮安东野伏击“大风堂”,他要一雪当年被拒之耻!他不要再做安东野的影子!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东野!
那就是他——拓拔东野!
蔡攸也想给拓拔东野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权力帮”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都是“老鬼”的人,要想代替父亲蔡京的权势,就要让自己手下可用的人才,建立更高的功劳,攫取更大的权力。
蔡攸与父亲蔡京交恶,与父亲的“暗敌”高俅,却相处甚欢私交甚好,两人一拍即合。所以,拓拔东野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就变成了“法场”上待斩的死囚。
这本就是高俅布置的一个局,一个处心积虑将“富贵集团”拉扯其中要将“京师”武林人物一网打尽的大局。
拓拔东野隐忍多时,佳时机,骤然发起出其不意的突袭!
那么近的距离,如此惊变,所有人都以为唐小鸟跟何老狗都死定了!
但,那都仅仅是以为而已。
现场发生了小小的意外,拓拔东野左手刀右手剑,他才一出手,唐小鸟就突然向拓拔东野迎面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然后及时闪身,但拓拔东野的“火焰刀”居然火光一盛,仍然烧焦了她的头发。
唐小鸟负痛大嘶了一声,扑地灭火。
扑地之前,唐小鸟那个小小的喷嚏,已发出了一十七枚完全不同形状的暗器。
拓拔东野一刀得手,转攻为守,以“火炎刀”瞬间砸飞格掉了来袭的暗器,右手的“冰寒剑”,急刺何老狗。
何老狗在这个时候,莫名奇妙的的摔了一跤,恰巧不巧的闪过了拓拔东野的一剑。
拓拔东野刀剑一收,傲然道:“你们早知我不是三爷?”
秀发焦糊的唐小鸟,怒声道:“当然!”
童贯和方柴如歌再对视了一眼,前者咳了两声,唐小鸟跟何老狗一见童贯要发话,急忙接连退开了六七步,保持了相对的安全距离距离,何老狗才道:“你们早知道有人要劫法场,又怎么会把真正的三爷押来‘菜市口’处决呢?”
童贯倒大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们这群猴崽子,明知是个圈套,为何还来白白送死?”
“大公公,你错了。”柴如歌目如冰火,突然道:“他们并非来送死的,而是故意来拖延我们的!”
“他们故作冒险袭击,拖住战局,好要让朝廷误以为他们真的中计,实则,他们已另派人去劫囚救人。”童贯“呵呵”叹道:“们还是低估了云端那个小妞儿了!”
柴如歌手按腰畔“惊梦”小刀,目注全场,目炽杀机:“这些‘东北’蛮子,太嚣张太猖狂太可恶了,今天本王就要大开杀戒,让他们损兵折将,哭爹喊娘!”
“你要亲自出手的话,那可就是意味着,要与整个天下的英雄好汉为敌?”童贯眯着眼睛,提醒道。
柴如歌座后“四大外族勇士”手捧的血色长枪,又发出慑人历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