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每一天都是工作,晚上还要加班。不定周末也在加班。仿佛一年到头没有淡季,公休假也得拆开过。每天来回于同样的街道,看同样的街景。一场旅行,成为奢望,青春易逝,好梦难寻。
这真的是一场走就走的旅行,奔驰在旷野上,名扬感觉心情无比舒畅。天空是蓝的,云是白的,远处的山脉连山棱都可以看清,山脚的农庄还飘出缕缕炊烟。逃离了风云诡谲的许昌后,名扬第一次认真地呼吸古代的空气,第一次轻松地欣赏大汉河山。
经过两天一夜的行程,名扬终于来到洛阳城下。洛阳城墙残破不堪,许多地方都搭起了脚手架,众多民夫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复城墙。
名扬下了马,牵着马步行入城。城中大部分建筑已经毁于当年董卓放的大火,如今在废墟之上,建立许多简易的棚子,多数是在这里干活的民夫搭建的。好一的房子,也是一些看上去很简陋的瓦房。诺大的古都,就像一个巨大的村庄,没有丝毫繁华之气。
名扬问路人:“请问哪里可以住宿?”
路人:“若是可以将就,这些棚子都可以住。若是住得起好的,可以往城东洛云坞去。”
名扬按路人指示,穿过一个个破旧的巷后,顿时豁然开朗。道路宽阔,青石铺路,可并行两驾马车,道路两边皆是三层楼阁,红墙乌瓦,鳞次栉比,每一栋建筑的每一个檐角挂有铜铃,所有铜铃随风而动,整个街道都沉浸在这种轻盈的铃声之中,感觉非常奇妙。
这与之前看到的洛阳的南城完全是天壤之别,这才是名扬想象中的天朝首都该有的景象。街上的人也不多,但行走的人的穿着也更为华贵一些。
名扬本想问哪里可以住宿,可这里遇到的路人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名扬,就扬长而去,对名扬视而不见。
名扬只有自己沿街行走,抬头去看街边每一家店铺的招牌。看到一家店名叫“东望客栈”,名扬停下了脚步。
店里有二看见名扬站在店外,一溜烟跑出店外,替名扬牵着马,问道:“请问大爷是住店还是吃饭?”
名扬:“住店。”
二一脸灿烂的笑容,道:“住店一两金。”
“什么?”名扬一脸吃惊,“你们抢钱呢。”
二:“大爷这话的,现在到处买什么东西价格都在上涨,我们这么好的店,一两金已经不贵了。”
名扬:“我若只吃饭呢?”
二:“一荤一素八分金。”
“喔,你们可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二依然一脸笑容,嘴里却满是嘲讽:“本店童叟无欺,大爷若觉得不公道可以去别处问问。不过大爷这样两袖清风的,还是不要在这洛云坞里问价,只怕不自在。”
名扬顿时心头火起,可眼前只是一个人物,对他发火实在很不值得。他:“我就在这里吃了,好生伺候着。”
二的脸皮实在很厚,他既不生气也不尴尬,反而一声“好嘞”,将名扬迎入店内。
名扬大步走进店里,里面非常宽敞,没有灯火却显得很亮堂,仔细一看,竟然是利用了镜子对室外阳光的反射来照亮室内。名扬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下店内的装潢,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富丽堂皇。但无论桌椅,还是栏杆,还是柱子,都是真正的实木,那种来自天然的厚重,不必用手去触摸都能感觉得到。
店里没有别的客人,名扬挑了正中的一张桌子坐下。二开始介绍菜名,名扬听了几个就止住他,随便要了一荤一素。
“那大爷要酒吗?”
“又是多少钱?”
