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又在东望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名扬背起包袱,提了包,让二去马厩牵自己的马。
他等了一会儿,向东望从后堂来到一楼大厅,他手里提着一样用黑色布匹包裹的细长物件。
向东望:“兄弟打算不辞而别?”
“我不敢再打扰兄长,就此别过。”
向东望摇摇头,:“哪有打扰。”
他指了指名扬手里的刀,:“那把刀横行中原,让多少诸侯胆寒,你提着它怕会被人认出身份。我送你一把刀。”
向东望揭开手中物品表面裹着的布,展现出一把刀来。这把刀长六尺三寸,刀柄竟然就长达一尺,足以双手握刀。刀身很直,一身乌黑,没有多余的缀,却格外能唤起武士心中的战意。
名扬将刀从刀鞘里抽出,双手握住,立在眼前上下打量。刀身通体没有纹路,屋外的阳光通过室内的镜子照射在刀刃上闪耀出金色的光芒。
“好刀。”
向东望将刀鞘也递给名扬,:“确实是好刀,但并非名刀,更不曾起得名号。兄弟先用着,今后遇到名刀,尽管将它丢弃。”
门外传来马的嘶鸣声,名扬和向东望一起往门外看去,只见二牵了马来到门口。
名扬:“那不是我的马。”
向东望笑道:“不妨去看看。”
他们来到门外,见二牵来的马也是一身黑色,黑得发亮。即使名扬不识马,也看得出这是一匹好马。
向东望:“这个马是有名的,叫‘紫电’,虽不如吕布的赤兔,但也算一匹良驹,我看兄弟原来的马因为年纪大了,存在一些痼疾,就把‘紫电’送给你,关键时刻会帮到你。”
随后他又掏出一个袋子,掂了掂,里面发出金子的碰撞声。他:“这些钱兄弟拿上做盘缠。”
名扬推辞不受:“兄长又是送刀又是送马,我不能再接受钱财。”
向东望把钱袋塞进马鞍里面,回头对名扬:“你如今还在危险之中,你若想平安,就要听我的。除了这些,我还会安排你跟随我的商队一起东行,直到进入徐州境内,你便可以自己行动了。”
“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想对兄长。”
“但讲无妨。”
“兄长为何这样待我?”
向东望一脸严肃地对名扬:“因为你以后也会这样待我。”
向东望组织了一支十五人的商队,运了几辆马车的货物,名扬就隐藏在这支商队里。向东望与他们告别,商队离开了洛云坞,离开洛阳,踏上东去的道路。
司隶、豫州、兖州、青州现在都已经归于曹操的统治,从洛阳到徐州,名扬原来从不觉得远,现在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不仅是因为道路失修难以行走,更重要的是曹军处处设卡,盘查过往行人。名扬看到了每一处哨卡都贴了一张画像,名扬没有看出画像上是谁,但看了人像下面配的文字“通缉要犯胡德越”后再看画像,还是有像自己的。
洛云坞的商队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拦,顺利地通过了一个又一个关卡。七天后,终于在徐州边境的一个村庄外,名扬和商队告别,骑上马独自一人奔沛而去。
从名扬看见了沛的界碑,又走了很久,只看见成片荒芜的农田,却不见城郭,连户人家都难见到。
眼看天渐渐黑了,名扬心想搞不好要露宿野外了,却看见了田野里有火光,他连忙驾马奔火光而去。
原以为是村庄的灯光,没想到跑到近前,竟是一整座村子燃起了熊熊大火。有人想从大火中逃出来,可是村庄外竟然围着数百人向火中射箭,把那些想逃出去的人统统射死。
这太惨无人道了。不管是为什么,也不能用这样灭绝人性的方式杀人。
名扬大喝一声,抽出背后长刀,跃马杀入。刀锋所至,鲜血四溅,那些围着村庄射箭的人就像木桩一样,来不及反应就被名扬一个个砍成两截,另有一些人有幸没有被名扬砍中,但仅仅是被刀风触及,也会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惨叫倒地。
此时的名扬如天神天降,落在歹人之中,令四周之人皆惊惧不已。
从远处传来一声怒吼:“谁他娘的坏老子的事!”
话间,一人骑马来到名扬面前。他看到名扬周身横尸遍地,脸色大变,指着名扬问道:“你是什么人?”
名扬用刀指着对方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放火?”
