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儿,这些杂碎还没死绝呢。"大爷淡定的出声提醒道。
那边厢,土匪窝子的所谓防御工事虽然大半都被轰成了渣渣,人体零件扔得四处都是,但到了还是没能一梭子轻松愉快的赶尽杀绝,此时,那废墟上的一些幸运儿开始探头探脑,其中有几人拿着武器,小心翼翼的向这边走来。
"嘿?"大和怪叫一声,抄起两把大口径手枪跳了出去,"康姆昂北鼻!买内幕诶死蛋疼疼疼疼..."
看不下去的大爷一把抓住那根随风飘扬的马尾辫,把这个人来疯给拽了回去:"冷静,他们不是来报仇的。"
"诶嘿?"
"诶嘿个毛,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好吧,事实上谁都能看出来这些包着头巾穿着长袍的阿拉伯大叔小伙儿早就被吓破了胆,俨然都是惊弓之鸟,再让他们抄起枪来和你刚正面是不可能的,之所以还握着武器,恐怕还是壮胆儿的心思居多,果不其然,路还没走到一半儿,这几个先行者就纷纷把手中的步枪举过了头顶,一副举手投降缴枪不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架势。
这种树倒猢狲散的画面是如此眼熟,但也表示自己简直不要见过更多,想当年他白手打天下的时候,每每干掉一个自命不凡的土匪头子,那些前一秒还在摇旗呐喊的小弟,立刻就会化身为了党和人民忍辱负重数十载的好战士,争先恐后的表示任务结束俺要弃暗投明,次次如此从无例外,他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打下了自己的江山。
——虽然是个不怎么稳当的江山,但总比没有的强不是?起码不会像健次郎那倒霉孩子似的连口水都没得喝。
大爷肯定自己一死,手下那帮兔崽子们要么再次"弃暗投明",要么就重新落草为寇为祸一方,所以提前就把喜欢挑事儿野心不小的几个王八蛋给死啦死啦掉干活,又顺便和尤利娅的军队通了通气,这才能了无牵挂地去作死。
中东这地方和世纪末一个球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丛林法则是唯一的规则,这一方混乱的土地根本不可能培养出礼义廉耻温良恭俭,它所能培养出来的只有欺软怕硬贪生怕死,这里的人为了活下去,可以抛弃一切的节操和底限。
一群投降的"使节"战战兢兢地走到众人面前,带头的大胡子用地方语言说了一串众人听不懂的话。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木曾。
"他们是来投降的。"眼罩娘翻译道,"他们的老大被刚才那一波火力打爆了脑袋,所以现在咱们是老大了。"
果然,就和大爷预先估计的一模一样,这帮家伙半点骨气都没有。
"当土匪的老大啊?感觉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大和露出了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对这个人来疯来说,一切常人难以体验到的事物好像都是很有意思的,都很值得她去尝试体验一番,就比如说在中东做个土匪头子这种心惊肉跳的事,若不是大爷的表情实在不好看,丫恐怕就不会吐吐舌头败退,而是满口答应下来了吧?
镇压了大和以后,大爷才漠然的开口道:"告诉他们,哪凉快滚哪儿去,别让我再看见他们!"
这个土匪头子谁爱当谁当去,他在世纪末可是玩儿得够够的了,人家都羡慕他世纪末霸主威风凛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了压制手下那些牛鬼蛇神,自己到底费了多大的心思与精力,拳王看似威风,实则当得可是很不舒服。
相比之下现在的日子可是惬意多了,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书充充电,坐看身边一帮熊丫头耍宝卖萌,高兴了给自己找点儿麻烦事儿,不高兴了就去找个不知死的杂碎揍一顿,虽然总有个叫大和的女流-氓在一边恶心人,但惹急眼儿了也可以连她一起揍,反正这个女流-氓皮糙肉厚用于作死揍不坏,说不定你揍她她还高兴呢。
这么舒服的日子花钱都买不来的有木有?想当年他拉奥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头幼儿园到底是图的啥?不就是图自己生活能更舒服更潇洒么?结果等真的爬上那个高峰才知道...也不能说后悔吧,起码物质生活的确是上去了,而精神生活的水平也的确降下来了不少,在北斗山门的时候,他可不会经常做噩梦和死鬼龙泉唠嗑。
——尽管这其实是他自己的锅,根本怪不了别人。
木曾对此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叽里咕噜地对着大胡子说了一通,应该是照原样翻译了大爷的话,因为这几个来投降的"使节"当时就露出了一副如丧考妣的苦逼表情,一大爷对这种人的了解来说,就算死了马子都未必能让他们皱下眉头,但唯独彻底失去靠山这件事,会让他们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彻彻底底崩成了一堆废墟。
没别的原因,这帮家伙往常恶事做尽,别说得罪老百姓,旁边的势力也肯定被他们得罪了不少,如果不抱成一团互相依靠,那妥妥儿的得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给彻底淹没,看似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他们,实则却是这片土地上最脆弱最缺乏安全感的群体——如果找不到同行的伙伴,他们甚至连门儿都未必敢出。
当然,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有些人清楚自己的处境,就会有脑子完全没治的纯逗比,眼前这些显然是比较聪明的那一类,大概是生存在小势力当中的紧迫感所导致,不过这无益于改变他们的结局,大爷并不打算管他们。
赶走了这些不被统治不舒服斯基的抖M,大爷他们也整理好行囊,补充食品淡水后,再次踏上了旅途。
"无聊啊...嘛,也罢,好歹算是为民除害了。"大和显得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想体验当土匪头子啊?话说你自己本来就是最大的土匪头子好吧?