“不要钱。第一次来的客人,我们都免费赠送一坛‘洛云酿’。这是我店的特色。”
名扬看了一眼二,:“那就来一坛。”
二的脸就像是贴着一张面具,那副笑脸从始至终没有变过。他离开后没多久,就送来一坛酒,酒封上印有三个字:“洛云酿”。
二撕开酒封,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将酒倒进碗里,更是芳香四溢。名扬忍不住拿起碗,一饮而尽。
“好酒!”名扬大声叫好。
二在一旁陪着笑脸,道:“要么我们家要的价钱高呢,是有道理的。”
“有道理个屁,快上菜,别我酒都喝完了,你菜还没下锅。”
不一会儿,两个菜都齐备,上了桌面。名扬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感觉味道不错,而且非常熟悉。这种熟悉倒不是曾经在某时某地吃过某人做的菜,而是菜肴的炒法竟然和现代的炒法相似,所以感觉味道熟悉,和之前在许昌吃的没一顿饭都有所不同。
名扬口里嚼着饭菜,手中把玩着空碗,他无意识地将碗转了一周,看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碗是陶土烤制而成的普通的碗,碗的外面制作出了一些图案。一边是树枝之上站了两只鸟,图案旁边写了一句诗:“两只黄鹂鸣翠柳。”另一边是一队大鸟展翅高飞,旁边写道:“一行白鹭上青天。”
名扬手中的筷子“啪”掉在了桌子上,双手抱住碗仔细地看,嘴里念着:“不可能,不可能啊。”
二听到了动静,马上跑过来问道:“大爷,怎么了?”
名扬:“这碗你们是怎么得来的?”
“碗都是我们当家的在外订做的,算是买来的吧。”
“这碗上的图案和诗句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二摇摇头,:“大爷你这可是在取笑的了,的哪里知道什么意思。”
名扬心想,难道连碗也能穿越?不对。
他又对儿:“你再拿些碗来,让我看看。”
二又抱来几个碗,可是这几个碗外面一圈光秃秃的,没有图案也没有诗句。
“你不要耍我,这么多碗,只有这个有图案?”
“人真不知道。”二,“人不敢耍大爷,大爷也千万不要为了几个饭钱在这里耍人。”
“我要见你们当家的。”
“大爷这就为难人了,当家的你见不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大爷还请赶快付了饭钱离去吧。”
“我偏不,我要见你们当家的。”着,名扬把一只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二一个唿哨,从各个角落冲出来十多个伙计,长得都十分精壮,手里还抄着家伙,把名扬围在正中。
名扬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下,神色镇定,处变不惊。
“把他扔出去。”二一声令下,伙计们一拥而上。
名扬将踩在脚底下的椅子向前一踢,椅子带着风砸翻三四个人。他借着力道,身子向另一边一沉,撞飞一人,手上抓住椅背抡向紧随其后的三名伙计,把他们打倒在地,椅子砸得四分五裂。
不出多时,名扬两三下就把所有人都撂倒了,他一把揪住二,:“我只是求见你家当家,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楼传来一声:“壮士且住手!”名扬抬头望去,见一年约三十的男子倚靠栏杆,俯视一楼。
名扬放开二,对着二楼拱手道:“在下恳请当家的下楼一叙。”
这男子拱手还礼,转身沿楼梯下到一楼,来到名扬的桌边。他看了看倒了满地的自家伙计,以及两把毁掉的椅子,皱了皱眉头。
名扬:“请放心,这顿饭钱,这些伙计的医药费,这两把椅子,我都不会赖。”
男子:“这都好。请问壮士怎么称呼?”
“在下金名扬,也请教当家的如何称呼。”
“我姓向,名字就不足道来了。”
“我只是想打听一下这个碗上面图案的来历,却不知为什么,你的伙计们要赶我出去。”
向当家端起名扬的那个碗看了看,:“这个碗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名扬指着碗上的诗句,问道:“当家的可知道这两句诗?”
向当家当即摇头:“我并不知道,让我看来,也觉得它们不同反响。”
“当家的以前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碗?”
“平时客人稀少,我有上百个碗,哪里会一一注意。”
“你这里还有这样的碗吗?有图案和诗句的。”
向当家摇摇头。他反问名扬:“壮士知道这个图案和诗句的来历?看上去你对它非常感兴趣。”
名扬:“我嘛,对好的诗句都非常感兴趣,这不,失态了,望当家的见谅。”
向当家哈哈一笑,放下碗,:“这个碗在我订做的那些碗里,算是个另类,刚好被壮士看到,又被壮士喜欢,是它的缘分。它又让你我相识,是你我的缘分。之前的过节,就此了了,不再谈它,壮士的饭钱,还有什么医药费赔偿费,都也不要再提,我都包了,我请壮士到雅间里去,再置上一桌酒菜,我们好好聊一聊。”
他瞪了二一眼,:“还不快去!”
二马上招呼地上躺着的伙计赶快爬起来,纷纷从大堂上消失。当家的拉着名扬进了一个雅间,各自坐下。
向当家的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向,名东望,酒店正是用的在下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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