那人:“我劝你赶快离去,莫要多管闲事,心命不保。”
“就凭你们,也敢跟我命不保?”名扬轻蔑地笑了一下,猛踢了马一下,紫电全身一个激灵,纵身一跃,一步就到了对方身边。名扬高高举起长刀,朝着对方的面门砍去。
名扬的马如此之快,完全在对方意料之外。千钧一发之际,那人仍旧举刀挡住名扬这一击,实在太勉强了,他被名扬一刀扫下马,连滚了好几圈,半天才哆哆嗦嗦爬起来。
他的手下把他扶住,他连忙喊道:“走!”
他的一众手下簇拥着他一溜烟逃跑了。名扬也懒得去追,他回头看火中还有人在挣扎,急忙勒转马头,冲入燃着大火的村庄里,只要看见尚有生机的人就一把捞上马,送出火场,再进入火场救人。来回跑了十几回,眼见大火旺盛,已经无法再进去,名扬放弃了。
被救出来的人们,抱在一起,悲喜交加。悲的是亲人都死在了大火里,家乡成为了废墟,喜的是自己竟然有幸逃出生天,活了下来。
名扬问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烧你们的村子?”
幸存者中有人回答:“那些就是沛周边的强盗,人称‘四虎’,今天来袭击村庄的就是其中之一的巴山虎。”
通过叙述,名扬知道了原因。自从吕布独占徐州以后,曹操就不断派兵袭扰徐州边境,使得徐州边境尤其是沛一带的农民无法耕种,就生产不出粮食。农民既无法养活自己,又无法向徐州刺史府缴纳足够的粮饷,被逼无奈,只能集体远走他乡。虽然是曹军的袭扰给他们带来这样的灾难,但曹操的统治地区的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事实吸引着这些流离失所的农民,沛大量的百姓都流向了曹操。可是吕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要采取措施阻止人口的流失。
“刚刚不是强盗吗?如何跟吕布有关系?”
“起初是官兵来监视我们,后来官兵走了。我们心想趁机赶快离开这里,没想到强盗又来了。我们已经穷的叮当响了,他们来了也不抢钱,只是不让我们走。后来放火烧村……”着着,他们又哭成一片。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名扬也无心再继续赶路。他和这些受难的村民一道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目送村民们向西远去后,骑上紫电,继续向沛前行。
又走了大约半日,名扬终于看见了沛的城墙。他进入沛,首先就要找一家饭馆,昨天要么就是在赶路,要么就是在野外露宿,肚子里空空的,一定要吃东西才好。
可是奇怪的是,沛本来就,没有几条街道,地处繁华地段的街面上,店面都插上了板子,无店开张。好容易看到一家开着门,刚好是一家饭馆,名扬正要跨步进去,店家马上拦在了门口,道:“客官,去别处吧,店正要上板儿呢,今天不营业。”
名扬疑惑不解:“这大白天的你们都不开张,这是为什么?”
“不开就是不开,客官好多事,你赶快离开,不要妨碍我们。”
名扬无名火起,一脚踹开店家手里拿着的一块门板,:“我妨碍你们?老子今天就要在你家吃,快上酒菜。”
店家脸色卡白,后退好几步,语气变得可怜兮兮的:“大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有难言之隐,无法招待大爷啊。”
名扬将刀“啪”拍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来,一副绝对不走的架势。
他:“你只管上酒菜,我看这天能不能塌下来。”
店家傻了眼,一咬牙,回头对店里伙计:“赶快给大爷找一些熟食,再拿壶酒来,快!”
伙计听闻马上进了厨房。店家又拿起门板要去关门,名扬喊住他:“哎,我还没走呢,你关什么门?”
店家脸上已经没了颜色,央求道:“大爷有所不知,我若不关门,就会……”
正呢,又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记飞踹,把他手里的门板又踢了出去,断作两截。店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求饶。
只见门口走进来七八个凶神恶煞的汉子,领头的那人,也就是踢飞门板的那人,**上身,那身肌肉,一跳一跳的。
他声音低沉,问着店家:“老子不是不准营业了吗?你当老子话不算话?”
店家只管磕头,嘴里念叨着:“不管我的事啊,不管的事啊,我是要关门的啊……”
那凶恶汉子指了指名扬:“你要关门,怎么还有客人?这是不是客人?”
未及店家回答,名扬幽幽地:“你指谁呢?”
名扬这语气,把这群汉子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那为首的汉子吊儿郎当地盯着名扬,上下打量。
名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汉子后面的跟班嚷嚷起来了:“子,见到裘二爷,还不赶快起身行礼,然后乖乖滚蛋。”
汉子示意其他人安静,凑近名扬,不阴不阳地:“想必是外乡人吧,不知道本大爷的名头。”
名扬也不回头:“你有什么名头?”
“老子是四虎庄二爷裘白虎,记住了吗?”
“记住了。”着,名扬抽出桌上的刀,照着裘白虎的额头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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