"你确定自己是为民除害了?"大爷有点儿看不下去这货了,所以果断开了嘲讽。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咯,那些家伙之后肯定会去四处为恶吧?毕竟他们也就只会这个了。"大和摊摊手,怪笑着反将了大爷一军,这家伙果然是不可能突然就彻底白痴化的,"没了当地这个小军阀的牵制,周围的军阀们肯定也会蠢蠢欲动想要吞并这块儿土地,到时候乱七八糟的势力搅成一团,老百姓的日子八成还没现在好过呢。"
"既然知道,那你还说什么为民除害?反过来戕害老百姓还差不多。"吹雪颇为无语的吐槽道。
"嘛,话不能这么说,那些所谓的侠义之士,干得不也都是这种破儿事么?"大和摇头叹息,历史上无数大侠表示自己躺着中枪六月飞雪,"他们牛逼他们叼,他们一剑就砍翻了所有的邪恶,然后呢?他们在的时候天下一片昌明人民安居乐业,可他们不会一直都在,他们终究是要离开的,离开之后,新的邪恶又会涌入,新来的杂碎们不像老杂碎那样清楚请况,只能用暴力强迫人民与自己合作,结果到头来,不根除所有邪恶,一切都不会改变。"
"所以啊,吹雪酱你要记住,所谓的为民除害,不过是一种非常无耻的、只能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
——于是这就是你成为报复社会的急先锋的理由么?很蠢的有木有?
没人打算继续跟大和讨论这个问题了,所谓佛看众生皆是佛,乃是因为佛在心中,而你要是个勇于作死熊孩子报复社会急先锋,那你看谁肯定都想上去揍两拳,打不打得过先暂且不提。一个人看待事物的方式和他所处的立场有着分不开的联系,没有人是真正客观的,老好人看什么都觉得是好的,哪怕十恶不赦的大反派也肯定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相反,刻薄之人看什么都是恶的,哪怕惨如中国比惨之王,那也绝对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然了,辩证哲学告诉我们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纯粹的人和纯粹的事都是不存在的,但能看到哪一面则取决于你是从哪个角度去看的,就像大和这样,表面上她看穿了一切,实际上她什么也没有看穿,她只是本能的把事情朝着坏的一方面想,就算端掉当地恶霸,她也只会考虑新恶霸的威胁,而不考虑人民当家做主的可能性。
虽然以本地平民常年被压迫的惯性来看,这个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但你不能否定这种可能的存在不是?
还是那句话,鸟大了,什么林子没见过?
"这种行动...接下来还要继续么?"木曾开口问道,淡漠的语气中听不出她提问时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继续!当然要继续!首恶还没有抓出来,我们的脚步还不能停下!"大和再次逗逼化,整个人的画风开始向热血少年漫的笨蛋男主靠拢,"如果不是那个傻逼雇主,我们也没必要搅乱这里的秩序,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吔我大甩锅之术啦,让世界铭记痛苦吧,噢耶!!!
我从未讲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尽管其它人都知道大和在逗逼模式下说话从来不过脑子,一向是以玩儿梗为优先怎么逗怎么来,这种话肯定纯属说着玩儿,不能当真的,但他们还是很想刷一发弹幕——逗比模式下不过脑子都能想到先把锅给甩出去,你可以想想这货在正常模式下的脸皮会有多么结实了,估计三千枚N爆弹一起上也未必能给丫开个口子。
"正好,我的新设计还需要测试呢。"大雨渐渐停息,阳光重新穿破突然聚拢起来的云层,继续烘烤这片炎热的土地,大和从亚空间中摸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那本子上也画着设计图,不过都是小部分的,看上去远没有那张防水纸上的图纸繁杂,但若是把这些小图纸拼凑在一起,似乎恰好就是那个大家伙的全部结构。
——原来她是认真的啊?
看着一边走路一边咬着铅笔杆皱眉苦思的大和,其他人都忍不住这样想道,没办法,这这姑娘平常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实在太多太多,想一出是一出把人折腾的要死要活,但很少有坚持时间长的,你很难准确的说她在哪件事上是认真的又在哪件事上是玩闹的,不过这次花了如此多的精力,时时都还惦记着,估计应该不是瞎闹了。
吹雪放慢脚步,与沉思中的大和并肩而行,开口问道:"大姐头,这个东西的设计完成以后,你要找谁来制造它啊?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这种大型武器平台的技术已经超越全世界了,没有哪个工厂能接下这个单子的。"
"很简单啊,委托阿纳海姆社就好了嘛!"大和咬着笔杆子,头都不抬不以为意的回道道。
吹雪:"...卧槽你认真的?你们是敌人啊好咩?"
"否决,我只和联合议会是敌人,而阿纳海姆社只是个商人。"大和终于抬头了,双手交叉表示否定,"阿纳海姆既然可以给议会提供大量的MS,为什么不能给我们自由舰队提供大量的MA?说到底她就是个军火商,全世界最没节操最没下限的人,只要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我们自由舰队什么都缺,就是钱多,不服来干!"
尼玛,这是何等的霸气侧漏?老娘什么时候也能这样霸气的表示有钱任性?
吹雪也是有钱人,宪兵队第一人明里暗里黑白收入都不少,存款上的零她自己都快记不清了,但这种模板的"有钱"放在史诗级神壕大和面前,估计和街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人可是已经暗中控制住世界经融市场了,要是议会那帮傻叉政客知道这件事,怕是会吓得彻底缩卵,立刻把自由舰队捧上天吧?
吹雪不由得有些心驰神往,再看大和时,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你干嘛?"大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壕,您还却腿部挂件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