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玮她妈刘宝娣这次来闹事,其目的是主要为了贺赟找工作一事。
贺赟,单看名字就不难看出长辈对他期望有多大,又有多疼爱他。
刘宝娣自二十岁起开始生养,连生了三个闺女,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
可想而知,家中有多宝贝,只差没把他供起来。
溺爱之下,贺赟就成了个眼高手低,在家行事霸道,出门却有些唯唯诺诺的人。
说起来,贺赟的三个姐姐中,贺玮并不是嫁得最好的一位。
只是梁学军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
况且在刘宝娣眼中,相较其他两位女婿,人也更好拿捏些。
如此一来,贺赟找工作一事当仁不让的落在了他头上。
刘宝娣确实是火眼金睛,最终梁学军还是顺了她的意,花钱托了不少关系总算在县上给小舅子找了个看库房的工作。
刘宝娣对此挺满意,隔了两天亲自上门请女婿回家吃饭。
饭桌上又说了不少软话。
这种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的做派倒是哄住了梁学军。
梁学涛不爱理这些破事,只要不涉及到他妈,随他们闹去。
在他看来,梁学军一个大老爷们,吃点亏让他长长记性胃肠未尝不是好事。
日子倏忽而过,转眼间到了九月下旬。
这一日,季小龙刚回到家,隔壁邻居张大妈捎来了话,说村支书找他。
他一听,立刻整了整行头,然后去了村委办公楼。
周诚见了他,先是客套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问道:“听说村里人都尊称你为季大师?”
季小龙干笑了一声:“没有的事,我哪敢自称大师。”
“季大师。”周诚猛然间拔高了声量,开口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咱们村里到处传播过段时间整个华夏国将会有地震,且灾祸不断的事?”
季小龙闻言不由一愣,忙矢口否认。
周诚摆了摆手:“你平日专干一些神神叨叨的事,并且以此作为生计,我也有所耳闻。只是觉得并没有太大的危害,所以也没多管,没想到这么一来倒是纵容了你!”说到这,他手中的茶杯突然往办公桌上重重一放。
季小龙心中一颤,条件反射般的立刻站了起来。
周诚指着他,厉声喝道:“你知道不知道这种到处传播有地震及祸事的言论,其后果有多么严重,一旦牵涉到某些事,危及广了........到时候你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你考虑过这一点吗?”
一听要受到法律制裁,季小龙吓得腿都快软了,连连摇头:“村支书,我哪有胆子说那些话,绝对不是我说的,肯定是有小人在造谣,对,一定是。”
然而他这种辩白过于苍白,周诚根本不予理会,狠狠批评了一通之后,又让他作出书面检讨。
季小龙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训,心中郁闷不已,直到出了村委楼也没闹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生事。
好在他也有自己的一点小门路。
一番打听之后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
当即怒气冲冲的找上了徐耀光。
这段时间,梁学涛携徐耀光曾去过几次季小龙家。
三人把酒言欢,说到兴头上也会称兄道弟一番。
只是酒后之言,一般都做不得数。
好比此时双方的态度简直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
“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说。”徐耀光满脸不耐烦。
被人堵在家门口,他气得心里直骂娘,好不容易干完活,回到家中想活泛一下,没想到.......再看看对方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草,他可没欠这家伙钱。
“什么事?你干过啥,你不知道吗?”季小龙气的浑身发抖。
“我他妈知道你要说啥?别在那给我腻歪。”
“我什么时候说有地震了,有祸事了?你这么害我,亏不亏心?”季小龙怒目而视,脖子上的青筋几乎根根暴起,如果他擅长动粗,相信这一刻心中的怒气绝对能令他毫不犹豫的冲着对方挥舞起拳头。
“你喊个屁,你说过的话你不认了还是怎么的?你去问问涛子,你说没说这话?”徐耀光不是吓大的,他的观念里,大声嚷嚷什么的都是娘们儿干的事。
季小龙一愣,继而连连摇头:“不可能,我怎么会这种话?”
徐耀光不耐烦和他扯这些,说实话,他挺看不上季小龙的,要不是涛子硬拽着,他根本不会和这种靠耍嘴皮子混饭吃的人在一个酒桌上喝酒。
“你要不信,自己去问涛子,别和我在这闲扯淡。”说完,一把推开他,径直进了家门,季小龙被撇在原地琢磨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先找梁学涛问清楚。
结果........
从对方口中得到了再一次的证实。
万万没想到,那番话还真是从他口中说出去的。
难道是喝多了酒,随口胡乱说的?
一时间,季小龙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简直是祸从口出啊,喝了几口猫尿........
傻愣了半天,最终只能哀叹一声,开始提笔写检查。
隔天,他交了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
随后村支书周诚作了全村通告,当众宣读了这份检讨书,并在这之后又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直言季小龙的这番言论是多么的没有科学依据,多么的危言耸听,又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并且告诫各位村民一定要以此为戒,万万不能步入其后尘.........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倒比季小龙的检讨书还长些。
周诚的这番举措本是好意,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季小龙那段危言耸听的言论居然由此慢慢在大田村里传开了,并且越传越玄乎。
到最后,村里九成九的老一辈都信了,其中也包括梁老太。
老人们其实想法很简单。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多操一份心总是好的。
作为大田村里的能人,梁学涛自然也被问及此事,问他对于村里老一辈的整天吆喝着有祸事,要多屯粮多买煤炭怎么看。
他的回答却有些避重就轻:“老人家想图个心安,咱们做子女的有什么办法,顺了她的意就是了,没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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